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清妤面露不解,谁会给她发紧急电报?难道是京城出什么事了?
亦或是妈和外公他们出了事?
她心中一紧,几个箭步冲到田那头翻身上田埂。
“我是棠清妤,是我的电报。”
邮递员之前来给她送过信,还帮她寄过信,对长相明艳出众的棠清妤印象很深。
当即便将电报简讯递给了她。
“多谢同志。”
棠清妤道完谢意,翻开一看,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大哥遇难被捕,请表妹去见父亲看有无办法人脉。
发报人:沪市啤酒厂沈致。
坏了,是大表哥那边出事了。
棠清妤猛地想起第一世两个表哥的凄惨结局,一个在大街上被混混捅死,一个跌进江里尸骨无存。
但那是在三年后沈家彻底被平反,只有外公和大舅舅大舅母三人活下来后,表哥们才出的事。
现在怎么……等等,难道是冯家那边为了抠出沈家祖产的秘密做了什么?
棠清妤不敢耽搁,急忙朝钱红安喊道。
“队长,我沪市的亲戚出了点事,我要马上去沪市一趟,要请几天假。”
钱红安看她满脸焦急,也不敢耽误,叫上她两人忙往队里跑。
棠清辰将撮箕丢给旁边的温建军,也追了上去。
“姐,表哥他们出什么事了?”
棠清妤把电报递给他,钱红安已经迅速开好请假条和介绍信,盖上了大队的公章。
“小棠你放心去吧,队里的事有我盯着呢。”
说完他看了眼公章,把章塞给棠清妤。
沪市是大城市,万一小棠去了意外能签到单呢。
虽说他们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但谁嫌单子多钱多?
棠清妤嘴角微抽。
棠清辰皱眉,“姐,我和你一块去?”
棠清妤摇头,“不用,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表哥他们会没事的。”
她在脑海里迅速梳理有用的人脉。
当年外公结交的朋友,在沈家出事后基本迅速撇清了关系,压根不敢多和沈家过多来往。
更别说现在为大表哥筹谋,把人从拘留所弄出来了。
即便关系还在的,想必也太不敢沾染外公家的事。
棠清妤又想到她当初下乡,在火车上遇到的李奶奶,钟婶,林姐姐。
钟婶在沪市服装厂工作,林姐姐是供销社的一个小主任。
李奶奶的儿子是沪市公安局的一个队长。
下乡后棠清妤往沪市给表哥们寄信时,也给李奶奶几个寄过信,反正寄信又不要几个钱。
当初她想着沪市的人万一有一天能用到呢。
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棠清妤不打算去问外公他们沈家之前积攒的还有啥人脉,要真有人脉能用,二表哥不会着急忙慌拍电报过来。
她打算直接前往沪市,得知道大表哥到底是被算计了,还是他自己犯事,才好行动。
棠清妤衣服都来不及换,鞋上还沾着田里的泥巴,骑上自行车就急匆匆往县里赶去。
临走前她和秦军方立两人说了声。
两人让她放心去,他们会帮牛马大队将稻子收割完的。
棠清妤急匆匆赶到县里买到市里的汽车票,清县到市里的车次极少极少,不出意外排了不少人,还没排到她票就被卖完了。
她脸色有点难看,想在县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天不亮就来排队买票。
接着她冷不丁想起那天裴砚深和她说过的话。
他手上有点权力,要是遇见困难就和他说。
棠清妤迅速掉转车头返回大队,反正未来两人也要结婚的,她家裴同志的关系人脉自然就是她的关系人脉。
他全副身家都给她了,让她借用一下人脉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边裴砚深自从表明心意成功,和棠清妤处了对象后,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训练,惯喜欢长途奔袭跑到牛马大队。
哪怕匆匆和自家未来媳妇儿见上一面,喝一口她给自己准备的水,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今天他照样不例外。
穿着军绿色紧身作战训练服,负重奔袭的裴砚深来到牛马大队,见到棠清辰才得知他姐去县里了。
棠清辰犹豫了下,把事和裴砚深说了。
裴砚深一听也有点着急,妤妤的亲人也是他的亲人,他有能力怎么能不帮忙。
他正想和棠清辰借身衣服换了训练服,然后去县里找棠清妤。
紧接着便远远瞧见哼哧哼哧飞快蹬着自行车回来的棠清妤。
裴砚深快步跑过去,“妤妤,事情我听阿辰说了,怎么样了?”
棠清妤飞快道:“我没买到去市里的票,裴同志,我需要你帮我。”
“好,我陪你去一趟沪市,你等我换下衣服。”裴砚深毫不犹豫。
棠清妤却一把牵住他的手然后迅速放开,一脸关切,“等等,你需不需要带点药?我表哥现在只是被拘留,如果真到判刑那步,足够我们赶到沪市去了。”
而且如果这里面是冯家的阴谋。
在没得到祖产秘密之前,大表哥他们应该平安无事。
棠清妤刚才也是关心而乱,冷静下来后她反而想明白了。
是了,裴砚深猛地想起自己每天都要泡药浴、扎针还有吃药。
明晚和后晚上季老要给他做心理疏导。
裴砚深道:“我现在回基地去拿药,然后带上李老和季老,今晚我们在你们小院汇合,明天一早就去县里。”
车票住宿费,秦老头报销。
“行。”棠清妤展颜一笑。
夕阳西下,今天的秋收落下帷幕。
秦军和方立等人被钱红安请去家里吃饭。
棠清妤也杀了鸡和备了腊肉,做了小鸡炖竹荪,腊肉炒蒜台招待李景和季凯华。
顺带准备了炸干的竹虫和晒干的竹荪,还有清县的特产,准备带去给两个表哥。
晚上三人挤在了棠清辰房间。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棠清妤刚要做早饭,裴砚深拦住她。
“妤妤,去国营饭店吃吧。”
“那成。”
裴砚深开着小轿车,载上三人前往县里,后面突然传来两道呼喊声。
“裴首长,等等我们!”
“裴首长,我们也要去县里,请你载我们一程!”
是匆匆赶下山的楚昕昕和宋声。
季凯华皱眉,“他俩咋来了?我昨天明明让他俩待在基地别乱跑来着。”
裴砚深透过后视镜冷漠地看了眼,一脚油门车子疾驰冲出去。
楚昕昕跺了跺脚,“啊啊啊,气死我了!”
她想起刚才看到的副驾驶上的女人,可不就是讨厌的棠清妤。
楚昕昕一脸嫉恨,“一定是那个棠清妤搞鬼,裴砚深才不停车,不载我们的,都怪她。”
宋声看了眼她,“昕昕,我们还要去县里吗?”
楚昕昕道:“怎么不去,我外祖父再过不久就要过七十大寿了,我得回沪市去给他过寿去,昨晚我刚要和老师说请假的事,他拿上东西急匆匆就走了,气死我了。”
两人原本以为只能腿儿着去县里,路上遇到同样去县里的赶着牛车的同志。
两人给了点东西作为报酬,坐上了牛车。
楚昕昕闻着难闻的味道嫌弃得要死,奈何不坐不行。
宋声叹了口气,递给她一个崭新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