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译琛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物归原主。”
里面是上次的耳坠。
“谢谢。”她接过盒子，“其实不用亲自送来。”
“还有件事。”他递出一份请柬，“瑞柏的全球推广活动，他们点名要你出席。”
这个品牌向来不与任何艺人模特合作，上次的方案能通过已经是意外之喜。
“为什么是我？”
方译琛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因为你设计的橱窗方案，让他们在亚太地区的销量涨了200%。国际舞台，对你没坏处。”
宁妤若有所思，上次合作后瑞柏的股价涨了十五个百分点，时聿发来的那封感谢邮件，末尾附着的支票金额远超合同约定。
“时间？”
“具体时间还没确定。”
夜风掀起宁妤的头发，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吻痕。方译琛瞳孔一缩，视线迅速移开。
“时间定了让时聿联系我。”宁妤转身要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怕姜佑程不同意？”他带着一丝试探。
宁妤脚步一顿，回头时露出一个大方的笑：“方总，我的工作不需要任何人批准。”她将请柬塞进包里，“特别是姜佑程。”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另一份文件——《瑞柏珠宝亚太区代言人合约》，原本是打算今晚给她的惊喜。
但现在，他突然不确定了。
时聿：【她答应了吗？】
方译琛回复：【答应了，但姜佑程那边……】
他删掉后半句，重新打字：【按原计划进行。】
宁妤坐进车里后，方译琛脸上的笑意消失。他转向黑暗处：“看够了吗？”
树影晃动，姜佑程从阴影中走出。
“你到底什么目的？”
方译琛单手插兜，侧身看他：“商业合作而已。”
“你会单纯为了合作？”姜佑程冷笑一声，直接跨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一拳之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她另有企图。”
方译琛不为所动：“即便我有其他想法，那又怎样？宁妤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你最好离她远点。”姜佑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方译琛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程董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前男友？还是……”他故意停顿，咬重最后三个字，“跟、踪、狂？”
那三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过来。姜佑程指节捏得咔咔响：“方译琛，你那些龌龊心思……”
方译琛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瑞柏的方案，姜氏也有兴趣？”
姜佑程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我对瑞柏没兴趣。”他微微俯身，声音压的极低，却字字清晰，“但对盯着宁妤的野狗……很感兴趣。”
方译琛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程董真是护食。可惜，宁妤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
“她是我的……”姜佑程突然顿住。
“你的什么？”方译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宁小姐是自由职业者。况且，私交似乎不在合约范围内？”
姜佑程揪住他的衣领：“你又算什么东西？”
方译琛不慌不忙，很轻蔑的拍了拍姜佑程的手背：“比起你派人24小时监视她，我至少光明正大。”
“你查我？”
“姜佑程。”方译琛掰开他的手指，后退一步，“爱一个人不是筑墙，而是修路。”
“她若选你，我绝不阻拦，但若她选我……你能做到吗？”
姜佑程没接话，冷冷看着他。
“对了，”方译琛继续说着，“巴黎那家咖啡馆的监控录像，我备份得很好。你说，宁妤要是知道当年是谁每天在街对面站到打烊……”
话未说完，姜佑程一拳砸在他脸上。
方译琛转头时依然在笑：“怎么，怕她知道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保护？”
姜佑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可悲。只能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方译琛的笑容僵在脸上。
姜佑程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看了眼手表，冲方译琛挑眉，“家里猫主子等急了，先走一步。”
姜佑程坐进车里，车门被狠狠关上，一脚踩下油门，街道两旁的路灯迅速向后移动，模糊成一道光影。
——
白桃蜷在沙发靠背上打盹儿，听到关门声，它清醒过来讨食。宁妤随手把包丢在沙发上，换上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两页方译琛发来的活动策划案，突然坐直身子——
她好像忘了回姜佑程消息！
迅速点开聊天框，姜佑程：【拍摄结束告诉我，我去接你。】
发送时间：下午3点27分。
现在已经半夜11点了，她赶紧敲字回复：【今天拍摄忙到现在，刚看到消息，你睡了吗？】
发完，她盯着对话框。等了三分钟，她直接拨通电话。“嘟嘟”的忙音持续了许久，她准备放弃时通话竟被挂断。
她被挂了。
宁妤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
