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东海龙宫三公主敖清与北冥玉的对话仍在继续。
“……秘境将于四个月后开启，按照上古约定，我东海龙宫与华夏修真界各得十个名额。”敖清的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我此番前来，便是与贵学府商议名额分配及进入后的注意事项。”
北冥玉微笑颔首:“有劳三公主亲自走一趟。请随我来，我们详细商议。”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敖清微微点头，脚下水球缓缓移动，载着三人随北冥玉飞向主峰议事殿。
下方，学生们仰头目送，议论声此起彼伏。
“东海秘境！听说是上古龙族遗留下来的试炼之地！”
“每百年开启一次，但是灵气枯竭，已经千年未开，里面的机缘据说能让人脱胎换骨！”
“十个名额……咱们学府得抢破头吧？”
孙一心听着周围的议论，心中也是微动。秘境、试炼、机缘——这些词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陌生。永霜秘境、阿波罗秘境的经历，让他深知这类地方的凶险与机遇。
“想什么呢？”美蒂斯碰了碰他的手臂。
“在想……”孙一心收回目光，笑了笑，“这个寒假，恐怕不能完全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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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寒假正式开始了。
传送广场上，学生们三五成群，通过传送阵返回各自家乡。灵光此起彼伏，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一批归心似箭的学子。
孙一心、美蒂斯、花影站在一起，与光明、苍月等人告别。
“春节后见。”光明拍了拍孙一心的肩，“我回血族处理些事情，最多半个月就回来。”
“路上小心。”孙一心点头，“范海辛那群人可能还在找你。”
“放心。”光明咧嘴一笑，露出尖牙，“现在的我，可不是半年前的我了。”
苍月走到美蒂斯面前，两个女孩轻轻拥抱。
“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苍月轻声说。
“你也是。”美蒂斯微笑，“回月之森林后，替我跟阿雅族长问好。”
苍月眼神微动，点了点头。她转头看向孙一心，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一路平安。”
“你也是。”孙一心笑道，“开学见。”
灵光亮起，光明和苍月的身影消失在阵法中。
轮到孙一心三人了。
踏入传送阵的瞬间，孙一心忽然一拍额头:
“诶呀！忘了！”
美蒂斯和花影都看向他。
“忘了给你过圣诞了！”孙一心懊恼地说，“十二月二十五号那天，咱们还在西方逃亡呢，后来回了学府又忙期末考试……完全把这事儿忘了！”
美蒂斯一愣，随即掩嘴轻笑:“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孙一心认真道，“虽然那不是华夏传统节日，但你在西方长大，应该很重视吧？我答应过要陪你过每一个重要的日子。”
美蒂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随即歪了歪头，露出狡黠的笑容:“好啊，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孙一心拍着胸脯:“瞧好吧！我一定给你补办一个最棒的圣诞节！”
说完这话，他心里却开始犯嘀咕:圣诞……到底该怎么过？他从小在华夏长大，对圣诞节的了解仅限于商场促销、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真正的圣诞节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看来得找人请教了……
传送阵启动，灵光淹没三人。
再睁眼时，已回到凤凰市的传送站点。
熟悉的城市气息扑面而来。虽然灵气复苏后，城市风貌有了不少变化——街道两旁多了些古色古香的修真用品店，空中偶尔有御剑飞行的修士掠过——但那种“家”的感觉，依然温暖。
“回家咯！”花影第一个蹦出去，猫耳朵高兴地抖动。
然而走了没几步，她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孙一心和美蒂斯并肩走着，两人的手不知何时牵在了一起，低声说笑着，眼神交汇间满是柔情。
花影撇了撇嘴，眼珠一转，突然从两人中间钻过去，硬生生把牵着的手挤开。
“主人主人！你看那边！”她指着街边一家新开的灵宠店，“有会说话的小鹦鹉！我们去看看嘛！”
孙一心无奈:“花影，我们……”
“去嘛去嘛！”花影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那边拽。
美蒂斯看着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她早就看出花影对孙一心的依赖远超寻常，但没想到这小猫妖的占有欲这么强。
就这样，三人打打闹闹，终于到了孙一心家楼下。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温暖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爸，妈，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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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是孙一心记忆中少有的、真正轻松惬意的时光。
寒假长达一个半月，他计划好了:前半个月在家陪父母，过春节；中间半个月带美蒂斯和花影旅游；最后十天拜访道门，然后准备开学。
春节是华夏最重要的节日，尤其是在北方。
腊月廿八，大扫除。孙一心用风系法术卷走所有灰尘，美蒂斯用光系法术让家具焕然一新，花影……负责捣乱，把扫帚当剑耍。
