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过云层时，沈思凝正歪在苏亦安肩头打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衬衫下摆。
舷窗外的阳光把机翼镀成金色，空姐播报即将降落的声音里，苏亦安轻轻摇醒她：“宝宝，快到魔都了。”
沈思凝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睡意：“这么快？我感觉刚睡着……”
她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子，“明天就开学了，咱们公寓是不是还堆着寒假的快递？”
“放心，我上周让人打扫过了。”苏亦安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冰箱里塞满了速冻饺子，够你吃三天的。”
“我才不要吃速冻饺子！”沈思凝抗议道，“我要吃霍谦烤的鸡翅，还有小然煮的螺蛳粉！”
苏亦安笑出声：“唐锦然不是在老家吗？你让她远程煮粉啊？”
“可以视频云吃！”沈思凝掏出手机晃了晃，“等会儿到公寓，咱们就拉她开黑，正好检验下我在杭城新练的貂蝉。”
下飞机时，霍谦的电话正好打进来。苏亦安接通免提，霍谦咋咋呼呼的声音炸响：“苏哥！我在t3航站楼停车场b2层，开的是新买的越野车，车牌号沪A！”
沈思凝被震得皱起眉头：“霍谦的嗓门还是这么大。”
“习惯就好。”苏亦安拉着行李箱往停车场走，“他要是安静了，那准是在憋着坏呢。”
霍谦倚在黑色越野车头，老远就张开双臂：“苏哥！嫂子！想死你们了！”他穿着件oversize卫衣，脖子上挂着条夸张的骷髅头项链。
好久不见，苏亦安笑着回应，但该说不说，你这气色还真好了不少。
霍谦嘿嘿笑，客套了一下后帮沈思凝把行李箱扔进后备箱，“嫂子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苏哥又惹你生气了？”
“才不是！”沈思凝瞪了苏亦安一眼，“是他非要在机场买周黑鸭，辣得我胃疼！”
“这能怪我吗？”苏亦安无辜摊手，“是谁哭着喊着要吃鸭脖的？”
三人笑闹着上车，霍谦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后座拿出个礼盒：“嫂子，送你的开学礼物！限量版星之卡比手办，全球只发售500个！”
沈思凝眼睛瞬间亮了：“哇！谢谢霍谦！”她拆开包装，粉色的星之卡比正捧着爱心，“好可爱！我要把它摆在书桌上！”
苏亦安看着礼盒上的价格标签，嘴角抽搐：“你小子又乱花钱。”
“这叫投资！”霍谦发动车子，“等嫂子成了电竞女神，这手办能升值十倍！”
回到公寓时，夕阳正把 skyline 染成蜜糖色。沈思凝赤脚踩在玄关地毯上，突然发出一声欢呼——客厅的落地窗前，唐锦然正举着手机冲她挥手，身后是老家的碎花窗帘：“小凝！想死我了！快开电脑，我刚买了新皮肤！”
“来了来了！”沈思凝扑到沙发上，把星之卡比摆在电脑旁，“霍谦也在，咱们四排！”
霍谦挤到镜头前，故意把脸怼得老大：“唐大小姐，我新买的打野刀……”
“滚！”唐锦然笑骂道，“谁要跟你双排！凝凝快来，咱们中路连体婴！”
苏亦安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沈思凝手舞足蹈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打开冰箱，取出霍谦提前备好的鸡翅，烤箱的温度渐渐升高，把公寓烘得暖融融的。窗外，魔都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烤箱“叮”的一声弹出提示音，苏亦安正戴着隔热手套取鸡翅，霍谦突然挤到他身边，胳膊肘差点撞翻烤盘：“苏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急什么。”苏亦安把金黄酥脆的鸡翅装盘，“先尝尝你烤的翅中，焦了。”
霍谦啃了口鸡翅，含糊不清地说：“这叫火候到位！”他突然把盘子往料理台上一放，拉着苏亦安躲进厨房角落，压低声音：“这次回东北，我见着小满了。”
“林小满？”苏亦安挑眉，“你那青梅竹马？”
霍谦立刻笑成个二傻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骷髅头项链：“嗯！她现在在哈工大的研究生，说话轻声细语的……”
他突然拍了下大腿，“我靠苏哥，我发现我喜欢她！从小玩到大那种喜欢！”
苏亦安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憋着笑问：“那你表白了？”
“没！”霍谦急得原地转圈，“我哪敢啊！她在东北，我在魔都，这算异地恋吧？万一她不答应怎么办？”
“怂。”苏亦安递给他罐啤酒，“当年在初中追校花的时候，你可是翻墙送玫瑰的主儿。”
“那能一样吗？”
霍谦咕嘟咕嘟灌下半罐啤酒，“小满是我发小，要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霍谦抓住苏亦安的手腕，恳求道，“苏哥你得帮我！下周小满过生日，我想送礼物又不知道送啥！”
苏亦安掰开他的爪子：“送钢笔，她用得上。”
“对哦！”霍谦眼睛一亮，但他突然又蔫了，“可送完怎么说啊？总不能说‘祝你生日快乐，顺便嫁给我’吧？”
“你可以说‘这是我送未来霍太太的第一件礼物’。”沈思凝不知何时靠在厨房门框上，手里举着星之卡比手办，“再单膝跪地，保证她当场答应。”
霍谦脸涨得通红：“嫂子，是不是陈妍教你这些的？”
“关我家小研什么事？”沈思凝把星之卡比塞进苏亦安手里，“霍谦，追姑娘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苏亦安就是这么追我的。”
苏亦安差点被啤酒呛到：“我什么时候胆大了？”
“在雷峰塔下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天涯’的时候，”沈思凝眨眼，“胆子可大了。”
霍谦突然站起来，把空啤酒罐捏得咔咔响：“行！要是成了，回来请你们吃米其林！”
“先别激动。”苏亦安拍拍他肩膀，“明天开学，先把你那辆越野车擦干净，送我们去学校。”
“没问题！”霍谦拍胸脯保证，“保证把苏哥和弟妹当总统套房贵宾送！”
客厅传来唐锦然的尖叫：“凝凝快来！中路被推了！”
沈思凝冲苏亦安吐了吐舌头，跑回电脑前。霍谦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说：“苏哥，我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
“有个人能让你觉得，连异地恋都值得一试。”
烤箱的余温还在蔓延，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苏亦安看着霍谦掏出手机查哈尔滨航班的样子，突然想起杭城的雷峰塔，想起沈思凝在雨中说“要相伴一生”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