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梨园遗留的地下乐坊入口,隐在长安古城墙根下一处破败的乐楼地窖里。五人组成的古乐非遗调研团队,循着《唐乐考》里的零星记载,拨开层层蛛网与积尘,才触到了那扇刻着“八音和鸣”的青石门。
推开石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桐木、铜锈与丝弦的古雅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地窖的潮湿霉味。乐坊前厅不大,四壁由青砖垒砌,墙面上悬挂着一幅残缺的《唐代八音图谱》,图谱上的编钟、石磬、陶埙图样已模糊大半,只余下“金、石、土、革、丝、木、匏、竹”的八字标注清晰可辨。地面铺着十六块汉白玉地砖,分别刻着八音对应的乐器纹样,陈凯掏出音波探测仪扫过地砖,沉声提醒:“只有刻着纹样的地砖是安全区,错踩空白地砖会触发琴弦缠绕陷阱,那些藏在暗处的琴弦会瞬间弹出,把人缠得动弹不得。”
前厅中央的沉香木基座上,一尊紫檀木匣静静安放。木匣通体嵌着细碎的螺钿,匣身雕刻着凤穿牡丹与乐师奏乐的浮雕,正面刻着鎏金楹联——“八音定调,律为钥”,楹联下方嵌着一具九位数的铜制锁芯,锁芯缝隙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松香痕迹。角落的长案上,散落着一堆混杂的古乐器残件,编钟的碎铜片、石磬的断块、陶埙的残片、羯鼓的破皮混杂在一起,还有些锈蚀的铜钉、断裂的琴弦掺杂其间,难辨全貌。
“密码的核心,一定藏在八音顺序与基准音黄钟的对应关系里。”林默走到木匣前,指尖拂过鎏金楹联,随后拿起案上一本泛黄的残卷——《梨园乐师手记》翻阅起来,“手记记载,唐代八音排序为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对应数字从8到1;而基准音黄钟的音分值对应数字6,这是密码的基础框架。”
说罢,他俯身分拣长案上的乐器残件,凭借材质与形制快速区分:“金类是编钟,石类是石磬,土类是陶埙……得挑出八类乐器的完整残件,那些碎得不成形的,都是干扰项。”张岚立刻上前协助,她指尖捻起一块铜片,对着微光细看:“这是编钟的钟沿,上面刻着音名,是金类的标准残件,那些没有刻纹的铜片,都是普通铜料。”
两人分工协作,很快将八音对应的完整残件分拣成八小堆,无用的残料则被归置到一旁的陶瓮里。张岚拿起一枚修复好的小型编钟,将调音锤轻轻搭在钟沿上:“黄钟是唐代雅乐的基准音,手记里说它的音分值对应的数字是6,这个数字是串联八音顺序的关键。”
夏野蹲在锁芯旁,结合众人的发现快速推算:“八音顺序对应的数字是8、7、6、5、4、3、2、1,加上基准音黄钟的6,组合起来就是九位数密码。”他按顺序转动铜制锁芯,当最后一位数字“6”归位时,木匣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盒盖缓缓弹开。
匣内铺着一层杏色的织锦衬布,上面放着半本《古乐调音心法》手抄本,书页泛黄发脆,上面用簪花小楷工整记载着八音乐器的调音技法。衬布一侧摆着八件微型乐器样本,从编钟到竹笛一应俱全,每种样本都用红绳系好,标注着详细的音部信息;另一侧的小抽屉里,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黄钟为基,太簇为引,律吕相谐,八音和鸣”。
与此同时,墙面那幅残缺的《唐代八音图谱》突然震动了一下,图谱下方的一块青砖缓缓凸起,露出另一块《古乐调音心法》的残页。林默将两块残页拼合,刚好补全了“羯鼓调音”章节的内容,上面详细标注着鼓皮张力与音准的对应关系。
“下一关应该是调音工坊,核心是按心法要求,把羯鼓校准到太簇律。”张岚捧着补全的调音章节,眼中闪过期待。众人收拾好半本《古乐调音心法》、乐器样本和纸条,目光投向前厅北侧的一扇石门,门上刻着“调音工坊”四个篆字,门框两侧还雕刻着乐师敲钟、抚琴的浮雕。
夏野走上前,轻轻推开石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嵌着的烛台被气流点燃,摇曳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关于唐代雅乐的千年谜题,正等待着他们在调音工坊中,解开下一道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