腊月廿九，蒸馒头。孙母手把手教美蒂斯揉面，虽然朱雀真火差点把蒸锅烧穿，但最终蒸出的馒头竟然意外地好吃——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火灵之力，吃了浑身暖洋洋的。
大年三十，贴春联、包饺子、看春晚。
孙父写的春联笔力遒劲:“雷动九天惊寰宇，一心向道证长生”——把孙一心的名字和修行都融了进去。贴春联时，孙一心不用梯子，御风而起，抬手间春联平整贴好，引得邻居家小孩阵阵惊呼。
包饺子是重头戏。孙一心和美蒂斯都是新手，包出的饺子奇形怪状:有像包子的，有像馄饨的，还有根本合不拢的。花影倒是心灵手巧，包出的饺子精致漂亮，还特意包了几个“小鱼”形状的——猫的审美。
午夜钟声响起时，全城烟花绽放。
灵气复苏后的烟花也升级了:不再是简单的火药，而是融合了基础阵法，绽放时能幻化出龙凤、仙鹤、祥云等图案，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新年快乐！”四人举杯。
孙一心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看着美蒂斯温柔的眼神，看着花影开心的模样，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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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孙一心开始兑现承诺——补办圣诞节。
他悄悄做了很多功课:上网查资料，问同学，甚至偷偷联系了还在西方的苍月(通过圣树叶)，请教正统的西方圣诞节该如何过。
腊月廿五那天——虽然是迟到的——孙一心开始了他的“惊喜计划”。
早上，美蒂斯醒来时，发现床头挂了一只红色的袜子，里面装着一枚精致的火焰形发卡，是用火属性晶石雕琢而成，隐隐有朱雀纹路。
“这是……圣诞袜？”美蒂斯拿起发卡，眼中闪过惊喜。
孙一心挠头笑道:“网上说，圣诞袜里要放礼物。”
中午，孙一心神秘兮兮地带美蒂斯出门，来到市中心一家新开的“灵境餐厅”。餐厅被布置成冰雪城堡的模样，中央一棵三米高的圣诞树，树上挂的不是普通彩球，而是一颗颗蕴含灵力的光珠，闪烁如星辰。
更让美蒂斯惊讶的是，餐厅里回荡的音乐，是她童年时在光明教堂常听的圣诞颂歌——孙一心特意托人从西方录制的。
“你怎么……”美蒂斯眼眶微红。
“我问了苍月。”孙一心老实交代，“她说你小时候最喜欢这首《平安夜》。”
晚餐是精致的灵食，主菜是一只烤灵禽，表皮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孙一心跟餐厅主厨磨了三天，才让对方答应用朱雀真火的火候标准来烤制。
饭后，两人来到餐厅顶层的观景台。
这里被孙一心包了下来。夜空下，他用雷灵力在空中“画”出一幅幅图案:圣诞老人驾着驯鹿雪橇、可爱的雪人、挂满礼物的圣诞树……虽然技法稚嫩，但那份用心，让美蒂斯笑中带泪。
最后，孙一心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对耳坠。坠子呈水滴形，通体晶莹，内部似乎封印着一缕跳动的金色火焰——那是美蒂斯本命剑朱炎的一丝剑意，孙一心求了北冥玉帮忙，才成功剥离封存。
“我……”孙一心有些紧张，“我不知道圣诞节该送什么，但我想送你一件，能一直陪着你的东西。”
美蒂斯接过耳坠，轻轻戴上。
金色的火焰在耳畔摇曳，映着她绝美的容颜。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孙一心。
那一晚，他们没有回家。
孙一心在市区最好的灵宿订了房间。房间的落地窗外是凤凰市的夜景，窗内，烛光摇曳。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当两人终于结合时，美蒂斯体内朱雀光明体自动运转，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绽放，与孙一心六色金丹的霞光交融，在房间内化作一幅绚烂的光影画卷。
窗外，雪花不知何时悄然飘落。
这是凤凰市今冬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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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的旅游，孙一心规划了三条路线。
第一站，长白山天池。
灵气复苏后，天池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池水终年温热，雾气氤氲，池底隐约可见古老的阵法纹路。有修士推测，这里可能是上古某位水神的道场遗迹。
孙一心三人抵达时，正巧遇见几位修真者在水面演练剑阵。剑气纵横，与水汽相映，如诗如画。
“灵气复苏后，这样的‘灵地’越来越多了。”美蒂斯感慨，“整个地球，都在觉醒。”
第二站，敦煌莫高窟。
这里的壁画在灵气浸润下，竟然“活”了过来！飞天仙女虚影在窟内飘舞，佛光普照，梵音低唱。官方已将其列为特级保护区，只有修真者持证才能进入参观。
孙一心在一幅雷神壁画前驻足良久。壁画上的雷神形象，与他修炼的《雷帝经》隐隐呼应，让他有所感悟。
第三站，江南水乡。
小桥流水，白墙黛瓦。不同的是，河面上多了许多修真者驾驭的灵舟，岸边茶馆里谈论的都是修行心得、秘境传闻。
就在这里，孙一心接到了秋清月的传讯。
传讯玉符亮起，浮现出秋清月清冷的面容——虽然是虚影，但那生人勿近的气质依然扑面而来。
“东海秘境将在开学后第三个月开启。”她言简意赅，“学府有十个名额:筑基期四个，金丹期三个，元婴期三个。名额争夺排位赛在第二个月举行，所有人均可报名。你们好好准备。”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秘境凶险，但机缘也大。雷帝传承者，别给秋老师丢脸。”
影像消失。
孙一心握着玉符，与美蒂斯对视一眼。
“东海秘境……”他喃喃道，“看来这个寒假，不能完全放松了。”
接下来的旅程，他们开始有意识地搜集关于东海、龙族、上古秘境的资料。每到一处，都会去当地的修真者集市、情报交易所打听消息。
