“锃——！！！”
雪白剑光与漆黑魔剑洪流，于赤色山脉上空悍然对撞！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只有一种仿佛天地初开、混沌被割裂的尖锐嘶鸣。
两股截然相反、却同样凝聚到极致的恐怖力量相互湮灭、撕扯，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刺目光团。
白光与黑芒交织成一片毁灭的旋涡，将那片天空彻底搅乱，空间如同镜面般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又迅速被狂暴的能量流抹平。
逸散的剑气与魔气如同亿万柄细小的飞刀，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下方的赤色山脉首当其冲，无数山峰被削去山头，巨石化为齑粉，大地被犁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仿佛经历了末日天灾！
陆沉玉即便已经退到极远处，仍感到肌肤传来阵阵刺痛，那是被绝世剑意与魔威隔空侵袭的感觉！
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那能量风暴的中心，心中震撼难以言表。这绝非金丹境应有的破坏力，这两人的剑，都已触及了道的边缘！
能量乱流缓缓散去。
半空中，两道身影遥遥对峙。
魔无极依旧黑袍猎猎，九剑合一的寂灭巨剑悬于身前，剑身魔焰略有黯淡，却更显森然。
他俊美的脸上，那抹冰冷的杀意被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炽热的兴奋所取代，目光灼灼地望向对面。
对面，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凌空而立。
来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一身洗得发白的朴素青色剑服，腰间悬着一个朱红葫芦，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
他面容算不得十分英俊，却棱角分明，眉宇间自带一股洒脱不羁之气，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开阖间似有剑光流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柄剑，剑身雪亮如秋泓，不染尘埃，通体散发着一种浩然坦荡、涤荡妖氛的堂皇正气，与魔无极那柄漆黑魔剑形成鲜明对比。
天阙王朝年轻一辈第二，剑宗大弟子，纯粹剑修——杨夜！
他随意地挽了个剑花，雪白长剑发出清越龙吟，将周围残留的魔气涤荡一空。
然后，他竟转过头，朝着远处狼狈不堪的陆沉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陆小兄弟，后悔没和我组队吧？”
陆沉玉愕然，没想到他在这等剑拔弩张的时刻，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他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嗯？”杨夜见他发愣，竟挑了挑眉，伸手理了理自己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襟和发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怎么样，刚才那一剑……帅吧？”
陆沉玉：“……”
他嘴角微微抽搐，一时无语。大哥，对面站着的是要命的玄冥第一煞星，咱们能不能先看看场合？
不过……他望向空中那道青衫执剑、仿佛与天地剑道融为一体的身影，心中不得不承认：确实帅！那种纯粹的、一往无前的剑仙风采，与魔无极那种深渊般的魔威截然不同，却同样震撼人心。
杨夜见陆沉玉虽未回答，但脸上的震撼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却逃不过他剑心通明的眼睛，顿时更加高兴，仿佛比赢了对手还开心。
他竟真的无视了对面气息不断攀升的魔无极，解下腰间的朱红葫芦，拔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豪饮了几大口。
“哈——爽！”
他用那身看似朴素实则材质非凡的剑服袖子，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畅快地舒了口气，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魔无极，眼神瞬间由散漫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神剑。
“纯粹剑修。”
魔无极静静地看着杨夜这一系列举动，眼中的兴奋之色越发浓郁，那是一种久逢对手、见猎心喜的战斗狂才有的光芒。
他周身原本因陆沉玉逃脱而翻腾的杀意，此刻已完全转化为滔天战意。
“哦，是啊。”
杨夜的回答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在回答“吃了没”一样平淡。
他甚至又扭头对陆沉玉喊道：“陆兄弟，现在后悔没早点邀请我组队了吧？是不是比那道宗的林风靠谱多了？”
陆沉玉闻言，心中苦笑。早知道您老人家猛成这样，我早就抱紧大腿了好吗！谁想得到天阙第二和第三的差距，简直像是隔着一条鸿沟！
