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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海沸,沸如粥,千面沉浮皆是粥中粟。你捞我骸骨熬作汤,我窃你名姓点成烛。舟楫皆为前人影,风帆尽是他者哭——渡罢!渡罢!回头无岸,唯见来时路已化森森颅。”

规则在哀嚎。

不是声音,是存在层面的震颤。当江眠那蛮横的“异数宣言”如同烧红的铁钎,深深烙入“无相之海”调控节点的核心,这片冰冷、精密、运行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意识熔炉,第一次尝到了“矛盾”的滋味。两种截然不同、根本冲突的指令在它最基础的逻辑回路中碰撞、撕扯、短路。一部分规则仍在忠实执行着千年不变的“接收-过滤-输送-饲喂”程序,将源源不断的“名影”精华沿着既定管道,输向那深不见底的“大观主”沉眠之地;另一部分规则,却被江眠那混乱而霸道的意志污染,开始扭曲、变异,时而试图将能量流改道,时而又莫名其妙地“验证”起江眠那荒诞的“许可权”。

整个暗金色的规则之网在剧烈痉挛。那些巨大的、缓慢旋转的结构出现了卡顿和错位。无数正在被处理的“名影”流因此紊乱,有的被卡在半途,有的被错误地投送到了无关的节点,还有的……干脆在规则冲突的缝隙中炸开,化作更加混乱无序的信息碎片,污染着周围的一切。

江眠的意识,就嵌在这个疯狂“打结”的核心处。她即是痛苦的承受者,也是混乱的源头。每一瞬间,都有海量的、互相冲突的规则信息和能量流冲刷着她的意识体,如同被投入一个永不停歇的、方向错乱的湍流。痛苦是持续的、撕裂性的,但奇异的是,在这种极限的痛苦和混乱中,她以“未名之面”为基石的“混沌之种”特性,反而像找到了最适宜生长的温床。

她无法“理解”或“掌控”那些精密的规则——那太复杂,属于另一个层面的秩序。但她可以“感受”它们冲突的“节奏”,可以“利用”它们碰撞产生的“缝隙”,甚至可以……用自己那套混乱的逻辑,去“加剧”这种冲突。

她不再试图“修复”或“理顺”。相反,她开始主动地、恶意地“搅动”。

当她“感觉”到某条规则在试图修复被污染的节点,她就从自己吞噬融合的碎片中,抽取出一点点“鸦面”的“篡逆”或“代面”的“错位”意念,像病毒一样注入那个修复进程。当她“感知”到能量流在冲突中寻求新的平衡路径,她就用“镜母”的同步力,去短暂地“共振”某条次要管道,让它短暂过载或扭曲,引发更广泛的连锁反应。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在她自己身体(意识)内部进行的、危险的“规则破坏”与“系统瘫痪”手术。她如同一个闯进精密钟表内部的顽童,用一把沾满污泥的锤子,这里敲一下,那里撬一点,不求让钟表走得更准,只求让它彻底停摆,或者……按照她胡乱拧动的发条,走向彻底错乱。

外界的压力并未停止。顾言山那“强行引爆”的决绝意志,如同烧红的铁砧,从“空白面具”的实体端口狠狠砸下,试图通过外部高压,将她这颗“混沌之种”彻底碾碎、催化,变成冲击“大观主”沉眠屏障的纯粹爆炸性能量。

江眠感觉自己被夹在了中间。内部是规则冲突的绞杀,外部是顾言山不顾一切的碾压。她的意识如同风暴中的沙堡,每一秒都在崩塌边缘。

但沙堡的核心,那块由疯狂、执念、黑暗野心和“我是江眠”这点最后认知凝结成的“顽石”,却在双重压力的捶打下,反而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光泽”。

她开始“看到”一些东西。不是通过感知,而是在意识濒临解体的极限状态下,某些更深层的“联系”或“共鸣”,被动地浮现出来。

她“看到”了连接。

无数条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丝线”,以她所在的混乱节点为中心,向着“无相之海”的各个方向延伸。有些连接着那些未被完全消化的“名影”光团(包括刚才被她激怒的那些),有些连接着规则之网的遥远部分,还有几条特别粗壮、特别晦暗的,一头扎向下方那无尽黑暗的“大观主”方向,另一头……则隐隐指向外界,指向“空白面具”,甚至指向更远——是顾言山?还是其他与“镜观”、与尸影潭有着深刻羁绊的存在?

