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裹挟着一道流光划破天际，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条狭窄潮湿的巷子里。
光芒散去，林凡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打量着四周。
巷子两侧是斑驳的红砖楼房，墙面上用白灰刷着“计划生育，人人有责”的标语，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底下更深的岁月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煤炉燃烧后的烟火气，夹杂着远处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和大喇叭里播放的戏曲选段，一切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九十年代气息。
“九十年代的中国？”林凡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
自从混沌珠可以穿越世界之后，签到系统除了刚绑定时告诉林凡是在哪个世界，后面的几个世界，别说提供一些基础的世界信息，就连带着林凡穿越，都变成了混沌珠的活。
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纯粹的普通世界，还是某个带着特殊设定的世界都没法确定。
“先解决身份问题吧。”林凡低声自语，在这个讲究户籍制度的年代，没有合法身份寸步难行。
他心念一动，呼唤起许久没怎么搭理自己签到系统：“系统，给我整个合法的身份户口，最好是那种根正苗红，没什么麻烦的。”
脑海里沉寂片刻，响起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建议宿主洗洗睡吧，梦里不仅有合法身份，还能当上世界首富。”
林凡：“？？？”
他愣了足足三秒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本系统主打一个随缘发布任务，身份户口这种高难度操作不在服务范围内。”系统慢悠悠地补充，“再说了，凭空造个身份出来，涉及到户籍系统、档案记录，你当国家机器是摆设？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林凡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先是无语，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巷子里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在他脚边打着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下一秒，林凡爆发了。
“我特么让你给个身份！不是让你在这跟我讲大道理！”
“合着这么久，除了给的新手大礼包，给了两次签到奖励，剩下的都是任务，连半个任务奖励都没有的”
“什么叫不在服务范围内？你是签到系统还是摆烂系统？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拆了重组？”
一连串的“友好”交流在脑海里炸开，林凡几乎是火力全开，从系统的缺德骂到服务态度，从刚开始绑定时给的坑爹新手奖励吐槽到现在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语言之犀利，情绪之饱满，堪称一场单方面的“亲切”会晤。
签到系统被骂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耐烦的语气响起：“吵死了！给你给你！”
“父母双亡，行吧？这个身份绝对干净，户籍档案齐全，就是命苦了点。”
林凡听到“父母双亡”四个字，眉头皱得更紧：“换一个，我不想要这种设定。”他自己在蓝水星时，就父母双亡，对这种孑然一身的身份本能地有些排斥。
“爱要不要！”签到系统的声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就这一个，你事怎么这么多？有个身份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林凡深吸一口气，看着巷子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自行车流穿梭不息，穿着的确良衬衫的行人来来往往，远处的商店门口挂着“大减价”的红色横幅。
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没有身份，别说了解这个世界，恐怕连今晚住在哪都成问题。“行，我妥协。”林凡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里的不适，“把资料给我。”
一道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姓名：林凡
年龄：20岁
户籍所在地：江城市
父母：林建军、苏岚，均为现役军人，三个月前在执行秘密任务时牺牲，追授烈士称号。
现有亲属：祖父林卫国，前军区高层领导，现已退休，居住在江城市军区大院。
目前状态：三个月前从部队退伍（因父母牺牲，部队特批提前退伍），档案由部队转至地方民政部门。
“父母是军人，牺牲了？还有个爷爷是退休高层？”林凡消化着这些信息，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至少不是完全的孤家寡人，“这身份倒是……挺合理的。”
系统冷哼一声：“那是，本系统办事，虽然态度差点，但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你的档案、退伍证明、户籍材料都在系统空间里，需要的时候可以取出来，绝对经得起查验。”
林凡没再跟系统斗嘴，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退伍证、父母的烈士证明、户籍迁移证明等一系列文件，纸张崭新却带着油墨的陈旧感，看起来和这个年代的官方文件别无二致。
“行吧，就先用着。”林凡将档案袋收好，走出了巷子。
街道上比巷子里热闹得多，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路边有小贩推着板车叫卖冰棍，“绿豆冰棍，两毛钱一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的录像厅门口贴着《英雄本色》的海报，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叼着牙签，眼神凌厉。
“看来是个比较贴近现实的九十年代世界。”林凡观察着四周，心里有了初步判断。
没有看到什么超自然的迹象，也没有听到什么熟悉的影视角色名字，暂时可以按普通世界来应对。
“军区大院……”林凡拿出档案袋里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祖父林卫国的住址，“先去看看这位便宜爷爷吧，总得有个落脚点。”
他拦了一辆路边的三轮车，跟师傅报了军区大院的地址。
蹬三轮的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小伙子去军区大院啊？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去看我爷爷，他住在里面。”林凡随口解释道。
“哦，原来是军属啊。”师傅了然地点点头，脚下用力，三轮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汇入了九十年代江城的车水马龙之中。
林凡坐在三轮车上，看着沿途的街景，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先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了解清楚具体情况，然后……或许可以利用自己超前的知识和经验，做点什么。
九十年代，可是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年代啊。
至于那个傲娇只会发布任务还不给奖励的签到系统，林凡决定暂时把它晾在一边——等需要的时候再跟它进行“友好”交流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