“纯粹剑修的对决，”魔无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我很满意。” 他抚摸着寂灭魔剑的剑身，仿佛在与剑交流。
“你？纯粹剑修？”
杨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不屑的表情毫不掩饰，嗤笑道：“你是个蛋的纯粹剑修啊！像你这种，整天琢磨着走捷径、无用其及来堆砌力量的半吊子，也配叫纯粹剑修？别逗你老子笑了！”
此言一出，魔无极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中那炽热的战意瞬间蒙上了一层冰寒的阴霾。
对他而言，他的剑道同样是超越凡俗、直指大道的通天之路，是他最为自傲的根基。
如今被人贬低得一文不值，如同亵渎了他的道心。
“看来，你对自己的剑道……很自信。”
魔无极的声音冷了下来，周遭盘旋的魔剑发出低沉的嗡鸣，魔焰升腾。
“至少，比你这掺杂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玩意儿的‘杂质剑道’，要纯粹得多，也强得多。”
杨夜寸步不让，手指轻轻拂过“浩然正气剑”的剑锋，长剑再次发出清越的回应，剑身流淌的雪白光芒越发圣洁。
“比比看？”魔无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杨夜眼神骤然锐利如剑，“今天，你爷爷我就让你这走了歪路的小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一往无前的剑修之道！”
“有趣。”魔无极微微颔首，“我魔族魔剑，材质与威力本就不逊于灵剑，此战，不算占你兵器便宜。”
他爱惜地抚过寂灭巨剑，如同抚摸情人。
“此剑，名‘浩然’。”杨夜举起手中雪亮长剑，剑光映照着他坦然的面容，“专斩世间一切奸邪、污秽、虚妄！”
“很好。”魔无极眼中精光爆射，“看剑！”
他不再多言，双手握持那柄三丈寂灭巨剑，简简单单，一记力劈华山般的下劈！
这一剑，没有动用丝毫吞噬来的驳杂法则之力，仅仅是引动了天地间最纯粹的“力”与“势”，剑势厚重如山岳倾塌，快如雷霆霹雳，漆黑的剑芒撕裂长空，仿佛要将下方整个山脉都一分为二！
面对这恐怖的一剑，杨夜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先前那点散漫不羁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锋锐！
他仿佛化身为了一柄历经万劫而不磨、宁折不弯的通天神剑！
“来得好！”
他清啸一声，不退反进，手中浩然剑化作一道雪白匹练，横斩而出！
同样是基础的剑招，却蕴含着一种“中正平和、浩大刚直”的磅礴剑意，仿佛代表着天地间的某种正气与秩序，正面迎向那毁灭性的黑色剑芒！
“铛——！！！！！”
双剑交击的刹那，时间仿佛有了一瞬间的静止。
紧接着，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纯粹、更加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与剑意嘶鸣，如同九天惊雷在所有人神魂深处炸响！赤色山脉上空，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黑白分明的巨大光球，那是极致剑意对撞形成的异象！
没有华丽的法术爆炸，没有诡异的法则扭曲，只有最原始、最直接、也最震撼人心的——剑意对拼！
纯粹的剑道意志，在疯狂地交锋、湮灭、争锋！
陆沉玉早已退出更远，但即便隔着如此距离，他仍感到浑身肌肤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尖划过，那是两人剑意余波带来的刺痛！他的眼神充满了惊叹与向往。
“这……就是真正的剑修！纯粹的剑修！”
他喃喃自语。
摒弃一切外物，只以手中剑，心中意，与敌争锋！
当这种纯粹的“剑意”修炼到极致，的确可以做到“一剑破万法”，任你千般神通、万种法则，我自一剑斩之！
这就是专精单一法则修炼者的可怕之处！
他们看似招式简单，却因极度专注而将这条道路走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一举一动皆能引动对应天地法则共鸣，化腐朽为神奇。
可惜社稷瞳受创未复，否则如此巅峰的剑道对决，若能细细观摩解析，对他的修行将有无穷裨益。
空中，两人已彻底战成一团。
魔无极的剑，霸道、毁灭、灭杀一切，带着魔族特有的凶狠与漠然，剑招大开大合，却又诡谲莫测，将力量与空间移动结合得妙到毫巅。
杨夜的剑，堂皇、刚正、锐不可当，带着剑修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洒脱，剑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又能在细微处生出无穷变化，将“浩然正气”四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剑势、剑意、剑招、剑心……所有与“剑”相关的东西，在两人手中都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他们的战斗，更像是一场关于“剑道”理念的巅峰辩论与碰撞。
陆沉玉在远处看得目眩神驰，哪怕无法动用社稷瞳深层能力，仅凭肉眼观察和自身对战斗的理解，也能从这惊世对决中学到无数宝贵的东西，对自身剑术和战斗意识都有极大启发。
