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时，苏亦安还陷在被子里，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劲。
昨晚那场“世纪大战”，说起来算是他惨败——沈思凝倒是精神不错，此刻正侧躺着看他，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
“醒了？”沈思凝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要不要再睡会儿？”
苏亦安闷哼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动，动一下都疼。”
话刚说完，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伸手接起，还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喂？”
“苏哥，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兴奋的声音，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雀跃。
苏亦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老霍？！”
“是我！”霍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满是喜气，“苏哥，我求婚成功了！小满答应我了！我马上下飞机，一会儿就过去找你，给你带了伴手礼！”
“真的？！”苏亦安猛地坐起来，也顾不上浑身酸痛了，“牛逼啊老霍！等你过来，必须好好喝一顿！”
“必须的！先不说了，我取完行李就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到！”
“oK！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苏亦安还没来得及跟沈思凝细说，身边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霍谦？谦谦回来了？”
“嗯，不仅回来了，还把林小满搞定了，求婚成功了。”苏亦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一会儿就到。”
“什么？！”沈思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惊呼一声，“对了宝宝，咱们是不是该收拾一下房间？”
她环顾四周——沙发上扔着昨晚来不及收拾的外套，茶几上还有没喝完的水杯，卧室里更是……要是被霍谦看到这副景象，怕是要被调侃到明年。
苏亦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反应过来，顿时头皮一麻：“对！赶紧收拾！”
他“噌”地一下弹下床，动作快得不像刚“惨败”的人，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衣柜里塞。沈思凝也没闲着，叠被子、擦桌子，两人像打仗似的忙碌起来。
“床单要不要换？”沈思凝抱着枕头问，脸颊还带着点红。
“换！必须换！”苏亦安一边把水杯往厨房冲，一边喊，“老霍那家伙眼睛尖得很，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那你快点把地板拖了！”
“知道了知道了！”
阳光越升越高，透过窗户洒满客厅，照在两个手忙脚乱的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洗衣液的清香和淡淡的慌乱，倒也透着几分寻常日子的烟火气。
眼看快收拾妥当，苏亦安喘着气靠在门上：“应该……差不多了吧？”
沈思凝打量了一圈，点头：“嗯，像个能待客的样子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来了！”
霍谦一进门就带着满脸喜色，手里拎着两个大礼盒，看到苏亦安和沈思凝，立刻笑着打招呼：“苏哥，嫂子，我回来啦！”
“回来就好。”苏亦安赶紧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礼盒，眼神有点闪躲，“快坐快坐，跟我们说说，求婚到底怎么策划的？我听着就激动。”
沈思凝也笑着给霍谦倒水，只是递杯子的时候，指尖有点发烫——主要是刚才收拾房间太急，现在还没缓过来。
“其实也不算复杂。”霍谦坐下，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就是在小满家楼下摆了点蜡烛，说了些心里话，没想到她真答应了。”他挠挠头，“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上次你们劝我别犹豫，我才鼓起勇气的。”
“这就对了，喜欢就得主动。”苏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婚礼定了吗？还没办吧？”
“当然没办，这次回来就是说这事的。”霍谦坐直了些，“定在一个月后，在东北老家办，想请你们去参加。”
“那必须去啊！”苏亦安一口答应，“我跟老刘和小研说一声，咱们几个一块去，热闹热闹。”
“还有伴郎的事，”霍谦看向苏亦安，眼里带着期待，“苏哥，到时候你得跟我当伴郎，怎么样？”
“oK啊，多大点事。”苏亦安笑着应下，“保证给你撑场面。”
聊了没一会儿，霍谦摸了摸肚子：“说了这么久，我都渴了，我自己去找点水喝。”
他起身往厨房走，刚走到客厅中间，目光就落在了阳台的洗衣机上——洗衣机正在嗡嗡转动，上面搭着的床单被罩晃了晃，赫然是苏亦安卧室里那套。
“豁，苏哥可以啊。”霍谦回头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调侃，“这么勤快，还自己洗床单呢？”
苏亦安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有点发烫，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你嫂子她……”他脑子一抽，顺嘴就编了句，“她昨晚不小心尿床了，所以得赶紧洗洗。”
“什么？！”沈思凝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反应过来后，一把从背后揪住苏亦安的腰子，狠狠拧了一下。
“嗷！”苏亦安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声张，只能冲霍谦挤笑脸。
霍谦看这架势，哪还不明白里面有猫腻，识趣地没再多问，笑着打圆场：“哦……这样啊，那确实得赶紧洗。”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那苏哥，嫂子，我就先撤了，还得去通知刘哥一声，让他也早点准备。”
“行行行，你慢点走。”沈思凝松开手，脸上挂着标准的“和善”笑容，目送霍谦出门。
“砰”的一声，门刚关上，客厅里就传来苏亦安的惨叫声：“沈思凝！你下手也太狠了！腰子都要被你拧下来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沈思凝叉着腰瞪他，“什么叫我尿床了？你才尿床呢！你们全家都尿床！”
“我那不是一时情急嘛……”苏亦安揉着腰，委屈巴巴地说，“总不能跟他说实话吧？”
“那你也不能编排我啊！”
阳台的洗衣机还在嗡嗡转着，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个拌嘴的人身上，倒比刚才霍谦在的时候，多了几分自在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