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读完这本,她还要继续读《诗经》。
何雨柱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小趣味,竟让妹妹坚定了读《诗经》的决心。
雨水告诉哥哥,学校腊月二十考试结束就放假。
腊月十八哥哥结婚那天是周末,她正好能参加婚礼。
她希望考完试那天,哥哥和嫂子能一起来接她。
何雨柱爽快答应了。
只要妹妹认真考试,莫说哥嫂去接,就算让父亲何大清去接,他也能办到。
“柱子快看!新厂区筹建要从其他厂调人,名单里居然有易忠海!”
何雨柱刚到轧钢厂,还没停好自行车,刘岚就拉住他,指着宣传栏说出惊人发现。
“易忠海?他不是在机修厂废料库干活吗?怎么调回来了?”
何雨柱顿时皱眉。
这不是好消息。
易忠海是他的死对头,昨晚还发现对方藏了把枪想陷害他。
这种品德败坏的人竟被调回。
真不知厂领导怎么想的?
心里嘀咕着,何雨柱面上却不动声色。
“刘岚姐,这有什么奇怪?”
“易忠海原本就是厂里的七级钳工。”
“现在第三轧钢厂即将合并,新建车间正需要他这种有技术有经验的老工人。”
“领导调他回来,合情合理。”
何雨柱笑着对刘岚说话。
刘岚却十分生气。
“凭什么?”
“易忠海算什么人?”
“一个不钻研技术、成天算计同事、背后举报别人的小人。”
“他要是回厂里,简直是轧钢厂的耻辱。”
刘岚愤愤不平地说着。
她为何雨柱感到委屈。
何雨柱为轧钢厂立过大功。
若不是他厨艺精湛,留住了外国专家的心、满足了他们的胃口,
小小的红星轧钢厂怎会迅速崛起?
先是研制出国产首台电冰箱,又造出首台国产机床,
屡次登上报纸,名扬全国。
而易忠海呢?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外国专家刚走,他就带着徒弟贾东旭,当着全厂人的面举报何雨柱,说他通敌叛国、是敌特。
这何止是拖后腿?简直是大逆不道!
放在过去,这叫扰乱军心,该当斩首!
如今轧钢厂迎来新发展,
可领导们也太不长记性了。
就算新厂区扩建、急需熟练技工,
也不该把易忠海召回来。
他们考虑过功臣何雨柱的感受吗?
刘岚一路为何雨柱抱不平,何雨柱拉她离开人群。
“好了刘岚姐,领导既然决定,自有他们的考虑,我们听从安排就是。”
何雨柱带刘岚离开厂门口,走向后厨。
他停好自行车,
一进后厨,发现王秘书也在。
王秘书和赵师傅等人正愤愤不平地议论易忠海被调回一事。
“不该让易忠海回来,那人太坏了。”
“没错,那老家伙心机太深。”
“真不明白领导怎么想的,连易忠海这种道德败坏的人都能特批调回。”
“这事要是让柱子知道,他会怎么想?”
“太气人了!我坚决反对调回易忠海,就该让他在机修厂废料库捡一辈子废件。”
众人正激烈批评易忠海时,何雨柱走了进来。
议论声顿时低了下去。
“何师傅,您听说易忠海要调回来了吗?”
王秘书快步上前,关切地询问何雨柱。
“知道了,刚才路过门口宣传栏,白纸黑字写着呢。”
何雨柱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
见何雨柱并未因易忠海调回而受影响,王秘书松了口气。
“唉,真不知道领导们究竟怎么考虑的?”
“对了何师傅,李副厂长一早到厂就让我通知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猜,李副厂长大概就是要和您说这事。”
王秘书低声对何雨柱说道。
何雨柱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一趟,回来再干活。”
何雨柱随王秘书来到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坐在办公桌后,招呼何雨柱坐下,又让王秘书给他泡茶。
王秘书应声去泡茶。
“柱子,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曾经多次陷害你的易忠海,要从机修厂调回来了。”
“我极力反对此事,但杨厂长他们坚持要调回易忠海。”
“还说易忠海是红星轧钢厂培养的老工人,是位七级钳工老师傅。”
“他过去确实犯过一些错误,不过在机修厂改造期间表现很好,工作成绩突出,吃苦耐劳,得到了厂里领导的一致肯定。”
“眼下正逢我们即将合并为首都第三轧钢厂的关键时期,急需大量技术过硬、经验丰富的工人师傅,易忠海正是其中非常出色的一位。”
“最终通过举手表决,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杨厂长他们那一边获得了通过,易忠海即将调回我们厂。”
“柱子,这件事厂里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把个人恩怨先放一放。”
“为了我们即将合并成立的首都第三轧钢厂,继续贡献你的力量。”
李怀德带着歉意向何雨柱作了解释,随后又鼓励了他几句。
何雨柱自然明白,李副厂长这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尽力阻止易忠海调回,但杨厂长那边人多势众。
举手表决的结果,李副厂长这边落败,杨厂长一方取得了胜利。
于是,易忠海就要回来了。
“感谢李副厂长的关心,我一定顾全大局,为我们即将合并的新厂着想。”
“我会放下成见,认真工作,继续为厂里贡献力量。”
何雨柱的回答十分周全。
就连李怀德也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何雨柱离开办公室前,李怀德特意送了他一包安溪白茶。
“柱子,这茶是别人送的安溪白茶,我平时不怎么喝。听说能清热降火,你拿回去多喝几杯,去去火气,千万别影响了工作。”
李副厂长话中有话,何雨柱当然听得明白。
“太感谢李副厂长的关心了。”
“回去我一定多泡几杯,好好去火,绝不会耽误工作。”
何雨柱恭敬地接过茶叶,随后在李副厂长的陪同下离开了办公室。
何雨柱拎着那包安溪白茶往后厨走,心里暗自思量。
这次会议表面上是讨论何雨柱调岗的事,实则是杨厂长与李副厂长之间的较量。
最终李副厂长惨败,杨厂长大获全胜。
如此一来,易忠海调回来后,自然就成了杨厂长这边的人。
七级钳工在轧钢厂的分量可不轻。
要是杨厂长有意提拔易忠海呢?