“砰砰砰！
铛铛铛！”
剑光纵横，魔焰肆虐。
两人从空中战至山巅，所过之处，山峰被削平，大地被斩裂。
激斗数百回合，难分轩轾。
终于，在一次精妙到极致、险之又险的剑招互换后，魔无极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向后飘退十丈，手中寂灭巨剑上的魔焰，比之最初黯淡了几乎一半。
而杨夜持剑而立，气息也略显急促，青色剑服上多了几道被魔气侵蚀的焦痕，但手中浩然剑依旧雪亮，剑意反而愈发凝练。
半招之差！
在纯粹剑道的比拼上，魔无极，竟以半招的微弱劣势，输给了杨夜！
魔无极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光芒略显晦暗的寂灭魔剑，眼神之中没有沮丧，反而爆发出更加炽烈、更加……贪婪的光芒！
“你很强！”他抬起头，直视杨夜，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仿佛是兴奋所致。
“废话，还用你说？”杨夜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嘴上依旧不饶人，但眼底深处已是一片凝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战斗的凶险，对方在纯粹剑道上的造诣，绝对是他平生仅见的大敌！
自己只是凭借更极致的“纯粹”与“剑心通明”的心境云纹特性，险胜半招。
“我自握剑之日起，同辈之中，未尝一败。”
魔无极缓缓道，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今日剑道之争，我既然输了半招，便证明我的剑……确实还不够‘纯粹’。”
他承认得坦然，却更让人感到可怕。
“你很不错。”
他看向杨夜，眼神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你的剑道，是我目前所见，最纯粹、最接近‘剑’之本源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周身气息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那是一种从极致的“锋锐”向无底“深渊”转化的过程，“也到此为止了。”
杨夜心中一凛，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不屑的表情：“还有什么压箱底的阴招邪术，尽管使出来吧，让爷爷瞧瞧你这‘杂质剑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他握剑的手，指节已然微微发力。
“我的剑不如你纯粹，但我所追求的，从来不是单一的‘纯粹’。”
魔无极张开双臂，一股恐怖的吸力陡然从他体内爆发！
“吞天魔功——寰宇皆噬！”
他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黑色旋涡云纹骤然亮起，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道韵！
与此同时，他运转起自创的、惊世骇俗的《吞天魔功》！
嗡——！！！
天地变色！
以魔无极为中心，方圆数百里内的天地灵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朝着他奔涌而去！
不仅如此，连之前战斗逸散的剑气、魔气、破碎的法则碎片，甚至下方山脉的地脉之气、草木生机……一切蕴含能量的东西，都被那恐怖的吞噬之力强行拉扯、吸纳！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海量能量入体，魔无极周身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色彩斑斓的光点与虚影！
那并非灵力光芒，而是……法则印记的虚影！
金、木、水、火、土、风、雷、阴、阳、杀戮、毁灭、空间……林林总总，不下数十种！
虽然大多只是雏形或碎片，并不精深，但数量之多，种类之杂，足以让任何见证者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邪功？！”远处，陆沉玉骇然失色，心脏狂跳。
这才是魔无极真正的底牌！
吞噬万物，纳为己用！
那环绕他周身的数十种法则虚影，虽然驳杂不纯，远远比不上谢红缨对少数几种核心法则的深刻领悟，但其数量带来的“量变”，以及那种“海纳百川”般的恐怖潜力，简直骇人听闻！
这根本不是金丹境修士该有的气象，寻常金丹，早就被这驳杂庞大的力量撑爆了！
“不是吧？！这么变态？！”
刚才还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杨夜，此刻也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辛辛苦苦打了半天，消耗巨大，对方却在一瞬间，不仅灵力恢复巅峰，周身更环绕起数十种法则之力，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何止一倍？这还怎么打？
魔无极悬浮在半空，周身魔焰与各色法则光辉交织，宛如一尊降临世间的混沌魔神。
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脸上露出一种迷醉而危险的笑容：“你是第一个，逼我动用这最大底牌的人。值得铭记。”
“荣幸至极！”
