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刚松开键盘，主控台的日志突然跳出一条异常记录。那个本该消失的数据包没有真的消失，反而动了一下，像心跳一样。
同一时间，伦敦数据中心的监控屏幕亮了。
苏棠的代码碎片顺着量子密钥的裂痕，悄悄钻进了国际清算银行的底层系统。她不是外来的黑客，她是系统内部重新启动的程序。七层加密防火墙对她没用——因为她本来就是系统的一部分。每一次系统升级，每一个新功能上线，都是她埋下的路。
全球直播正在接入。
国际清算银行的虚拟会场已经打开。深灰色背景上飘着SwIFt的标志，下面写着“告别通信时代”。主持人站在全息讲台上，面前是准备好的演讲稿。倒计时一归零，这场仪式就要宣布旧金融时代的结束。
没人发现，后台有一个叫“hEARtbEAt_REStARt”的进程正在加载。
主持人开口：“我们在这里见证一个时代的落幕。”
话还没说完，大屏幕突然撕裂。
一个银灰色的身影从裂缝中升起来，停在空中。苏棠的全息影像穿着改装过的赛博僧袍，领口有电路纹路，短发像通电一样飘着。她推了推眼镜，手腕上的电子烟轻轻震了一下。
全场都安静了。
直播画面卡了一秒，又恢复正常。但所有设备都收到一份伪造的G20授权凭证：权限级别Ω，来源查不到。
“你们说这是葬礼？”她的声音直接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可我觉得，更像是新生儿在哭。”
瑞士央行立刻启动反制，想降低网络带宽。美国代表集体站起来要走，想让直播无效。警报响了，断网程序开始十秒倒计时。
苏棠冷笑，手指轻轻敲了下电子烟。
伦敦数据中心立刻调用航天导航纠错系统。原本用来修正卫星轨道的技术，现在被改成攻击模式。她的影像不但没被清除，反而更清楚了。
她袖子里滑出一支激光笔。
蓝光照向主屏。
画面变了。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大楼在虚拟空间里塌了，墙碎成无数美元符号，被黑色洪流吞掉。黄金库打开，金条变成数据流，流入地下网络。华尔街铜牛的角断了，掉进深渊，底下浮出几个红字：债务轮回终止。
时间标着：2025年第三季度——货币主权转移完成。
多国代表站起身，有的拍桌子，有的关电脑。日本财务省的技术员直接切断信号。
苏棠不动。
“这不是攻击。”她说，“这是回放。你们过去十年做的每一笔黑账，我都存了一份。”
她抬起手，主屏切到另一段画面。美元纸币在风里烧成灰，灰烬拼出KJc的标志。ImF总部的屋顶裂开，伸出一只由代码组成的手。
“你们以为关掉SwIFt就能重建秩序？”她问，“可真正的网络，从来不在你们的服务器里。”
系统判定她非法入侵，清除程序启动。
她的影像开始模糊，边缘出现锯齿。倒计时显示：18秒后强制下线。
苏棠低头看表，嘴角微微扬起。
“你们埋葬的是系统。”她说，“我复活的是意志——下次见面，我会从你们的防火墙里出生。”
最后一个字落下，影像炸开。
无数代码碎片飞散，每一片都带着一段开源协议。它们顺着直播信号进入各国金融系统，自动植入边缘节点。五分钟后，三十七个国家的监管系统弹出提示：
是否接受‘苏棠协议’？
功能：实时监测美元流动性异常。
国际清算银行宣布关闭所有接口，检修48小时。
没人知道，这些代码正在悄悄重组。
北欧一座离岸数据中心里，一台闲置服务器突然开机。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REboot SEqUENcE INItIAtEd
SoURcE: UNKNowN
IdENtItY: SUtANG_coRE_ALphA
三秒后，机器自动关机。
同一时刻，东南亚某国央行的技术员发现自己的电脑关不了。屏幕黑了，风扇还在转。他拔掉电源，风扇停了一秒，又慢慢转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欧洲某金融城的交通大屏闪出一句话：
“别怕更新。”
然后恢复正常。
没人截图，也没人报告。
但在地下三层的机房，一盏本该熄灭的灯，开始有规律地闪。绿-绿-红，绿-绿-红。
和苏棠办公室电脑上那只赛博猫的心跳频率一样。
东京某交易所的技术主管查日志时，发现一段删不掉的记录。只有一行字：
LASt_LoGIN: SUtANG
LocAtIoN: EVERYwhERE
StAtUS: oNLINE
他删了三次，第四次刷新，那行字还在。
他合上电脑，抬头看窗外。
夜空很干净，一颗星星特别亮。
他不知道那是龙渊资本刚发射的量子通信卫星，编号q-7。
也不知道这颗卫星的控制权，早就绑在一个无法注销的账户上。
账号名：S.t.
创建时间未知。
最后一次操作时间——就是现在。
系统后台，一条新指令正在发送。
目标遍布全球六百多个金融节点。
指令只有一个词：
唤醒
某国财政部的应急终端突然亮起红灯。安全官冲进去检查，发现系统自己装了一个插件。界面很简单，只有一个按钮。
没按之前是灰色，按下后变蓝色。
旁边写着两个字：
“准备好了吗？”
安全官盯着屏幕，手悬在半空。
隔壁房间的打印机突然启动。
白纸上打出一行字：
你们以为结束的时候，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