她咬牙切齿，又发了一条消息：【几个意思？】
然后丢下手机，走向浴室。
“爱回不回。”
擦干头发，换上睡衣，走出浴室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
“姜佑程！你有病！”
宁妤盯着天花板，胸口起伏了几下，最终闭上眼，明天再说。
她这样想着，意识逐渐模糊。
结果第二天醒来时，手机还躺在昨晚摔的位置，电量只剩5%，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
……
午后，时聿的电话打进来：“活动定在下月中旬，我现在来接你去看场地。”
宁妤看了眼日程表：“好。”
二十分钟后，她拉开后座门，弯腰准备坐进去，看见副驾驶位置上的方译琛正闲适地翻看着文件。他在这里宁妤倒没有觉得意外。
“早。”方译琛头也不抬地打了招呼。
宁妤“嗯”了一声，关上车门。
时聿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昨晚没睡好？”
宁妤正对着手机发呆，闻言摸了摸眼下：“很明显？”
“黑眼圈快掉到嘴角了。”时聿打趣道，顺手递给她一杯冰美式，“方译琛特意让绕路去买的。”
方译琛依旧专注于文件，没什么反应。
……
几人走在未完工的展台间，方译琛走在稍前的位置，偶尔回头询问宁妤的意见。
她手里拿着设计图纸，眉头微蹙，指向舞台中央：“灯光角度需要再调整15度，这个斜切面才能更完美的展现宝石的火彩。”
方译琛点头，目光若有所思：“你很了解姜佑程的审美。”
宁妤指尖一顿，抬眼看他：“什么？”
方译琛的手指点了点图纸上的某个细节：“这个光影切割的设计理念，和Joviancyra上季发布会如出一辙，看来你们交流很深。”
Joviancyra，禾予集团去年才成立的独立品牌，姜佑程亲自操刀的首个系列。业内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更别说设计细节。
宁妤正要反驳，包里手机震动。她瞥见姜佑程的名字，直接按下静音键。
“不接？”方译琛挑眉。
“工作要紧。”宁妤合上设计图，转身走向下一处展区。
结束时天都黑了，方译琛抬手看了眼表：“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一起去？”
时聿点头同意，宁妤也没拒绝。
吃饭时，她的手机在桌面上不断亮起。
姜佑程：【今晚见面】
简短的四个字，连标点都吝啬。
想起昨夜被挂断的电话，宁妤直接翻转手机扣在桌上。
“又是工作消息？”方译琛将红酒杯推到她面前，“你今晚已经看了七次手机。”
宁妤接过酒杯：“家里水管坏了，等维修工通知。”
方译琛点了点头，转而谈起瑞柏的海外市场。甜品上来，他又再度开口：“Joviancyra到现在只有一件单品。”他慢条斯理地切开抹茶慕斯，“但听说预约名单已经排到三年后。”
宁妤放下餐巾：“不清楚，我吃好了。”
时聿忍不住笑出声，她竟然能把不耐烦表现得这么明显。他瞥了眼方译琛，这家伙不仅没恼，眼神反而带着几分欣赏。
红酒斟了又斟。结束时，方译琛的司机来接人，宁妤靠在后座，方译琛坐在她身侧。
“这次活动，能再做我的女伴吗？”方译琛突然开口。
宁妤没有丝毫犹豫：“恐怕不行。”
“因为姜佑程？”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觉得这样会对双方都造成困扰。”
方译琛靠着座椅，脸上似笑非笑：“困扰？宁妤，我不觉得这会造成什么困扰。在这个圈子里，社交本就是工作的一部分。”
宁妤沉默了。
方译琛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如果我说……姜佑程昨晚来找过我呢？”
“他说让我离你远点。”
她侧过头看向他，声音平静：“然后呢？”
方译琛转头看她：“我很好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低，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如果他只是你的前男友，似乎没有立场这样干涉你的社交。如果是……别的，更特殊的关系，或许我可以理解，并且……保持一个更合适的距离。”
宁妤望向窗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吗？”方译琛靠回座椅，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那他为什么警告我不要打你的主意？”
“他还说……”他故意停顿，“再碰你一次，会让我比马克惨十倍。”
半晌，宁妤轻笑出声：“他说少了。”
方译琛挑眉：“嗯？”
“至少二十倍，姜佑程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
方译琛盯着她的侧脸，忽然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不是相信他，”宁妤手机突然震动，“是了解他。”
姜佑程：【12点前，我要见到你。】
见你妈。
她不紧不慢地打字：【你以为你是谁？】
发送，拉黑，动作一气呵成。
……
车停在风华里，宁妤下车后，方译琛凑过来：“你头发上沾了东西。”
他从她发间取下一片细小的纸片。
“谢谢。”她简短地道谢，注意到方译琛欲言又止的神情。最终还是松了口，“女伴的事……让我考虑一下。”
方译琛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好，我等你答复。”
? ?两个男人隔空斗法，方译琛物归原主耳坠是破冰，递上瑞柏请柬是事业诱惑，买咖啡是细节关怀，聊姜佑程设计是精准试探……每一步都精心设计，试图给宁妤一种“我懂你事业，也关注你生活”的感觉。但他低估了宁妤的清醒。姜佑程又开始了小学生吃醋，挂电话，发命令短信，威胁方译琛……行，姜同学请你继续，方先生也不要放弃！
?
ps：用这句话当标题是因为觉得莫名有点爽。（不要说我爽点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