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特别静。
空间里,时间好像停了。
沈清棠摊开手,掌心是那枚从没给人看过的“替命珠”。珠子不是亮闪闪的,是深灰色,像块老玉,表面有细得快看不见的裂纹。
它没什么灵气,摸起来却冰得刺骨,那冷不是温度低,是直扎灵魂,像要把魂都冻成虚无。
这是前世命宗被灭时,师父死前打进她魂里的最后传承。
它不是法宝丹药,是命宗最忌讳的秘术——用命换命,用魂渡魂。代价是施术者永远消失,连轮回、做孤魂野鬼的机会都没有,彻底没了。
“清棠,这珠子是命宗最后的罪,也是守护。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
师父带血的声音在脑子里响。
沈清棠闭眼,手指有点抖。
万不得已?
宗门灭了算?还是最爱之人要被别的灵魂吞掉,变成行尸走肉算?
她猛攥紧手,替命珠的冰让她清醒了点。
不能再犹豫了。
傅司寒魂里那道红光,比想的更狡猾狠毒。小师妹的残魂早被执念变成怪物了,她不是要夺舍,是要用傅司寒的爱当养料,把他的魂彻底变成自己的,最后让他成个“爱沈清棠”的傀儡。
到那时,傅司寒还能算傅司寒吗?
不,那是她亲手造的地狱。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眼里的动摇变成了决绝。
没了魂的归处又怎样?这世上没了傅司寒,她的魂本就没地方去。
她收起替命珠,悄悄退出空间。
卧室里,傅司寒没睡熟。他靠在床头,摊着本古书,眼神却没焦点。
感觉到动静,他转头,眼神沉沉地锁着她,声音哑着问:“你去哪了?”
他太敏锐了,就算她用灵力抹掉了空间波动,他还是感觉到她刚才“消失”了。
沈清棠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笑着走过去坐下,拿起他手边的书:“睡不着,翻了翻医书想找办法。你怎么还不睡?魂需要静养。”
傅司寒没答,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她身上没散完的寒意让他皱紧了眉。
“清棠,”他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说,“你在骗我。”
沈清棠笑僵了,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他掌心的暖,此刻像烙铁一样烫。
“我没有。”她低头,不敢看他。
“你有。”傅司寒语气肯定,“下午开始你就不对劲。你给我喝的汤味道怪,虽然藏得好,但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封住了我魂里的躁动,还让我变迟钝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痛:“你在防我,或者说,防我身体里的‘它’。”
沈清棠猛地抬头,满眼震惊。忘命草和封魂露的配比是古医绝学,他怎么会发现?
“别忘了,我们魂交融过。”傅司寒苦笑,手指摩挲她手背,“你的恐惧和决心,我都能感觉到。你今晚要做危险的事,对不对?”
他猜对了。
沈清棠心沉了下去。她最怕他聪明敏锐,怕还没开始就被他拦住。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傅司寒追问,“你说要三天,可你眼神里急得一刻都等不了。你想用自己的命换我的?沈清棠,我傅司寒还没惨到要女人用命来救!”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泛起红光。
被“三魂锁链阵”困住的红光,好像感应到他的情绪,开始疯狂撞封印!
不好!
沈清棠脸色一白,立刻反手握住他,指尖快速点在他手腕内关穴,渡过去一股真气强行稳住他气息。
“司寒,冷静!你再激动,它就要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