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孢子繁殖期留下的‘残骸’……一个休眠的巨型聚合体。”
林凡压低声音,眉头紧锁。
在他的感知中,这坨肉山内部的生命活动极其微弱、缓慢,如同冬眠的巨兽。
但它散发出的气息,依旧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和压迫感。
“它把路全堵死了。”
“能……能绕路吗?”
黑子声音发颤,看着那几乎与两侧残破建筑融为一体的恶心肉山。
“绕路?”
林凡脸色凝重,道:
“刚才过来时我注意过,通往左边的是条死胡同,堆满了塌下来的楼板,后面连着另一片更密集的居民区废墟,地形复杂。
右边……看似有巷子,但被各种杂物和报废车辆堵得严严实实。
想过去得花大量时间清理,动静太大,可能还有别的麻烦。”
他看向那坨堵路的肉山,眼中锐光闪过。
“这条路是去工厂相对近、也最‘干净’的一条,绕路,不确定性和耗时都远超预期。
眼前这东西虽然看着吓人,但活性很低,像一摊烂肉。
与其冒险闯入未知的复杂区域,不如趁它休眠,快速清除这个已知的障碍。”
“清理它?怎么清理?”
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肉山,评估着可能的攻击点和风险。
“它体积太大了,常规手段恐怕效果有限,还可能会惊醒它。”
“用火?”
黑子小声建议,但立刻自己就否定了。
“不行,火势可能失控,而且烧这东西的气味……”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地分析。
“这聚合体体积庞大,结构不明,但处于深度休眠,防御和反应能力应该降至最低。
关键在于找到它的结构弱点或能量节点,进行精准的破坏。
力求一击致命,避免陷入消耗战。
林凡,你的感知能找到这种‘节点’吗?”
林凡闭上眼睛,再次将感知凝聚,如同无形的探针,细细“触摸”着这庞大的肉山。
腐臭、粘腻、迟滞的能量感……
他过滤掉那些令人不适的表层信息,向肉山内部更深处探查。
在他的“视野”中,这肉山并非均匀一团,其内部结构如同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腐败的蜂巢。
充满了各种粘稠的腔室和缓慢流动的暗红色“浆液”。
而在其偏向左下方、靠近地面的区域,他“看”到了一个与周围结构连接的节点。
无数细微的能量“丝线”从这个节点辐射向肉山各处。
像是某种粗陋的“神经网络”或“养分输送中枢”。
“找到了,在左下方,离地约一米五的位置,像是这东西的连接枢纽。
结构比周围致密,但连接似乎不那么稳固。”
林凡睁开眼,指向肉山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隆起处。
“攻击那里?”
玫确认道。
“嗯,集中最强火力,瞬间破坏节点。
目标是切断它局部的能量供应和结构支撑,引发连锁崩溃,希望能从内部瓦解它。
这样动静最小,也最可能避免它整体‘苏醒’反击。”
林凡快速制定战术。
“我和玫主攻,用长矛和热能匕首,同时攻击节点中心。
医生,你注意观察肉山整体的任何反应,一旦有大规模苏醒迹象,立刻示警,我们撤退。
黑子,你拿着提灯,保持光照稳定。
同时注意我们身后和侧翼,绝不能让光熄灭,也不能让任何东西从黑暗中靠近我们。”
分工明确,众人立刻点头。
黑子深吸几口气,压下对那肉山的恐惧,双手紧紧握住恒光提灯。
柔和而稳定的光晕牢牢锁定在目标区域和众人周围。
医生后退的光晕边缘,选了个视野开阔又能随时后撤的位置,目光如炬。
玫和林凡则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那散发着恶臭的肉山。
越是靠近,那股甜腻腐烂的气息越是浓烈刺鼻,几乎要穿透口罩。
脚下地面湿滑,是肉山不断渗出的粘液。
两人在距离目标节点约三米处停下,这是攻击的最佳距离,也预留了反应空间。
“我左你右,同时,尽全力。”
林凡用极低的声音对玫说道。
他双手缓缓将长矛举过头顶,矛尖对准了那个微微搏动的暗色隆起。
玫微微颔首,反手握紧热能匕首,幽蓝的激活光芒在刃身上无声流转,蓄势待发。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三、二、一——动手!”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暴起。
林凡吐气开声,腰马合一,全身力量自脚底升起。
手中长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朝着那能量节点中心猛刺而去。
矛尖破开湿滑粘腻的表皮,传来一种刺入败絮与胶质的混合触感,阻力不小。
但在林凡的巨力下,长矛依旧势如破竹,小半根杆子都陷了进去。
几乎在同一刹那,玫侧滑一步,热能匕首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撩向节点与肉山主体连接最纤细的根部。
高温刃锋与冰冷腐败的血肉激烈碰撞,发出“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灼响。
大股白烟混合着焦臭喷涌而出,暗红近黑的浓稠浆液如同被割开动脉般从切口狂喷。
“噗嗤!嗤啦——!”
两种攻击几乎同时命中节点。
肉山庞大的躯体猛地一震。
不是苏醒般的暴怒抽搐,而是一种如同被刺中神经中枢的、剧烈而短暂的痉挛。
以被攻击的节点为中心,大片大片的暗紫色肉质瞬间失去光泽,颜色转为死灰。
并且这种死灰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急速向四周蔓延。
肉山内部传来一连串密集的、仿佛无数小气泡爆裂和筋膜断裂的“噼啪”闷响!。
“退!”
林凡一击得手,毫不恋战,低喝一声,与玫同时发力向后急跃。
就在他们退开的瞬间,那被重创的节点处,暗红色的浆液匕首切开的裂口中激射而出。
喷出数米远,洒落在地上。
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白烟滚滚。
紧接着,以节点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肉山结构开始肉眼可见地软化、塌陷、向内坍缩。
“成功了,它在局部崩溃。”
医生紧盯着变化,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