得到的消息零零碎碎:有说东海秘境是龙族试炼场，有说是上古战场遗迹，有说里面藏有能让人直通元婴的“龙元果”……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十个名额，必将引发学府内最激烈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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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的最后十天，孙一心带着美蒂斯和花影，开始拜访道门。
第一站，武当山。
山门依旧，但灵气浓度比半年前浓郁了数倍。守门弟子认出孙一心，连忙行礼:“孙师叔！”
张三丰虽不在，但武当七子——孙一心的七位师兄——都将他视为亲师弟。听说他回来，七人齐齐出关相迎。
“小师弟！半年不见，都金丹二层了！”大师兄拍着孙一心的肩，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
“六色金丹……啧啧，师父要是知道，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二师兄绕着孙一心转圈，像看什么稀世珍宝。
三师兄拉着美蒂斯的手:“弟妹真漂亮！小师弟有福气啊！”
四师兄塞给花影一堆零食:“小猫妖，吃！武当山特产！”
五、六、七师兄则开始考较孙一心的太极功夫，结果三人联手，竟被孙一心以精妙的借力打力逼平。
“好小子！”五师兄大笑，“没给师父丢脸！”
在武当山的三天，孙一心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这里没有学府的竞争，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师兄们真挚的关怀。
更重要的是，他见到了吕洞宾。
这位剑仙前辈依旧洒脱，一壶酒，一柄剑，坐在悬崖边的青石上，看云卷云舒。
“听说你练成了太玄归一？”吕洞宾饮了口酒。
“只是雏形。”孙一心恭敬道。
“使来看看。”
孙一心拔出鸣殇，一剑刺出。
起初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刺，但剑至中途，忽然分化出数十道剑影，每一道都真实不虚！剑影在空中交织，最终又归一为一剑，剑尖一点寒芒，刺破虚空！
吕洞宾看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形到了，神未至。”他起身，随手折了根树枝，“看好了。”
树枝轻挥。
没有剑影分化，没有气势恢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挥。
但孙一心却感觉，那一挥之下，整片天地的“势”都被引动了！风停、云驻、鸟雀噤声！那不是剑招，那是……天道轨迹的一瞥！
“太玄归一，归的不是剑影，而是‘道’。”吕洞宾丢下树枝，“你六色金丹，掌五行雷法，你的‘道’是什么？想明白这个，你的剑才能真正归一。”
孙一心怔在原地，若有所悟。
第二站，茅山。
这里的符箓之道让孙一心大开眼界。漫天符纸飞舞，组成各种阵法:困阵、杀阵、幻阵、聚灵阵……茅山当代掌教亲自演示“万符大阵”，万张符箓同时激活，威力堪比元婴全力一击！
孙一心用雷帝印与之切磋，紫金雷霆与万千符光碰撞，场面壮观。
第三站，龙虎山。
正一道祖庭，丹道与雷法并重。孙一心的雷法在这里得到了进一步锤炼——龙虎山有一座“天师雷池”，据说是初代天师张道陵引天雷所铸，对雷法修行者大有裨益。
孙一心在池中修炼三日，金丹内的雷属性越发精纯，隐隐有凝聚第二道雷纹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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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最后一天，三人返回凤凰市。
刚到家，就感应到两股熟悉的气息。
“光明？苍月？你们怎么来了？”孙一心推开门，果然看到两人坐在客厅，正与孙父孙母喝茶聊天。
“事情办完了，提前过来汇合。”光明笑道，“明天一起回学府。”
苍月站起身，对孙一心使了个眼色:“孙一心，能帮我看看这个吗？我在月之森林找到的，不太确定是什么。”
孙一心会意，跟着她走到阳台。
夜色已深，阳台只有两人。
苍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递给他。
孙一心接过，入手微沉。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枚古朴的芥子戒。戒指呈银色，表面有淡淡的月华纹路，入手温润。
“这是……”孙一心抬头。
“阿雅族长让我交给你的。”苍月声音很轻，“她说……等回到学府，没人的时候再打开。”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收好，别让美蒂斯看到。”
孙一心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还是点头，将芥子戒收入怀中。
阳台上，月光如水。
苍月看着孙一心，忽然轻声问:“这个寒假……过得开心吗？”
“很开心。”孙一心笑道，“你们呢？”
“我也……很开心。”苍月低下头，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开学后，就要准备东海秘境的争夺了。你……要小心。”
“我会的。”
两人沉默片刻。
客厅里传来美蒂斯呼唤的声音:“一心，苍月，进来吃水果啦！”
“来了。”孙一心应道，转身进屋。
苍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月光下，她的眼中，有温柔，有愧疚，有复杂难言的情绪。
芥子戒在她手中握了许久，终于还是交出去了。
那里面，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夜色渐深。
寒假，结束了。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