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行……”
姜南曦的声音在发抖。
“我杀人了。”
赵亦行抱紧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在哄孩子。
“我用簪子……插进了他的脖子。”
姜南曦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是医生……我是救人的……”
“可是我杀人了……”
赵亦行心疼得像是被刀绞一样。
让她双手染血,是他的错。
“嘘……没事了,没事了。”
赵亦行柔声说道。
“你那是为了保护牧牧,是为了自保。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人,他们该死。”
“南曦,你很勇敢。”
赵亦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心底的寒意。
良久,姜南曦终于平静下来。
她在赵亦行衣服上蹭了蹭眼泪和鼻涕。
“你的衣服脏了。”
那可是上好的云锦。
赵亦行无奈地笑了。
“脏了就脏了,只要你不哭就行。”
他捧起姜南曦的脸,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以后,这种脏活累活,交给我。”
“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是用来数钱的。”
姜南曦破涕为笑。
“谁要数钱了……俗气。”
“是是是,我俗气。”
赵亦行再次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走吧,牧牧该等着急了。”
两人走出巷子。
这一次,赵亦行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姜南曦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他牵着了。
十指相扣。
这种感觉……还不赖。
酒楼的雅间里。
牧牧正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短腿,啃着一只大鸡腿。
张晗和几个护卫在一旁伺候着,端茶倒水,比伺候亲爹还殷勤。
门被推开,姜南曦和赵亦行走了进来。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牧牧放下鸡腿,大眼睛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两人的嘴唇上。
“娘,你的嘴,破了。”
“爹的嘴,也破了。”
牧牧一脸天真地问道。
“打架了?”
空气瞬间凝固。
张晗低头疯狂扒饭,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几个护卫恨不得原地消失。
姜南曦的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熊孩子,眼神怎么这么好!
“咳咳……”
赵亦行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那个……刚才外面的风有点大,把嘴吹裂了。”
“对,风大,太干了。”
牧牧歪着头,看了看窗外。
“没风。”
“那是妖风!一阵一阵的!”
赵亦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牧牧,这鸡腿好吃吗?”
“好吃。”
牧牧被成功带偏。
他跳下椅子,跑到姜南曦面前,把手里咬了一半的鸡腿递过去。
“娘,吃。”
姜南曦心里一暖。
这儿子没白养。
“娘不吃,牧牧吃。”
牧牧又看向赵亦行。
“爹。”
“嗯?”
赵亦行受宠若惊。
这还是牧牧第一次这么主动叫他爹。
“那个叔叔……”牧牧指了指张晗,“会武功。”
“我想学。”
赵亦行挑眉。
“为什么要学武功?”
牧牧握紧了油乎乎的小拳头。
“保护娘。坏人,我来杀。”
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姜南曦愣住了。
这孩子,比任何人都敏感,比任何人都爱她。
赵亦行蹲下身,视线与牧牧平齐。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只小拳头。
“好,爹教你。”
“教你最厉害的剑法,最霸道的内功。”
“以后,咱们爷俩一起保护娘。”
牧牧重重地点头。
“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勾在了一起。
赵亦行站起身,把牧牧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张晗。”
“属下在。”
“带牧牧去楼下逛逛,听说前面有个卖机关鸟的,牧牧肯定喜欢。”
牧牧一听机关鸟,眼睛瞬间亮了。
“去!”
姜南曦知道,赵亦行这是要把孩子支开。
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姜南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说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亦行看着她,目光灼灼。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赵亦行,大周朝的太子。”
“也是……你口中的‘渣男’。”
姜南曦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
“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赵亦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那时候,我体内的毒突然发作,而且……我发现了那个给我下毒的人的线索。”
“如果我继续留在你身边,那些杀手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
“那时的我,内力全失,连自保都难,更别说保护你们母子。”
“我只能走,引开他们的视线。”
赵亦行伸出手,想要去握姜南曦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借口。”
“但我当时,真的别无选择。”
“南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弥补。”
“我想给你和牧牧一个家,一个没有人敢欺负你们的家。”
姜南曦看着他。
心动吗?
当然心动。
长得帅,有权有势,还疼老婆孩子。
这简直就是现代言情小说里的顶级配置。
但是……她是穿越来的。
她是现代人。
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古代,是动不动就掉脑袋的朝堂。
太子妃?皇后?
那是好当的吗?
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高危职业!
而且,如果被人发现牧牧有空间,有金手指。
那些贪婪的人,会把牧牧切片研究的!
“赵亦行。”
姜南曦叹了口气。
“你拿什么保护我们?你是太子,你的婚姻大事,你能做主吗?”
“你那个皇帝老爹,能同意你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村妇?”
“还有你那些兄弟,一个个恨不得吃了你。”
“我不想卷进那些烂摊子里。”
“我只想带着牧牧,赚点钱,过安生日子。”
赵亦行听出了她话里的松动。
她不是不爱,她是顾虑太多。
“南曦。”
赵亦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
这一跪,重如千钧。
“我赵亦行对天发誓:此生只娶姜南曦一人。”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江山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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