这些“连接”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因果线”、“羁绊线”或“规则映射”。她之前污染节点,实质上就是强行在自己与这些复杂的“连接网络”中,打入了一个不兼容的、混乱的“楔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缠绕上她即将崩溃的理智。

如果……这些“连接”可以被“利用”,甚至……被“篡夺”呢?

不是去掌控整个庞大系统,那不可能。但如果只是抓住其中几根关键的“线”,像操纵提线木偶那样,去拉扯、去干扰、甚至去“伪造”信号呢?

比如,那几根连接着“大观主”的线?如果能干扰向它输送“养料”的管道,或者向它发送错误的“反馈”……

再比如,那根连接着顾言山的线?如果能反向渗透,哪怕只是一瞬间,窥探他的意图,或者传递一个误导的“信号”……

这个想法危险到极点,等于是将即将爆炸的炸弹握在手里,试图拆掉引信的同时,把爆炸方向引向敌人。但江眠已经没有退路。被动承受,只有被内外夹击碾碎,成为顾言山计划的祭品。

她开始尝试。首先,她需要更清晰地“捕捉”到那些“连接”。这需要她将意识更加深入地和污染的节点融合,去“感受”节点与整个网络交互时产生的、极其细微的“信息涟漪”。

痛苦再次升级。这等于主动将神经系统接入一个正在发生连环短路和火灾的电网。每一条“连接”上传来的信息流都混杂着噪音、冲突和难以理解的高维规则片段。她的意识体被这些垃圾信息冲击得千疮百孔。

但她咬牙坚持着。脸上(意识层面的投射)“未名之面”的邪纹疯狂闪烁,额心那道竖眼痕迹裂开,流淌出并非血液的、暗红与深紫交织的“意识流质”。她在用自己混乱的本质作为“滤波器”和“破译器”,强行解析着那些混乱的“连接”信号。

渐渐地,在一片混沌的噪音中,她开始能分辨出一些“模式”。

连接着“大观主”方向的几条粗线,传递的信息最为晦涩、沉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饥渴感”和“吞噬欲”,偶尔夹杂着一些古老、混乱、仿佛无数意识残响叠加而成的“梦呓”。那是“大观主”这个“错误聚合体”无意识的“索求”和本能的“规则扰动”。

连接着顾言山方向的线,则相对“清晰”一些,充满了人为的、带有强烈目的性的“指令”和“能量灌注”,此刻正带着一股暴戾的、不惜代价也要“引爆”她的决绝意志。

连接着其他“名影”光团的线,则传递着各种强烈的、原始的执念波动。

还有更多连接向未知方向的线,信号微弱或难以解读。

江眠将目标首先锁定在连接顾言山的那根线上。反向渗透?以她现在残破的状态和粗陋的“混沌”手段,几乎不可能真正侵入顾言山那种存在的心防。但……如果只是顺着这根线,将自己此刻承受的、来自规则冲突的极致“痛苦”和“混乱”波动,不加掩饰地、放大数倍地“反馈”回去呢?

像是一个被严刑拷打的人,用尽最后力气,将一口混着血和内脏碎片的唾沫,狠狠啐向施暴者的眼睛。

她凝聚起全部残存的意志,将节点内部规则冲突最激烈、最不稳定的那部分“信息湍流”,强行“引导”、“打包”,然后顺着那根连接顾言山的“线”,狠狠地“推送”了过去!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污染”和“干扰”!

千面窟洞厅内。

顾言山正全神贯注,将自身精血混合着那奇异晶体的能量,化作一道道彩色的、充满强制性指令的符文,试图打入“空白面具”,强行镇压内部的混乱,并引导“混沌之种”的能量定向冲击“大观主”屏障。

突然,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符文光芒乱闪,险些溃散!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粘稠又狂乱无比的“信息垃圾”和“规则噪音”,顺着与“无相之面”的连接,逆冲进了他的意识!那感觉就像正在精密操作显微镜时,被人强行将镜头怼进了一滩沸腾的、充满尖锐碎片的沥青里!剧痛、眩晕、恶心,以及规则层面被污染的惊悚感同时袭来!

