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个月里,凌阳深居简出,仿佛彻底沉浸在上次事件的余波和修炼之中。他每日准时点卯、巡逻、修炼,表现得如同一个刚刚经历大难、格外珍惜现状的普通力士。在《龟息敛气诀》的完美伪装下,他展露在外的修为,也“顺理成章”地从一品练皮境后期,“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二品锻骨境初期。
这个过程在旁人看来,合情合理。毕竟他经历了生死搏杀落鹰涧和深山,又有“奇遇”,加上镇妖司的罚俸后的补偿和百户的私下赏赐,突破到二品实属正常,甚至比一些资质平庸者还稍慢了些,并未引起过多关注,反而坐实了他“运气不错但资质有限”的印象。
唯有秦岳,在感受到凌阳那“初入二品”却异常沉稳凝练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赞赏,但他并未多问。
这一日,百户堂传出命令:擢升力士凌阳为缇骑,补李钧阵亡后之缺,编入秦岳小旗麾下。
消息传出,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也无人觉得太过意外。毕竟凌阳实力已达二品,且屡立“功劳”,更在清洗刘管事一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晋升缇骑顺理成章。
领到那套玄色劲装、暗绣云纹斗篷、金属面罩以及代表缇骑身份的腰牌和更好的制式长刀时,凌阳心中古井无波。这身衣服,代表的不仅仅是地位提升,更意味着更大的权限、更丰厚的修炼资源,以及……更危险的任务和更广阔的“狩猎”舞台。
【杀伐道】
宿主:凌阳
境界:二品锻骨境(后期 0\/600)
表现境界:二品锻骨境(初期) (《龟息敛气诀》效果)
功法:镇妖司基础锻体诀(炉火纯青,850\/5000);龟息敛气诀(略有小成,280\/1000)
武技:斩妖三式(炉火纯青,450\/500);追风步(炉火纯青,380\/500)
杀戮值:120
他的真实实力,早已远超普通二品初期缇骑!《镇妖司基础锻体诀》被堆砌到接近大成边缘,气血磅礴,根基雄厚无比;《龟息敛气诀》愈发精妙,隐藏气息如同本能;《斩妖三式》和《追风步》更是接近圆满,出手之间,威力速度远超同侪。
成为缇骑后,凌阳的生活发生了显着变化。他不再需要从事繁杂的巡逻杂务,而是专注于更高级别的任务:清剿成规模妖物、追捕邪修、巡查重要区域等。
月俸也丰厚了许多,除了固定的银钱,每月还能领取一定份额的“气血丹”、“淬骨粉”等基础修炼资源,虽然品质一般,但聊胜于无。百户私下又赏赐了他一些,算是补偿和投资。
这一日,凌阳结束了一天的值守,换下缇骑官服,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走在清河城喧闹的大街上。
百姓们看到他那虽然普通但难掩精悍之气的身影,以及腰间悬挂的镇妖司制式长刀,大多下意识地避开目光,流露出敬畏、恐惧,甚至一丝隐藏的厌恶。
“看,镇妖司的官爷…”
“嘘…小声点,别惹麻烦。”
“哼,披着官皮的豺狼,比妖物好不到哪去…”有低声的嘟囔隐约传来。
镇妖司权柄虽重,但行事往往酷烈,加之底层吏员欺压百姓、克扣盘剥之事时有发生,在民间风评并不好。凌阳对此漠然置之,前世今生,他早已习惯这种目光。
他拐进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生意却不错的小酒馆——“老孙头酒肆”。店里坐着三教九流的人物,有普通的脚夫商贩,也有几个带着刀剑、气息彪悍的江湖客。
凌阳的进入,让热闹的酒肆稍微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尤其是他那把刀。掌柜的老孙头连忙赔着笑脸上前:“这位…爷,您用点什么?”
“一碟酱牛肉,两个馒头,一壶烧刀子。”凌阳找了张角落的空桌坐下,声音平静。
“好嘞,您稍等。”
酒菜很快上来。凌阳默默吃着,耳中听着周围的议论。
大多是些江湖轶事、家长里短。旁边一桌几个江湖汉子喝得面红耳赤,声音大了些。
“妈的,这清河城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税赋重得吓人,镇妖司那帮鹰犬更是横行霸道!”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抱怨道。
“可不是!听说前几天城西老王家小子,不过顶撞了力士一句,就被抓进去打了个半死才放出来!”
“朝廷走狗,没一个好东西!”另一个瘦高个醉醺醺地骂道,声音不小,还刻意瞥了凌阳这边一眼。
凌阳仿佛没听见,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牛肉。
酒足饭饱。凌阳招手:“掌柜,结账。”
老孙头赶紧小跑过来,搓着手笑道:“爷,承惠,三十文钱。”
凌阳从钱袋里数出三十文,一枚不少地放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他走后,酒馆里沉默了片刻。
那瘦高个江湖客有些意外,嘟囔道:“啧…居然没赖账,也没趁机敲诈…”
横肉汉子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罢了!这些鹰犬,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
但语气似乎没那么肯定了。
老孙头收好钱,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对那位沉默的年轻官差,倒是生出了一丝极细微的好感。在这世道,能不仗势欺人、按价付账的官家人,已经算难得了。
凌阳离开酒馆,没有回镇妖司分配的集体宿舍。他如今是缇骑,有了些身份和财力,加之身上秘密众多,便在外城租下了一个带小院的独立房屋。虽然不大,但清净隐蔽,便于他修炼和处理一些不宜为人所知的事情。
有了正式编制和固定收入,生活似乎安稳了一些。但凌阳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然而,他始终记得青木门主的下场,记得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在这黑暗的世道,唯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