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樟山的晨光带着尚未散尽的煞意,洒在布满裂痕的祭台上。陈默彻夜未眠,正与林玄清、张长老围立在玄黄镇煞鼎旁,鼎身泛着不稳定的暗红灵光,内里传来细微的 “滋滋” 声,像是煞力与腐气在相互噬咬。
“鼎身的聚灵纹已受损三成,再强行关押这些煞力,恐怕会反噬山门。” 张长老指尖抚过鼎身的裂痕,眉头紧锁,“依我之见,不如三日後举行炼化大典,以灵樟本源为引,将这青黑腐气彻底焚毁,永绝后患。”
林玄清点头附和,目光落在鼎口溢出的缕缕黑气上:“这腐气确实带着齐象天的残魂气息,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疑虑,“寻常残魂经此重创,气息该日渐消散,可这腐气却越来越凝实,倒像是在吸收鼎中煞力滋养自身。”
陈默抬手按在鼎壁上,金红破煞焰顺着掌心渗入,却被一层无形的阴寒屏障挡回。他眉头微蹙,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顾婉秋:“婉秋,你再试试?你的灵木化煞之法对阴邪气息最为敏感。”
顾婉秋走上前,指尖泛起淡绿灵光,轻轻触碰鼎身。刹那间,她脸色骤变,猛地缩回手,掌心竟凝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紫黑煞光,正顺着她的经脉飞速游走。“阿默!这不是残魂腐气!” 她急声说道,运转灵力逼退那丝煞光,“这腐气只是外壳,内里藏着一缕鲜活的煞魂,与地宫煞源同出一辙,更像是…… 齐万山的气息!”
这话一出,张长老与林玄清同时色变。“不可能!” 张长老摇头,“齐万山明明自爆身亡,地宫深处只剩煞力余波,怎会有煞魂残留?”
陈默却心头一沉,顾婉秋的木灵感知从未出错。他猛地想起祭典惊变时,齐万山自爆的场景太过刻意,那股毁灭性能量虽强,却未伤及灵樟主根,反而像是精准避开了要害。“不好!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话音未落,镇煞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口红光暴涨,无数青黑腐气如喷泉般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抓向一旁的弟子。
“戒备!” 陈默低喝一声,与顾婉秋同时出手。三色光幕瞬间展开,挡住鬼手的冲击,金红破煞焰灼烧着腐气,发出刺耳的嘶鸣。可那鬼手只是虚晃一招,趁众人防御之际,鼎身侧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缕紫黑煞光裹着青黑腐气,如闪电般窜出,朝着灵樟山外围遁去。
“想逃!” 陈默纵身追出,掌心凝出煞力刃,却被那缕煞光巧妙避开。只见那煞光落地化作一道黑影,正是缩成半人高的齐万山煞魂,周身裹着腐气伪装,速度快得惊人。“陈默,多谢你用镇煞鼎为我温养煞魂!” 黑影回头冷笑,声音带着阴狠,“这三年,我便在暗中看着你们,等我重凝肉身,定要将玄门搅个天翻地覆!”
说罢,他抬手甩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落地瞬间化作一团黑雾,将他的身影笼罩。等黑雾散去,齐万山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冥气息,与顾婉秋之前感知到的如出一辙。
陈默追到山边,望着空荡荡的密林,眼中满是凝重。他俯身捡起那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 “幽冥” 二字,边缘还嵌着一丝极北冻土的寒气。“他果然与极北幽冥势力有勾结。”
顾婉秋随后赶来,扶住他的手臂:“阿默,现在怎么办?齐万山的煞魂已恢复大半,若让他找到重凝肉身的天材地宝,再借助幽冥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林玄清与张长老也追了上来,看着令牌上的字迹,脸色愈发难看。“极北幽冥之地常年冰封,盛产滋养煞魂的阴邪矿石,齐万山定是去了那里。” 张长老沉声道,“只是幽冥势力诡谲难测,与齐家素有往来,我们若贸然追查,恐怕会陷入重围。”
陈默握紧手中的令牌,目光坚定:“不管前路多险,都不能让他得逞。” 他转头看向灵樟古树,古树的灵光正缓缓修复鼎身裂痕,“张长老,你留下加固封印,重修镇煞鼎;林长老,你带领弟子加强山门防御;我与婉秋前往极北,追查齐万山的踪迹,务必在他重凝肉身之前阻止他。”
顾婉秋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惧色:“我与你同去,无论幽冥之地多危险,我们夫妻二人并肩作战,定能化解危机。”
三日后,陈默与顾婉秋收拾妥当,身着特制的抗寒道袍,带着镇煞鼎碎片与桃木祭杖,踏上前往极北的路途。灵樟山门前,弟子们列队送行,张长老递过一枚莹白玉符:“这是玄门的传讯符,若遇危险,捏碎即可,我们会立刻驰援。”
林玄清也送上一包凝灵草:“极北阴寒,煞力浓郁,这凝灵草可助你们稳固修为,抵挡阴邪侵蚀。”
陈默接过符与草药,深深看了一眼灵樟山,转身与顾婉秋并肩离去。晨光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身后的灵樟古树灵光闪烁,像是在为他们送行。而极北的风雪之中,一道黑影正站在幽冥城的城门下,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意:“陈默,顾婉秋,我在幽冥城等你们,这一次,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