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凡按照手机短信上的地址,打车来到了位于天海市新区的一栋并不起眼的办公楼。
楼下没有挂牌,只有一个简单的门牌号。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精干的年轻男子,看到林凡下车,立刻迎了上来,态度客气却带着审视:“林先生?郑处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林凡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大楼,乘坐一部需要刷卡才能启动的电梯,来到了顶层的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装修简洁而舒适,采光极好,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大半个新区的景色。
一张小圆桌上,竟然真的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微笑着伸出手:“林先生,鄙人郑国锋,冒昧打扰,非常感谢你能来。”
郑国锋就是天海安全局的负责人。他的笑容很公式化,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身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属于情报人员的谨慎气质。
林凡和他握了一下手,“好说好说,你们这地方还挺难找。”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那几碟点心上,“哟,还真有吃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直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块绿豆糕就塞进嘴里,边吃边点头:“嗯,味道不错,比外面卖的口感细。”
郑国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显然没遇到过这么直接的谈话对象。
他挥挥手让那名年轻手下退出去,关上门,然后在林凡对面坐下。
“林先生是爽快人。”郑国锋亲自给林凡倒了一杯茶,“那我也就直奔主题了。我们请您来,主要是想就近期发生的几起事件,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同时也表达我们的一些关切。”
林凡喝着茶,吃着点心,含糊道:“嗯,你问吧。不过事先说好,我知道的也不多。”
郑国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些资料:“据我们了解,林先生近期参与了多起涉及暴力冲突的事件。包括但不限于:高速休息区与周峰等人的冲突、医院门口与黑狼组织刀狼等人的冲突、野狼峪的探索、以及前天晚上在滨海路疑似发生的枪击事件......”
他每说一件,就观察一下林凡的表情。但林凡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块点心。
“这些事件中,都出现了远超常人的武力表现,甚至有一些......无法用现有科学完全解释的现象。”郑国锋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严肃,“林先生,我们并非要追究您的责任,事实上,很多证据表明您属于自卫或见义勇为。”
“但您的存在和您的能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量’,可能会对天海市,乃至更广范围的‘稳定’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
林凡终于抬起头,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所以呢?你们是想把我抓起来研究研究,还是让我以后看见坏人欺负人也别管了?”
“当然不是。”郑国锋立刻否认,“我们尊重每一位公民的权利,也更感谢您维护正义的行为。我们的目的,是希望能够与您建立一种......沟通和互信的机制。”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这个世界,远比普通人看到的要复杂。存在着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个人和组织,他们的破坏力极强,常规力量难以应对。”
“我们安全局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监控和约束这些‘特殊存在’,防止他们危害社会。”
“所以,你们把我归类为‘特殊存在’了?”林凡挑眉。
“您的实力有目共睹。”郑国锋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很明显,“我们希望能对您有更多的了解。比如,您的师承?您的能力界限?您来天海市的目的?以及,您未来的打算?”
林凡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师父是个山里老头,名字说了你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嘛,就是会点功夫和医术,专门治病救人,顺便收拾看不顺眼的家伙。来天海是找我师父,他留了个话就跑没影了。”
“未来的打算?找到师父,然后......嗯,暂时还没想好,可能继续吃烤肠?”
郑国锋:“......”他感觉跟林凡聊天特别费劲,对方看似有问必答,但关键信息一点没透露,全是废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林先生,我们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的。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些便利甚至资源,只希望在必要的时候,在一些涉及‘特殊领域’的事件上,能够获得您的帮助。”
“同时,我们也可以为您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周家、秦家后续可能的报复。”
这话就有点摊牌和交易的意思了。
林凡放下茶杯,看着郑国锋,眼神变得认真了一些:“帮忙?看情况。要是对付黑煞教那种歪门邪道,或者收拾周家秦家这种不开眼的,我心情好可以考虑。”
“但要是让我听你们命令办事,那就算了,我自由惯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庇护?不需要。我不找别人麻烦他们就该烧高香了。你们只要别像上次那几个人一样,没事跑来烦我就行。”
郑国锋听出了林凡话里的意思:合作可以,但必须是平等的,甚至是以他为主导的;他不需要官方保护,反而警告官方不要拖后腿。
这种强势的态度,让郑国锋有些头疼,但又在意料之中。真正有本事的人,哪个没点脾气?
