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号”在浓雾里剧烈颠簸,船底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抓挠钢板,听得人头皮发麻。沈敬之在通风口上狂笑,青铜匕首反射着货舱里的残光,他突然将匕首朝陆衍之掷来,陆衍之侧身躲开,匕首“钉”在木箱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雾里的‘玄虎卫’,可是我用十个人的血喂出来的!”沈敬之的声音混着雾声传来,“它们只认图腾的气息,你们身上沾着曼卿的薄荷味,正好是最好的诱饵!”
话音刚落,甲板上传来船员的惨叫。苏伊三人冲出去时,只见一道黑影从雾中窜出,利爪划过一名船员的肩膀,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黑影身形像狼,却长着一张布满玄虎纹的脸,眼睛是浑浊的暗红色,正是沈敬之口中的“玄虎卫”!
“不止一只!”阿杏突然大喊,指向船舷另一侧——雾中接连浮现出四五道黑影,它们围着“远洋号”打转,爪子在船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陆衍之立刻开枪,子弹击中一只“玄虎卫”的腿,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没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朝众人扑来。苏伊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记载:“玄虎卫非妖非兽,乃活人被血咒改造而成,唯有破其眉心的血咒印记,方能使其恢复神智。”
“瞄准它们的眉心!”苏伊大喊着,将点燃的薄荷香囊朝最近的“玄虎卫”扔去。白烟散开时,那只“玄虎卫”动作明显一滞,眉心处隐约露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陆衍之抓住机会,一枪击中印记,“玄虎卫”浑身一颤,身形渐渐变回人形,竟是之前失踪的一名船员,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嘴里喃喃着:“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有用!”阿杏立刻摸出所有薄荷,分给线人与获救的船员,“大家点燃薄荷,吸引‘玄虎卫’注意力,陆警官负责射击印记!”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清苦的薄荷烟在雾中连成一片。“玄虎卫”们被烟味吸引,纷纷朝烟源扑来,却在靠近时被烟味扰得动作迟缓。陆衍之精准射击,每击中一个眉心印记,就有一只“玄虎卫”恢复人形。可就在这时,船底的撞击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通风口传来的沈敬之的怒吼:“你们毁我的玄虎卫,我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苏伊抬头,看见沈敬之抱着那尊眼睛发红的玄虎图腾雕像,从通风口跳下来,他将雕像往地上一摔,雕像裂开一道缝,暗红色的液体从缝里流出,顺着地面流向那些还没恢复的“玄虎卫”——被液体沾到的“玄虎卫”突然变得狂暴,眉心的印记也愈发鲜红,连薄荷烟都无法减缓它们的动作。
“他在用图腾血强化血咒!”苏伊心头一紧,突然想起母亲钢笔的笔尖——那是用陨铁打造的,日记里说“陨铁克邪,可破血咒”。她立刻拔出钢笔,朝着沈敬之冲去:“把图腾交出来!”
沈敬之没想到苏伊会主动进攻,慌忙去捡地上的青铜匕首,却被苏伊用钢笔抵住喉咙。“别动!”苏伊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你用活人做玄虎卫,用鲜血喂图腾,这些冤魂不会放过你的!”
沈敬之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他看着那些被图腾血强化的“玄虎卫”朝自己扑来,突然尖叫起来:“别过来!我是你们的主人!”可“玄虎卫”们根本不听,利爪已经碰到他的衣角。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不再颠簸,浓雾开始散去,海平面上露出一丝晨光。那些狂暴的“玄虎卫”在晨光中动作渐渐放缓,眉心的血咒印记也慢慢淡化。苏伊趁机将钢笔刺入玄虎图腾的裂缝,图腾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暗红色的液体瞬间凝固,雕像彻底碎裂。
沈敬之瘫坐在地上,看着碎裂的图腾,眼神空洞。陆衍之上前铐住他,他却突然大笑起来:“雾散了又怎样?玄虎庙的大祭已经开始了,你们……还是逃不掉!”
苏伊走到船舷边,看着渐渐清晰的海面,晨光洒在她身上,她攥紧母亲的钢笔,轻声说:“不管大祭是什么,我们都会阻止你,让所有冤魂得到安息。”
雾彻底散去,“远洋号”恢复了航向,朝着南洋驶去。苏伊回头看着被押走的沈敬之,看着那些渐渐恢复神智的船员,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玄虎庙的大祭,才是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