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武帝城的风波渐渐平息,王仙芝闭门谢客的消息传遍江湖,而王宝宝能与这位传奇高手切磋后全身而退的事,也让他成了不少武者暗中关注的对象。但他没心思理会这些,一心想着南宫仆射的事——支线任务进度卡在80%,显然还差最后一步。
这日清晨,南宫仆射忽然找到客栈,神色平静地说:“我想好了,去江南。”
王宝宝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离开武帝城,顺路。”他已经安排好,让青鸟先带着丫丫回北凉,自己则陪南宫仆射去江南,了却这段心结。
徐凤年本想同行,却被北凉传来的急报缠住,只能托王宝宝多照拂南宫仆射,临走前塞给他一包武帝城的特产糕点,说是“路上垫肚子”,眼神里满是“懂你”的意味。
两人没有骑马,选了一艘南下的客船。江风轻拂,两岸青山连绵,南宫仆射站在船头,长发被风扬起,手里的“春雷”剑安静地靠在船舷边,少了往日的冷冽。她话不多,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偶尔会看着江水发呆,眼神里的迷茫淡了许多。
王宝宝坐在船尾看书,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并不打扰。有些心事需要自己消化,说太多反而多余。
行至江南地界时,恰逢春雨连绵。细雨如丝,打湿了青石板路,也洗净了岸边的柳色。两人在一座临水的小镇下船,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去——那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旧书铺,门楣上挂着“归燕堂”的木牌,字迹有些褪色,透着一股岁月的沉静。
推开门,风铃轻轻作响。铺子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香和淡淡的霉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藤椅上翻书,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的皱纹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两位想买书?”
看到老者的瞬间,南宫仆射的身体僵住了,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尽管多年未见,尽管老者比记忆中苍老了太多,但那双眼睛里的温和,与她藏在箱底的旧画像上的人,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者似乎没认出她,依旧笑着:“随便看看,都是些老书,有喜欢的尽管说。”
南宫仆射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多年的质问、委屈、思念在这一刻涌上来,却化作了指尖的颤抖。
王宝宝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道:“别急,先坐下喝杯茶。”
老者热情地张罗着倒茶,闲聊间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我年轻时也爱舞剑,后来得了场大病,就放下了,守着这家小书铺过日子,倒也安稳。”他看向南宫仆射,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姑娘看着面善,像我一个故人……”
南宫仆射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还记得南宫婉吗?”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老者倒茶的手顿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里闪过震惊、痛苦,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雨还在下,铺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老者放下茶壶,缓缓说起往事——原来他当年并非抛弃妻女,而是被仇家追杀,为了不牵连她们,才故意断了联系,隐姓埋名躲在江南。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妻女的消息,却只听说南宫婉病逝了,为此自责了无数个日夜。
“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老者说着,老泪纵横,“这些年我攒了些钱,想找机会补偿,却连你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南宫仆射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表情,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多年的执念像被这场春雨浇透,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起身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书铺。雨丝落在她脸上,混着泪水滑落,她却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王宝宝跟在她身后,递过一块手帕。
“都结束了。”南宫仆射接过手帕,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透着一种释然,“其实我早就不在乎他有没有苦衷了,只是需要一个亲手画上句号的机会。”
王宝宝笑了笑:“现在画完了?”
“嗯。”她点头,抬头看向雨幕中的江南小镇,青瓦白墙在雨里朦胧如诗,“感觉……剑都轻了。”
话音刚落,她拔出“春雷”剑,在雨中轻轻一挥。剑光不再是孤高凌厉的寒芒,而是带着一丝温润的流动,如春雨拂过柳叶,清越的剑鸣里没有了半分滞涩,透着前所未有的通透。
【叮!支线任务“寻踪南宫仆射,解开其‘亲情枷锁’”已完成!】
【奖励:南宫仆射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80),《倾城一剑》剑谱(残缺)已补全,系统积分x1000。】
【检测到道侣缘分契机持续升温,可开启下一阶段互动。】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南宫仆射正好收剑回头,雨丝落在她脸上,眼神清亮得像被洗过的天空。她看着王宝宝,忽然笑了——那是王宝宝第一次见她笑,不像冬日寒梅,倒像春日里悄然绽放的桃花,清淡却动人。
“谢谢你。”她轻声说,这一次,语气里没有了疏离,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雨还在下,江南的小巷里,青石板路被打湿得发亮,旧书铺的风铃偶尔响一声,一切都安静而温柔。王宝宝知道,有些故事画上了句号,而新的故事,或许正在这雨幕里,悄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