“我明白了。”郑国锋点点头,“我们会尊重您的意愿。那么,作为一种善意的表示,我们可以共享一些关于‘黑煞教’以及您师父可能去向的非涉密信息。”
“同时,关于周家和秦家,我们也会进行适当的‘关注’,确保他们不会动用超出规则的手段。”
这算是官方的一种承诺和示好。
林凡对此还算满意:“行啊,有黑煞教或者我师父的消息,可以告诉我。至于周家秦家......”他咧嘴一笑,“他们最好别来惹我。”
谈话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郑国锋又试探性地问了一些关于林凡医术和功夫的问题,林凡真假参半地应付了过去。
半小时后,林凡吃饱喝足,站起身:“行了,茶喝完了,点心味道不错,谢谢款待。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郑国锋也站起身,递过一张只有名字和内部号码的卡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林先生如果遇到什么需要官方出面协调的麻烦,或者有什么发现,可以随时联系我。”
林凡随手接过卡片塞进口袋:“看心情吧。”
在郑国锋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林凡悠哉悠哉地离开了安全局。
回去的车上,林凡琢磨着这次会面。安全局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看来实力才是硬道理。有了官方的这点“默契”,以后在天海市行事应该能省去不少小麻烦。
至于共享信息?林凡撇撇嘴,并没抱太大期望。找师父和对付黑煞教,终究还得靠他自己。
回到云顶山庄,已是傍晚。
餐厅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苏晴今天回来得早,正和温老爷子一起陪着暖暖玩积木。看到林凡回来,苏晴起身问道:“怎么样?安全局的人没为难你吧?”
“没啊,挺客气的,还请我吃了点心。”林凡耸耸肩,走到餐桌旁,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尤其是中间那盘油光锃亮的烤肠,眼睛一亮,“哇,今天菜这么丰盛?”
温老爷子笑着捋了捋胡须:“老夫闲着也是闲着,试着做了几道拿手药膳,给大家补补身子。林小哥尝尝这‘黄芪当归炖鸡’,最是益气补血。”
暖暖也奶声奶气地邀功:“林凡哥哥,暖暖也帮爷爷剥蒜了!”
“好好好,都厉害都厉害。”林凡笑着坐下,迫不及待地夹起一根烤肠咬了一口,又舀了一碗鸡汤喝下,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不由赞道,“老爷子,您这手艺绝了!这汤里加了叁七粉和少量藏红花吧?活血化瘀而不伤正,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
温老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和赞赏:“林小哥果然神乎其技!连这点微末剂量都尝得出来?老夫佩服!”
苏晴看着这一老一少讨论医术,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静生活,正是她此刻最珍惜的。
饭桌上,林凡简单提了一下和安全局的谈话内容,省略了细节,只说了对方态度友好,达成了互不干扰的默契。
苏晴听后,稍稍安心:“这样也好,有官方默认的态度,许多事情会顺利很多。”
温老爷子却沉吟道:“安全局插手,说明他们已经将林小哥您视为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了。福兮祸之所倚,小哥还需多加谨慎。”
“老爷子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凡点点头,随即岔开话题,“对了,老爷子,您最近有没有想起更多关于那种虫卵或者黑煞教的事情?”
温老爷子神色一肃,放下筷子:“不瞒小哥,老夫近日反复思索,确实想起一些祖上手札中提到的零星记载。那‘附骨之蛆’的培育之法,似乎与西南苗疆某些古老的蛊术分支有关,极其阴毒。”
“而黑煞教的行事风格,也与记载中一个早已覆灭的邪派‘幽冥道’有几分相似,皆是以操控阴煞、掠夺生机为主......”
林凡目光微凝:“苗疆?幽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