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缠绵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清晨放晴。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王宝宝与南宫仆射坐在客栈的窗边,看着巷子里的孩童踩着水洼嬉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草的清新气息。
“我打算回北凉了。”南宫仆射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春雷”剑的剑柄,“父亲那边……我会偶尔来看看,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执着。”她的语气平静,显然已彻底解开了心结,眼中的清冷被一种温和的沉静取代。
王宝宝点头:“也好,徐凤年那边怕是还等着你的消息。”他看向南宫仆射,补充道,“你的‘倾城一剑’已补全,回去后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江湖一绝。”
南宫仆射抬眼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你不跟我一起走?”
“还有些事要处理。”王宝宝道,“系统提示……我感应到附近有一道不稳定的剑意,似乎是个被心魔困扰的年轻人,想去看看。”
南宫仆射了然,不再多问,只是将一枚玉佩放在桌上:“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清心玉’,能安神定气,或许对你要找的人有用。”玉佩温润通透,隐隐有微光流转,显然是件不俗的法器。
王宝宝接过玉佩,指尖传来一阵清凉之意,点头道谢:“多谢。”
两人约定在北凉王府再会,南宫仆射便带着一身轻快的剑意,独自踏上了北归的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王宝宝握紧了手中的清心玉,心中明白,道侣缘分的种子已悄然埋下,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生根发芽。
按照系统的指引,王宝宝一路向北,行至楚地边境的一座小城。这座城曾是西楚旧都的近郊,虽已不复当年繁华,却仍能从断壁残垣中窥见几分昔日气象。系统提示的那道不稳定剑意,便来自城中一座废弃的演武场。
刚靠近演武场,就听到一阵急促而杂乱的剑鸣,其中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喘息声。王宝宝快步走入场中,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正在场中练剑,身形纤细,面容清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她手中握着一柄古剑,剑身斑驳,显然有些年头了。剑光凌厉,却杂乱无章,时而狠戾如要撕裂天地,时而犹豫如陷入泥沼,剑招之间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周身的真气更是狂暴不安,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又是这样……”少女猛地收剑,剑刃深深刺入地面,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息,额头上布满冷汗,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绝望,“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
王宝宝认出了她——这少女正是西楚亡国公主,姜泥。他曾在北凉王府远远见过一面,那时她还是徐凤年身边那个看似柔弱的小丫鬟,却没想到她的剑意竟如此凌厉,只是被心魔缠缚,无法自控。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姜泥,身负西楚皇室血脉剑意,因国破家亡的执念滋生心魔,导致剑意紊乱,随时可能反噬自身。】
【触发支线任务:收姜泥为徒,传授“剑心通明”心法,助其稳定剑意,摆脱心魔困扰。】
【任务奖励:姜泥忠诚度+50,西楚皇室剑法精要x1,系统积分x1500,特殊道具“剑意提纯露”(可净化杂芜剑意,提升剑招纯粹度)。】
系统提示音落下,王宝宝走上前,捡起一块被姜泥剑气劈碎的石子,淡淡道:“你的剑,太急了。”
姜泥猛地抬头,看到陌生的王宝宝,眼中闪过警惕,握紧了地上的古剑:“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武者。”王宝宝道,“你的剑意本是天生的利器,却被‘恨’与‘怕’缠上了,就像一把被铁锈堵住的宝刀,再锋利也难施展。”
姜泥脸色一白,她最不愿被人看穿的心事,竟被眼前这个陌生人一语道破。她自小背负国仇家恨,练剑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向离阳皇室复仇,可越是急切,剑意就越混乱,甚至常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梦见故国覆灭的惨状。
“关你什么事!”姜泥嘴硬道,眼神却有些闪躲。
王宝宝没有在意她的敌意,从怀中取出南宫仆射所赠的清心玉,递到她面前:“握住它,试着静下心来。”
姜泥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内心对“稳定剑意”的渴望,伸手接过清心玉。玉佩刚一入手,一股清凉之意便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狂暴的真气竟奇迹般地平复了几分,胸口的憋闷感也减轻了许多。
“这是……”姜泥眼中闪过惊讶。
“清心玉只能暂时压制你的心魔,却解不开你的心结。”王宝宝道,“你恨离阳皇室,恨徐凤年的父亲徐骁,可你练剑时,脑海里想的全是这些仇恨,剑意自然会跟着扭曲。”
他指着演武场角落的一株野草,那草长在石缝中,被剑气扫过却依旧顽强地挺立着:“你看它,不恨石头压着它,不恨风雨打它,只是一门心思往上长。真正的剑,也该是这样,目标明确,心无旁骛。”
姜泥看着石缝中的野草,又看了看手中的清心玉,若有所思。
王宝宝继续道:“我可以教你一套‘剑心通明’心法,能帮你梳理剑意,摆脱心魔。但学这套心法,有个条件——你要拜我为师。”
“拜师?”姜泥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要拜谁为师,这些年的剑法都是自己摸索着练的,偶尔得到徐凤年的指点,却始终不得要领。
“不错。”王宝宝道,“我不会干涉你的复仇,也不会强迫你放下过去。但你要记住,剑是用来守护想守护的东西,而不是被仇恨驱使的工具。若你连自己的剑意都控制不了,就算杀了仇人,又能如何?”
