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站的午阳晒得人发懒,老陈的炒粉锅正冒着热气,油星子溅在锅底 “守护印” 上,泛出细碎的金光。李婶蹲在旁边,帮着把新晒的枇杷叶切碎,清苦的叶香混着酸豆角的咸鲜,一炒就是满街的暖。“今早的米粉加了黄豆面,” 老陈用锅铲把粉翻得飞起,眼角扫过林砚,“你多吃点,昨晚压紫痕耗了不少劲,补补身子。”
林砚靠在沈知行肩头,手里捧着热粉碗,后背的护腰垫了新棉絮,却仍不敢太用力靠,只轻轻搭着对方的胳膊。挑一筷子粉放进嘴里,舌尖突然泛起熟悉的甜 —— 是老张偷偷加的枇杷蜜,上次查偷水案他发烧,老张也是这样在粥里加蜜,说 “甜的养人”。“张叔又偷加蜜了,” 林砚抬头笑,目光落在桌上的灵脉蕊上,蕊尖的绿光比早上淡了些,像快耗尽电量的小灯,“灵蕊的光弱了,得想办法添点暖。”
沈知行放下碗,指尖碰了碰灵脉蕊,一股微弱的冷意顺着指缝窜上来 —— 比清晨更明显,像是紫痕的余息在悄悄吸噬灵脉蕊的暖意。他翻出外婆的布帛,淡金色布面上,之前隐没的字迹在阳光下慢慢浮现:“灵蕊需养以百家烟火屑,即街坊灶台灰,聚万家暖意,方可持续灵脉之力。”
“我去收!”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举着布口袋站起来,口袋上还绣着个小小的红灯笼,“我跟小红、小明一起,每家刮点灶台灰,很快就能收齐!李婶说灶台灰带着家里的暖,比啥都管用!” 话音未落,她就领着两个孩子跑了出去,布口袋在风里飘着,像只轻快的小蝴蝶。
老张拎着豆浆桶站起来:“我跟孩子们一起去,顺便看看街坊的灯笼。今早李婶说有的灯笼红光淡了,别是紫痕又冒了。” 他刚走到门口,对讲机突然 “滋滋” 响了,里面传来王伯急促的声音:“老张!菜园的灵脉石不对劲!石缝冒紫痕还缠黑丝,我用桂皮压了,压不住!你们快过来!”
沈知行立刻扶着林砚站起来,灵脉蕊被小心地放进保温盒。老陈抓起靠在墙边的炒粉锅,锅里的枇杷叶水还冒着热气:“我跟你们去!这锅的烟火气够浓,能挡点冷意!” 往菜园去的路上,街坊们的门窗大多开着,有的人家正忙着做饭,灶台烟从烟囱里飘出来,混着饭菜香,像老城区温柔的呼吸。
菜园的灵脉石旁,王伯正用锄头死死抵着紫痕。石缝里的紫痕比中枢的更粗,还缠着几道黑丝,像绞在一起的藤蔓,往灵脉石深处钻。“刚浇菜就见石缝冒紫烟,” 王伯的手有点抖,锄头把上都沾了紫痕,“撒了桂皮、浇了热汤,没用,这东西还在往石里钻!”
林砚刚把灵脉蕊贴在灵脉石上,蕊尖的绿光就裹着暖意扑向紫痕。可紫痕突然暴涨,黑丝像被唤醒的蛇,猛地缠上灵脉蕊,蕊尖的绿光瞬间暗了大半!“紫痕里有本体的黑丝!” 沈知行立刻将双灵脉的淡绿能量注入灵脉蕊,“老陈,泼枇杷叶水!王伯,撒灶台灰,布帛说烟火屑能挡冷意!”
老陈舀起一勺热汤,顺着紫痕往下泼,热气裹着枇杷叶香,紫痕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王伯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灶台灰,均匀地撒在紫痕上 —— 灰一碰到紫痕,竟泛出淡淡的暖光,紫痕的冷意真的弱了些!就在这时,孩子们的声音传来:“沈叔叔!我们把灰带来了!每家都刮了点!” 小姑娘领着一群孩子跑过来,每个手里都举着布口袋,里面装满了灰褐色的灶台灰。
孩子们的灶台灰撒在灵脉石周围,淡暖的光连成了圈。紫痕的黑丝慢慢淡化,灵脉蕊的绿光也渐渐亮了些。林砚扶着灵脉石站起来,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护腰,却仍笑着说:“还是百家的暖管用,上次在水厂,要是有这么多灶台灰,也不用耗那么多能量了。”
沈知行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尖带着炒粉的暖意:“别硬撑,灵蕊的暖补回来了,我们先回守护站。” 可他刚要扶林砚走,监测仪突然 “滋滋” 爆响 —— 屏幕上,域外的漩涡信号突然变成了道粗黑的线,像条奔腾的河,从水厂通道口往老城区流!信号边缘还在不断跳出新的峰值,像是无数先遣灵聚在一起,要冲过来!