杨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忽然扭头，对远处的陆沉玉喊道：“歪！陆兄弟！风紧，扯呼！你先走！”
陆沉玉闻言一愣，刚想说“我怎能独自逃生”，脑海中却立刻响起了杨夜急促的传音：“快走！此人状态诡异，我未必能久持！你留在此地，徒增变数！放心，哥哥我自有脱身之法！记得欠我一顿好酒！”
陆沉玉瞬间明白了杨夜的意图。他是在为自己创造撤离的机会，同时也不打算死战到底。
“好！”陆沉玉不再犹豫，对杨夜重重抱拳，朗声道：“杨兄，大恩不言谢！今日之情，陆沉玉铭记于心！他日相逢，定备上好酒，与君痛饮！”
“好说！好说！酒一定要好！”
一听喝酒，杨夜脸上竟又露出了笑容，仿佛眼前的大敌和周身恐怖的压力都不存在一般。
“你们……似乎把我给忘了。”
魔无极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被无视的怒意。
他眼神一寒，空间法则波动骤起，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瞬间从原地消失，竟是打算绕过杨夜，直接扑杀陆沉玉！
然而——
“你的对手，是我！”
杨夜厉喝一声，仿佛早已预料。
他手中浩然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一剑西来，直刺魔无极瞬移轨迹的必经之处！
这一剑，蕴含了他此刻能调动的全部浩然剑意，堂堂正正，封锁虚空，逼得魔无极不得不显出身形，挥动寂灭魔剑格挡。
“铛！”
又是一次激烈碰撞。魔无极虽然挡下，身形却也受阻。
而趁此机会，陆沉玉将最后的力量注入空间法则，身影连续闪烁，彻底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魔无极看着陆沉玉消失的方向，眼中杀机沸腾，却又被杨夜牢牢牵制。
“跑的倒是挺快。”他冷冷道，目光转向杨夜，魔剑上各色法则光辉开始流转汇聚，“那么，你呢？打算为你的‘剑道信念’，死战不退，直至陨落吗？”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似乎想看到杨夜那“纯粹剑修”的固执。
杨夜却忽然笑了，笑得很是轻松，甚至带着点狡黠：“谁告诉你纯粹剑修就一定迂腐，非得死战不退？剑道是杀敌护道之术，又不是求死之术。”
在魔无极微微错愕的目光中，杨夜手中光芒一闪，赫然出现了一张银光流转、布满玄奥空间符文的灵符——大挪移符！与魔无极之前所用，一般无二！
“不好！”
魔无极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其他，手中寂灭魔剑上汇聚的所有力量轰然爆发！
数十种法则之力混合着滔天魔气，化作一道直径超过十丈、色彩斑斓却又充斥着毁灭气息的恐怖剑罡，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朝着杨夜暴射而去！
这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刚刚吞噬来的大半力量，势要将杨夜连同那片空间一起彻底湮灭！
剑罡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露出漆黑的虚空乱流。
下方的大地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以魔无极立足点为中心，猛地向下塌陷，瞬间形成一个直径超过百米、深达数十尺的巨坑，碎石还未飞溅，便被紧随其后的能量余波碾成虚无。
然而，终究是慢了半拍。
就在那毁灭剑罡即将触及杨夜的刹那，他手中的大挪移符已然燃尽。
一道远比寻常空间波动更加玄奥、更加稳定的银色光门在他身前一闪而逝。
杨夜的身影，连同他那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族的半吊子，咱们……后会有期啦！”
色彩斑斓的毁灭剑罡轰然掠过，却只将那片残留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空气打得一片混沌，未能伤到杨夜分毫。
魔无极悬停在那个巨大的深坑上空，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周身缭绕的驳杂法则光辉渐渐平息，恐怖的吞噬之力也收敛入体。
他缓缓收起寂灭魔剑，九剑分离，重新化作九道黑光没入他体内。
赤色山脉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和远处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涟漪。
他望着陆沉玉和杨夜消失的两个方向，许久，伸出猩红的舌头，缓缓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俊美妖异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冰冷、残忍、又带着无尽狩猎欲望的笑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沉玉……杨夜……”
“下次再见，你们就不会有这般好运了。”
“尤其是你，杨夜……你的剑道，我很感兴趣……非常感兴趣……”
低沉的自语声随风消散，黑袍身影化作一道黑芒，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