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的林婳,无父无母无依靠。
有才华有美貌,但所有的底气,都是来自那个男人。
以及“谢太太”这个称谓。
可没人知道,她只是不愿动自己的底牌。
如果她动了……
她不会再被当做羸弱不堪的菟丝花。
她微微一笑:
“嗯,凭我。AnderRhys跟你的父亲有点交情吧,但不多,你请不到他出山的!可是我能,我还能让他把你的父亲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你信吗?”
俞飞雪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婳!
林婳是怎么平静的说出这样的滔天之语的?
“我的老师,是师燃。皇甫师燃。”
林婳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俞飞雪全身失去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她目光复杂的盯着林婳。
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宛若菟丝花的女人了。
她曾那样的瞧不起林婳。
那样的鄙夷她的存在。
可是现在——
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个女人。
“俞教授知道你想做的事吗?”林婳突然转移了话题。
俞飞雪的瞳孔泛起泪光。
她只是多打听了几句爸爸跟AnderRhys的事,就被爸爸察觉到,后来她在电话里声嘶力竭的质问:
“我哪里比不上林婳了?谢舟寒他欠我们家的!是爸爸你救了他,不止一次!也是我一直在照顾他,他都离婚了,为什么不能选我?”
爸爸立刻打了视频过来。
隔着屏幕的爸爸,脸色沉重,眼神锐利又恨铁不成钢!
他沉沉道:“不是谢先生欠我们俞家,而是俞家欠了谢先生。如果没有他,我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你妈妈也不会去得那般安详。”
“俞飞雪,你是我的女儿,有些话我只说一次。”
“谢先生是我们家的恩人,你胆敢做出伤害恩人的事,我一定,把你逐出家门!”
爸爸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插在心口。
她那一晚,没睡。
一直在哭。
哭够了,就会翻出去世的母亲的照片来看。
她之所以见林婳,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谢舟寒给不了,但林婳却能给的答案!
俞飞雪嘲讽道:“林婳,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的残缺后,想要表演深情?”
“我没什么可表演的。”林婳道。
“可我听说你们都离婚了,怎么,你还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吗?他已经残缺了,就算治好了,你们也会隔着离婚的阴影,都不会好过的!”
林婳点点头。
“你说得对,我跟谢舟寒之间,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不过我不会放弃治愈他的。”
“治愈?万一AnderRhys也治不好呢?”
林婳:“你想毁掉的,是我想要救赎的,我不会放弃,也不准他放弃!”
俞飞雪盯着林婳平静又坚定的模样,想要在她的神色中找到一点点故弄玄虚和粉饰太平的伪装,可不管怎么找……
可她找不到!
喉咙莫名被堵住,一时间想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
俞飞雪走了,离开的时候步子有些踉跄。
林婳也不在意,慢悠悠的端着一杯清茶,抿了一小口。
西装革履、清贵无双的顾徵,缓缓来到她面前。
他坐在林婳的对面,黑眸深处,溢出再明显不过的爱意:“我愿意。”
林婳蹙眉,“愿意?”
“既然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这个孩子就跟谢舟寒和谢氏,都无关了。”
顾徵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不准她避开。
眼底,生出万千炙热的爱意,“婳婳,嫁给我,我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趋于完美的丈夫。”
林婳心神大震。
顾徵说的“愿意”,是要给她的孩子当爹?
“顾徵,你想多了,其实我……”
“婳婳!我知道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你一旦松手,就不会再回头。对我如此,对谢舟寒也应当是如此的吧?”
他神色凝重道,“可是你怀孕了,孩子需要爸爸!我会给你和他一个名分!”
林婳摇头:“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说过,我们之间过去了!”
“可是你爱了我一整个青春!”顾徵突然沙哑的喊道。
林婳咬着红唇!
坚定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
“可是我已经爱上谢舟寒了!哪怕我要跟他离婚,我也不会再爱曾经的人了,你懂吗?”
“顾徵,这样的话我说过太多次,我希望你可以理智对待感情,就像你曾经那样,做个清贵无双的翩翩君子,好不好?”
“你是我的顾徵哥哥,我不会否定我们的过去和恩义!”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若纠缠太多,反而会伤了感情,连亲人都不能做了。”
林婳把话说死。
顾徵俊美的面容上,一片惨然。
仿佛这一刻,他才真的接受,他的婳婳不爱他了,没可能再爱他了。
林婳离开时。
恍惚听到顾徵隐忍的呜咽声。
她步子微顿,还是狠心的离开了。
“婳婳,我后悔了。”
“后悔得、快要死掉。”
……
林婳跟顾徵见面的事儿,谢舟寒是知道的!
他希望林婳回头。
毕竟顾徵是仅次于他的最优选择。
如今他残废了,顾徵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最优。
但西墨说,她言辞冷酷的拒绝了顾徵,顾徵伤的很厉害。
谢舟寒也会怀疑,自己那么对她,她会不会对自己比对顾徵,更狠,更绝。
“我倒希望她对我狠一点!”谢舟寒喃喃自语。
西墨不知如何安慰人。
看着主子苍白的脸,西墨觉得转移话题才能救命,“俞教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
“不用接。”
俞飞雪在这边上蹿下跳,还去找她的麻烦……
真当他谢舟寒是死的?
俞教授如果不会教导女儿,那就让社会替他教!
“总裁,该吃饭了!”西风拎着一个很普通的食盒进来。
谢舟寒没什么胃口,“出去。”
西风:“这是太太亲手做的!”
谢舟寒眸色瞬间涌了暖意,又蹙起眉,“谁让她动手的?”
西风干咳道:“就、把芬姨做给她的餐食分了一半在食盒里,不过也算太太亲手做的了!是不是?西墨!”
西墨:“你偷换概念。”
“你这个脑子哟,是怎么做到雇佣兵首领的?”滚粗~。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谢舟寒已经拿过食盒,坐到了餐桌那边。
两人齐齐闭嘴!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心翼翼吃着东西的男人……
举世无双威严赫赫的男人啊,能握枪能运筹,重情重义不说,还是个超爱老婆的,怎么就遭了这罪?
谢舟寒才吃了两口,就接到谢宝儿的电话:“老爸!救命!老巫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