“是域外的潮!” 周宸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信号太密集了!刘叔说水厂的黑丝网开始晃了,膜上的紫印越来越亮,快撑不住了!”
刘叔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还混着铁铲敲黑丝网的闷响:“黑丝网裂了道口子!紫痕和黑丝一起往外窜,灯笼的红光快挡不住了!你们快想办法!”
老陈突然把炒粉锅往地上一扣,锅底的 “守护印” 泛着金光:“我去水厂!用锅的守护印挡黑丝网!你们守着灵脉石!” 老张也拎起豆浆桶:“我跟老陈一起去!豆浆的暖雾能帮着挡紫痕!”
林砚突然抓住沈知行的手,指尖带着灵脉蕊的暖:“我们也去!灵脉蕊能补黑丝网的暖,两个人的能量比一个人强。” 沈知行刚要拒绝,就看见林砚眼里的坚定 —— 像上次查偷水案,他非要跟着追嫌疑人,说 “两个人比一个人安全”,现在的眼神,一模一样。
往水厂去的路上,域外的信号越来越近,监测仪的屏幕几乎要被紫色占满。老城区的灯河旁,街坊们纷纷走出家门:李婶举着两串红灯笼,王伯扛着柴禾,还有人捧着热汤、拿着灶台灰 —— 像上次一样,用自己的方式组成道暖墙,挡在紫痕和黑丝前面。“加油啊!” 路边的李婶喊着,把灯笼往他们这边递,“红灯笼的红光够亮,能帮你们挡冷意!”
水厂通道口的黑丝网已经裂了道半尺宽的口子。紫痕和黑丝从口子里往外窜,刘叔正用铁铲拼命抵挡,身上的衣服都沾了紫痕,却仍不肯退。“你们来了!” 刘叔的声音有点哑,“黑丝网的紫印在吸红光,再晚一会儿,口子就更大了!”
沈知行立刻将灵脉蕊贴在黑丝网上,蕊尖的绿光裹着百家灶台灰的暖,往网里钻。神奇的是,黑丝网的口子竟慢慢缩小,紫痕和黑丝也开始淡化!老陈把炒粉锅扣在网旁,锅底的烟火气裹着金光;老张泼起热豆浆,暖雾混着绿光,像道厚实的盾,把域外的潮暂时挡在了网后。
可就在黑丝网的口子快要合上时,监测仪突然 “砰” 的一声 —— 屏幕上的域外信号突然炸开,一道极粗的紫线从通道口射来,直扑灵脉蕊!紫线裹着灵脉蕊,竟要往通道里拉,蕊尖的绿光瞬间暗了大半!“是域主的力量!” 林砚突然将双灵脉的能量全部注入灵脉蕊,“大家把灯笼举到最高!红光往紫线上照!不能让灵蕊被拉走!”
街坊们的灯笼纷纷举了起来,红光连成了道粗线,往紫线上照。紫线发出细微的嘶响,慢慢从灵脉蕊上退开,缩回通道口,却仍在那里晃着,像在等着下次机会。灵脉蕊的绿光虽然弱了些,却仍牢牢贴在黑丝网上,黑丝网的口子也彻底合上,紫印的冷意也淡了些。
往守护站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老城区的灯河重新亮了起来,红灯笼的光比之前更暖,街坊们的笑声混着灯笼的晃影,像首温柔的歌。林砚靠在沈知行身上,手里攥着灵脉蕊,蕊尖的绿光虽然弱,却仍透着丝暖意:“域外的潮虽然挡回去了,但信号还在,下次可能就不是紫线了,是真的潮。”
沈知行握紧他的手,指尖触到灵脉蕊的暖:“但我们有百家的暖,有灵脉蕊,有彼此。上次查偷水案,我们以为追不上嫌疑人,最后还是追上了,这次也一样,我们能守住。”
守护站的石桌上,孩子们已经把百家灶台灰收齐了。灵脉蕊被埋在灰里,蕊尖的绿光慢慢亮了些。老陈炒了锅新粉,老张煮了壶新豆浆,街坊们围坐在桌旁,讨论着明天要给每家的灯笼加层枇杷蜜:“甜的能聚暖,让红光更亮。”
可没人注意到,监测仪的角落,域外的信号虽然弱了,却变成了道缓慢旋转的漩涡,像在积蓄力量;灵脉蕊的灰里,偶尔会闪过道极淡的紫痕,像藏在暖里的冷针;水厂通道的黑丝网上,紫印的冷意虽然淡了,却在网后悄悄凝聚 —— 像在等着下一次的潮声。
夜色渐浓,老城区的灯河亮了一夜,像道温暖的屏障。沈知行和林砚坐在桌旁,手里捧着热粉碗,知道这场守护战,还没到结束的时候。真正的潮声,还在后面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