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走廊角落,几乎要被睡意吞噬的梁溪,猛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望向田尹的房门。这一看,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只见一道穿着浅粉色家居服、身影灵动娇俏的人影,正像只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房间,门再次轻轻合上。
是娜扎!
梁溪内心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绝望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这还有完没完了?!排队也得讲个基本法吧! 她感觉自己像个在热门餐厅外苦等数小时,却眼睁睁看着号码牌一个个跳过的倒霉顾客。
套房内,田尹刚刚送走朱奕霏,心情还未完全平复,就看到娜扎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当年的娜扎不过十八岁,亭亭玉立,带着少女的青涩。如今几年过去,她已然出落得更加明媚动人,五官精致如同雕琢,身材曼妙,脸上褪去了部分稚气,增添了一丝属于少妇的温婉与成熟风韵,但眼神依旧清澈,看向田尹时,带着一如既往的紧张与依恋。
“田先生……”娜扎小声唤道,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和几年前初次见面时几乎没什么区别。
看着这个与自己关系最为“玄幻”、因他一丝不受控的金色元气而孕育了生命的女孩,田尹心中那份因朱奕霏而松动的心防,再次被触动,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或许是因为刚刚妥协于现实,或许是因为娜扎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心中叹息一声,主动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娜扎身体先是一僵,随即软了下来,眼圈瞬间就红了,反手紧紧抱住田尹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那让她魂牵梦萦的气息。
“女儿……还好吗?”田尹轻声问道,试图找一个安全的话题。
“嗯!”提到女儿,娜扎立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母性的骄傲光彩,“依依她很听话,学习特别好!你知道吗?她可聪明了,现在已经会八国语言了!而且,还是个小童星哦,拍过好几个广告了!”她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那就好。”田尹看着她骄傲的神色和望向自己时那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爱慕,心中微软,忍不住问了一个有些私密的问题,“现在……还在做以前那种梦吗?”他指的是当初她因为金色元气影响而产生的那些绮梦。
娜扎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羞涩地低下头,声如蚊蚋:“有时候……还会的。但是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病态了。”她顿了顿,鼓起勇气,仰起脸,眼中带着期盼和一丝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老……老公,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听到这个称呼,田尹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他看着娜扎那充满渴望又害怕被拒绝的眼神,想到朱奕霏的话,想到秦瑶的执着,想到那几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孩子……他忽然觉得,与其继续这般狼狈地逃避,让这些女人在痛苦和等待中煎熬,不如……就接受这荒诞的现实吧。尽管这想法让他觉得自己无比渣滓。
他长长地、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当然……可以。”
娜扎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仙乐,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幸福的光芒!她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猛地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田尹的唇,声音带着哽咽和无限的眷恋:“老公……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这一次,田尹没有再拒绝。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份沉重的责任感与一丝莫名的释然交织,回应了这个饱含深情的吻。
(此处再次省略若干字……)
门外,梁溪是被自己手机设定的闹钟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惊讶地发现,不远处竟然也同时响起了另一个闹钟声!她循声望去,只见刘正威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正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闹铃,脸上写满了疲惫。
“刘导?!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梁溪惊讶地问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刘正威看到梁溪,露出一抹同病相怜的苦笑,指了指田尹的房门,压低声音:“梁总,我和你一样啊……这不,也想找机会跟老板汇报下工作,表表忠心嘛。”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谁知道这……排队排到现在。”
梁溪瞬间明白了,不由得也苦笑起来,自嘲道:“我们这……算不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哈哈,算是吧!”刘正威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梁溪旁边的地毯上,完全不顾及形象,感慨道,“老板就是老板啊!这魅力,这……体力,啧啧。”他目光瞟向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语气带着佩服,“娜扎小姐进去可有一阵子了吧?这天都快亮了还没出来……”
梁溪听着这话,心里酸溜溜的,没好气地白了刘正威一眼:“刘导,听你这意思,怎么,你也想成为田先生的女人不成?”
刘正威被这话噎了一下,连忙摆手:“哎哟我的梁总,您可别开这种玩笑!我老刘对老板只有敬仰和忠心,绝无半点非分之想!”他顿了顿,看着梁溪,眼神带着探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看是梁总您……芳心暗动了吧?”
“我……我可没有!”梁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否认,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强自镇定道,“我就是……就是这么久没见田先生了,想当面感谢他当初给我的机会而已。”
“哦~”刘正威拉长了音调,明显不信,但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说:“老板这样的男人,能力通天,气质非凡,相处久了,确实容易让女人把持不住啊……”
梁溪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问道:“刘导,说起来,这些年你从我‘溪语传媒’,可没少借调年轻漂亮的潜力新人啊。怎么,是想着都给田先生物色着?就像赵麦麦一样?你可真舍得下血本,那违约金付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刘正威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跟田先生随手送出的礼物相比,我这点投入算什么?我是真佩服老板那种视金钱如无物、随心所欲的作风!不得不说,跟着老板做事,按他的喜好来,这钱花得……痛快!”
“你就不怕马屁拍在马腿上,惹得田先生反感?”梁溪挑眉。
“我有什么好怕的?”刘正威耸耸肩,语气坦然,“我和你一样,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都是田先生给的机会。没有他,我刘正威什么都不是。所以,我的一切都是老板的。老板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准备,不表示。这是我的本分。”
梁溪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这种逻辑:“无法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惊叹道:“天呐,都快天亮了呀……”
就在这时,刘正威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道:“快看!出来了!”
只见田尹的房门再次被轻轻拉开,娜扎脸上带着满足而幸福的红晕,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轻手轻脚却又难掩雀跃地走向电梯间。
“该我了!”梁溪见状,瞬间困意全无,如同打了鸡血般猛地站起身,一把按住也想跟着起来的刘正威。
刘正威被她的力道按得一个趔趄,无奈地苦笑道:“好吧好吧……梁总,您先请。不过您可得快点啊,我这还等着向老板表忠心,汇报工作呢!”他眼巴巴地看着那扇门,补充道,“您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梁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皱的套装和头发,闻言白了刘正威一眼:“想得美!等我出来再说!”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狡黠一笑,“对了,刘导,你下部戏,给我留个有挑战性的角色呗?”
刘正威此刻只想她快点进去,自己好早点“接班”,忙不迭地答应:“行行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梁总您快请吧!”
梁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迈着看似从容实则心跳加速的步伐,走向了那扇仿佛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刘正威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瘫坐回地毯上,望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喃喃自语:“这长夜……总算快要熬到头了吧?老板啊老板,您可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