姜泥沉默了。她想起自己无数次练剑到力竭,却依旧无法掌控那股狂暴的力量,甚至差点误伤了关心自己的人。或许,眼前这个人说的是对的,她真的需要一个引路人。
“我……我拜你为师。”姜泥深吸一口气,对着王宝宝深深一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叮!姜泥已拜宿主为师,忠诚度+30(当前忠诚度30)。】
【“剑心通明”心法已解锁,可传授给姜泥。】
王宝宝扶起她,从系统空间取出一瓶“剑意提纯露”,倒在她的古剑上。只见那斑驳的剑身瞬间泛起一层莹白的光,附着在剑上的杂芜剑意被缓缓净化,露出底下纯粹而凌厉的本质。
“这是‘剑意提纯露’,能帮你洗去剑上的戾气。”王宝宝道,“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念‘剑心通明’的心诀。”
姜泥依言闭眼,听着王宝宝念诵心诀。那心诀并不复杂,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洗涤心神。她跟着默念,只觉脑海中纷乱的仇恨与恐惧渐渐退去,只剩下手中的剑和心中的目标。
王宝宝同时运转《虚无万象经》,一股温和的真气注入姜泥体内,引导着她按照心诀运转剑意。原本混乱的真气在“剑心通明”心法的梳理下,如同被驯服的野马,开始沿着有序的轨迹流转,与她天生的皇室剑意渐渐融合。
“感受你的剑,它不是复仇的工具,是你的伙伴。”王宝宝的声音如同定心丸,“告诉它,你想保护什么,想走向哪里。”
姜泥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脸紧绷,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她的脑海中不再是故国覆灭的惨状,而是想起了西楚宫廷里教她写字的太傅,想起了陪她长大的侍女,想起了徐凤年偶尔递过来的糖糕……那些温暖的记忆,像微光一样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我想……守护还活着的人……”姜泥喃喃道,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中的古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不再是之前的杂乱与狂暴,而是带着一种通透的凌厉。一道纯净的剑意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如同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将演武场的尘埃尽数荡开。
姜泥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阴郁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她挥剑起舞,剑光不再犹豫,不再混乱,每一招都精准而流畅,带着一种“剑随心动”的洒脱,与之前判若两人。
【叮!姜泥已领悟“剑心通明”心法,剑意稳定度大幅提升,心魔困扰解除!】
【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姜泥忠诚度+50(当前忠诚度80),西楚皇室剑法精要x1,系统积分x1500,剑意提纯露(剩余1瓶)。】
姜泥收剑而立,对着王宝宝再次躬身行礼,这一次,眼中满是真诚的敬意:“多谢师父指点!”
王宝宝看着她眼中重燃的光彩,笑道:“你的剑,终于活过来了。”
阳光透过演武场的破窗洒进来,落在姜泥带着笑意的脸上,也落在王宝宝手中的清心玉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芒。王宝宝知道,收姜泥为徒,不仅是完成了系统任务,更是在这乱世之中,为一颗饱受创伤的心灵,点亮了一盏前行的灯。
而他自己,也在传授心法的过程中,对“剑意”与“人心”的关联有了更深的理解。或许,这便是修行的意义——不仅是自身的突破,更是在照亮他人的同时,让自己的道途愈发清晰。
“走吧,”王宝宝道,“我带你去北凉,那里有更适合你练剑的地方。”
姜泥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古剑,剑身的莹光映着她坚定的眼神。她知道,从拜师的这一刻起,她的人生,连同她的剑,都将走向一条全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