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有限度帮人看病的事,像一块石头投入四合院的死水,激起了层层涟漪。有人觉得他“懂规矩”,也有人暗恨他“不上道”,其中反应最复杂的,莫过于一大爷易中海。
这天傍晚,易中海端着搪瓷缸子,慢悠悠地走到中院的老槐树下。傻柱正蹲在地上给自行车链条上油,见他过来,连忙站起身:“一大爷,您找我?”
易中海点点头,示意他凑近点,压低声音道:“柱子,最近院里的事,你也看到了。吕正阳这小子,越来越不简单了。”
傻柱撇撇嘴:“他能有啥不简单的?不就是出去晃了圈,学了点三脚猫的医术嘛。”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点发虚——上次被吕正阳轻松制服的事,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你呀,还是太年轻。”易中海叹了口气,用搪瓷缸子敲了敲手心,“你没看出来?他这是在立人设呢。又帮人看病,又不得罪人,现在院里多少人念他的好?再这么下去,这院里的人心,都要被他拢过去了。”
傻柱皱起眉头:“他拢人心干啥?一大爷,您是院里的主事人,谁还能越过您去?”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权威”二字,更精心策划着让傻柱给自己养老——只要牢牢攥着中院的话语权,让傻柱对自己言听计从,晚年就能高枕无忧。可吕正阳的出现,像个不速之客,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柱子,你别忘了,我这一大爷的位置,可不是铁打的。”易中海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道,“吕正阳年轻,有本事,又会来事,真要是被他爬到头上,你觉得对你有好处?”
傻柱愣了愣。他虽然脑子直,但也知道易中海是真心疼自己,还帮着自己追秦淮茹。一想到吕正阳可能抢了一大爷的风头,甚至影响到自己,他顿时急了:“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折腾吧?”
“急什么?”易中海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他不是爱帮人吗?不是懂医术吗?我倒要看看,他能帮到几时。”他凑近傻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傻柱听完,眼睛一亮:“一大爷,这……能行吗?会不会太明显了?”
“明显怕什么?”易中海冷笑一声,“咱们是为了院里好,为了帮他‘树立威信’。他要是识相,就该明白咱们的苦心;要是不识相……”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敲响了全院的铜锣,召集所有人在中院开会。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件正事要商量。”易中海站在台阶上,环视众人,“最近吕正阳同志帮院里不少人看了病,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琢磨着,咱们院里是不是该成立个‘互助小组’,让正阳同志当组长,以后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找他帮忙,也省得大家跑医院费钱。”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三大爷阎埠贵第一个响应:“一大爷这个主意好!正阳懂医术,又热心,让他牵头再合适不过了!我举双手赞成!”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是成立了互助小组,吕正阳就不能随便推辞“帮忙”,自己以后蹭药就更方便了。
二大爷刘海中也跟着附和:“我看行!这既能体现咱们院的互助精神,也能让正阳同志发挥特长,是好事!”他想着,只要吕正阳当了这个组长,就得听院里“领导”的,自己正好能拿捏一下。
秦淮茹抱着棒梗,犹豫着开口:“正阳兄弟确实帮了我们家不少忙……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她话没说完,就被贾张氏打断了。
“有啥不愿意的?年轻人就该多为院里做贡献!”贾张氏尖着嗓子道,“他要是不答应,就是自私自利!”她还记恨着上次借粮被拒的事,巴不得吕正阳被架起来,以后想找他麻烦也有了由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是赞同的声音。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把吕正阳架在火上烤——成了互助小组组长,就得天天免费给院里人当大夫,稍有怠慢就是“不顾情面”;要是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之前好不容易积累的好名声,瞬间就能崩塌。
傻柱站在易中海身后,偷偷观察吕正阳的表情,心里有点打鼓。
吕正阳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易中海的算计。这老狐狸,是想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拿捏他,既能削弱他在院里的声望,又能把他牢牢拴在四合院里,方便自己掌控。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吕正阳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一大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互助小组组长,我不能当。”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易中海故作惊讶:“正阳同志,这是为啥?大家都信得过你啊。”
“正因为大家信得过我,我才不能当这个组长。”吕正阳微微一笑,“第一,我这医术就是个皮毛,治个头疼脑热还行,真遇到大病,耽误了大家的病情,我担不起这个责任。第二,我平时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天天守在院里给大家看病。要是因为我没及时帮忙,耽误了事,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我觉得,真要是为了大家好,不如咱们凑点钱,备点常用药放在传达室,谁需要了就去拿,记账就行。真要是病得重了,该去医院就去医院,不能耽误。至于我,大家信得过我,平时有小毛病问问我,我知无不言。但这组长,我是真不能当。”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没驳易中海的面子,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还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院里人听了,大多点头赞同。
“我觉得正阳说得对,咱们不能强人所难。”
“凑点钱备药是个好主意,我赞成!”
“就是,真要是大病,还得去医院,不能指望偏方。”
易中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吕正阳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算计,还说得滴水不漏,让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傻柱也松了口气,心里暗暗佩服吕正阳的应对。
三大爷阎埠贵却有点不乐意,凑上前道:“正阳啊,你这话说得在理,可凑钱备药……这钱怎么凑?药怎么管?万一有人多拿多占咋办?”他又开始算计起其中的利益。
“这好办。”吕正阳看向易中海,“既然是一大爷提出来的互助精神,不如就请一大爷牵头,负责收钱和管药。三大爷心思细,负责记账。二大爷公正,负责监督。这样各司其职,大家也放心。”
他把皮球踢给了三位大爷,既显得尊重长辈,又堵死了阎埠贵挑刺的可能。
易中海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我负责管钱管药,老阎记账,老刘监督。”
一场看似针对吕正阳的“捧杀”,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反而把三位大爷推到了前面。
散会后,易中海走在最后,看着吕正阳的背影,眼神阴鸷。他精心策划的养老计划,本想借着“互助小组”把吕正阳绑在院里,顺便巩固自己的权威,没想到又被这小子打乱了。
“吕正阳……”易中海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捏紧了手里的搪瓷缸子,“咱们走着瞧。”
吕正阳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步没停,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易中海这点手段,还奈何不了他。但他也清楚,这只是开始,老狐狸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更加小心,不仅要应对院里的明枪暗箭,还要抓紧时间调查易中海和聋老太的秘密——那些隐藏在“养老计划”背后的阴谋,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