说不定借着轧钢厂合并的契机,易忠海就能平步青云。
这种局面何雨柱可不愿看到。
要不是昨晚撞见易忠海半夜偷偷擦枪,何雨柱还得费心琢磨怎么对付他。
既然发现了易忠海私藏 ** ,何雨柱就得在这把枪上做文章。
易忠海不是想在他新婚当天使绊子吗?
那就在易忠海最得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从垃圾堆里爬回熟悉的天堂,再突然跌回泥潭,那滋味一定很痛快吧?
何雨柱面带笑容,回到后厨继续干活。
..................
易师傅,恭喜。轧钢厂刚发来通知,批准了您的请调申请,让您回厂参与新车间安装规划工作。
机修厂孙副厂长拿着通知快步走进废料库,兴高采烈地向易忠海报喜。
易忠海正穿着破旧工装,戴着厚手套,棉帽裹头,旧围巾缠颈,在废料堆里翻拣零件。
孙副厂长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库房的寂静。
刁组长明显愣住了。
他重重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地问孙副厂长:
孙副厂长,您说的是真的?
易忠海真要调走?回轧钢厂?!
刁组长极不情愿地追问。
“千真万确,文件都下来了,我何必骗你?”
孙副厂长扬了扬手里那份盖着红章的通知。
刁组长霎时心一沉,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
他万万没想到,被他连续折腾了几个月的易忠海,居然还能有翻身的一天。
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敢那样对待易忠海。
吴主任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
“孙副厂长,真是好消息,易师傅要调回轧钢厂了。”
“咱们厂是不是该好好为易师傅送个行?”
吴主任快步走来,对易忠海露出亲切的笑容,并向孙副厂长提议办一场欢送会。
“好,老吴,这主意不错。”
“易师傅,您看怎么样?要不就今天中午?在食堂二楼招待室,咱们厂为您办一场欢送会。”
孙副厂长满脸笑容地征求易忠海的意见。
易忠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没问题,感谢孙副厂长的关照,也感谢吴科长对我的照顾,更要感谢刁组长这段日子对我的‘厚爱’。”
“在机修厂废料库这几个月,我易忠海真是受益良多。”
易忠海面带笑意,说出的话却让吴科长和刁组长心头一紧。
尤其是刁组长,这几个月他没少给易忠海穿小鞋。
如今易忠海东山再起,要回轧钢厂继续做他的钳工老师傅。
而他……真怕易忠海会报复他。
中午,机修厂二楼招待室。
孙副厂长带头,吴科长陪同,刁组长也作陪,一起为易忠海送行。
四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
孙副厂长不断称赞易忠海当年在轧钢厂带学徒的辉煌经历。
吴科长在一旁附和,刁组长则小心翼翼地不时举杯向易忠海敬酒。
易忠海从容自若,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几杯酒下肚,易忠海满脸通红,对着吴科长和刁组长破口大骂。
尤其是骂刁组长时,格外凶狠,劈头盖脸一顿痛斥。
刁组长苦着脸,低声下气向易忠海赔不是。若在从前,他早就一脚踹翻易忠海,上去就是一顿狠揍。可如今易忠海东山再起,他一个机修厂废料库的小组长,哪斗得过轧钢厂的钳工老师傅?
易忠海的唾沫星子喷了刁组长一脸,让他恶心得够呛。
孙副厂长并不知情,没想到易师傅在厂里工作期间,竟被刁组长处处刁难,难怪他火气这么大。
吴科长也板着脸,训斥了刁组长几句。
刁组长委屈得差点掉泪——科长,当初不是您让我给他穿小鞋的吗?怎么现在连您也骂起我来了?
直到看见吴科长偷偷递来的眼色,刁组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弃卒保帅。
中午,易忠海醉了,不知真假,倒在二楼招待室的长椅上呼呼大睡。
“刁组长,快找件大衣给易师傅盖上,天这么冷,别着凉了。”吴科长倒是很关心他。
易忠海一觉睡到下午,正好下班。吴科长和孙副厂长已为他开好介绍信和证明信,亲手交给他。从明天起,他就不用再来机修厂,直接回轧钢厂报到。
醒来后,易忠海把大衣还给吴科长,忽然好奇地问:“吴科长、刁组长,咱们厂里没养狗吧?我中午睡觉时,怎么老听见耳边有两条疯狗在乱叫?”
“闹得我也没太休息好。”
易忠海满脸困惑地向两位领导询问。
吴科长神色稍变,但仍笑着摇头道:“易师傅,肯定是您酒喝多了听岔了。咱们厂什么时候养过狗?没这回事,您听错了。”
刁组长气得直想动手。
易忠海你这老狗,你骂谁是疯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