“噗!”顾言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诡异彩光的暗金色!他踉跄后退几步,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骇然和难以置信。

“顾先生!”枯槁老者惊呼。

“她……她竟然能反向污染仪式连接?!”冷硬中年人声音干涩。

顾言山捂住额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神色剧烈变幻,从惊骇迅速转为一种更加阴冷的疯狂。“不是掌控……是破坏……是自杀式的污染……她想拖着所有人一起死!”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狠戾如狼,“那就看看,谁先承受不住!”

他不再试图精细引导,而是双手猛地一合,身上爆发出远超之前的强大气息!那不仅仅是他的力量,似乎还引动了洞厅内某种古老的布置!周围墙壁上那些“脸”齐齐发出尖锐的嘶鸣,更多的暗绿色荧光汇入“空白面具”!

他要以更粗暴、更强大的外部能量,直接“灌爆”内部那个混乱节点,连同江眠的意识一起,彻底冲垮!

江眠在节点内部,立刻感受到了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充满毁灭意志的外部压力!如果说之前是铁砧捶打,现在就是万吨水压机碾压!

她的意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彻底破碎的尖啸!

但就在这极限的毁灭压力下,那几根连接着“大观主”方向的粗壮“连接线”,却因为内外能量剧烈冲突、节点规则极端不稳定,而产生了奇异的“共振”和……短暂的“过载松动”!

江眠在意识粉碎的前一刻,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计划,在她即将熄灭的意识火花中闪现!

既然顾言山想用她做“炸药”去冲击“大观主”,既然她自己即将被压碎,既然这些连接线出现了松动……那为什么,不干脆……把连接“掉包”一下?

不是冲击,而是……“短路”?

她不再试图抵抗顾言山灌入的毁灭性能量,反而用最后的力量,引导着这股能量,混合着节点内部规则冲突产生的、更加混乱暴烈的“信息湍流”,不再冲向自己(那已经没意义了),而是……狠狠地、决绝地,撞向了那几根连接“大观主”的粗线中,传递“饥渴”和“吞噬”信号最强烈的那一根!

同时,她将自己那点即将消散的、包含“混沌之种”特质和“异数宣言”烙印的意识核心,如同一颗用全部存在凝成的“毒刺”,附着在这股混乱能量的最前端!

目标不是“大观主”的沉眠屏障,而是它那无意识的、本能的“索求”与“吞噬”规则接口!

她想干的,不是唤醒,也不是喂养,而是……将一股极度混乱、充满“错误”和“异质”规则信息的“毒剂”,直接注入“大观主”这个“错误聚合体”最本能的“进食”管道!

就像给一个只知道吞噬的混沌怪物,强行喂下一把混合了剧毒、疯狂和矛盾逻辑的“石子”!

这很可能毫无作用,瞬间被“大观主”庞大的体量消化。也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灾难性的连锁反应——一个本就混乱的“规则错误聚合体”,再被注入更强烈的“混乱”和“矛盾”,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是彻头彻尾的、同归于尽般的疯狂赌注!

“不!!!住手!!!”顾言山似乎感应到了江眠的意图,发出了惊恐万状的咆哮!他想要切断能量输送,但已经晚了!那股混合了内外双重混乱规则的能量洪流,已经顺着那根“连接线”,冲向了“大观主”所在的深层黑暗!

江眠最后的意识,在“毒刺”离体的瞬间,如同风中的残烛,骤然黯淡下去。她“感觉”到自己与“未名之面”、与污染节点、与这片“无相之海”的所有联系都在飞速剥离、消散。无尽的冰冷和虚无包裹上来。

要死了吗?终于……结束了?

也好……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

她“听”到了。

不是通过耳朵,也不是通过意识连接。那是一种更直接的、仿佛来自“存在”本身的、沉闷到极致的……“吞咽”声?紧接着,是一声难以形容的、宏大、古老、充满了无尽痛苦、迷茫、以及一丝……被“硌到”般的“困惑”与“不适”的……“低吟”?

那低吟并非声音,而是规则的震颤,是“无相之海”整体结构的哀鸣,是尸影潭深处某种亘古平衡被打破的征兆!

然后,一股无法言喻的、混乱到极点、也恐怖到极点的“反冲”和“扰动”,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渊激起的灭世海啸,顺着那根“连接线”,以及“无相之海”与“大观主”之间千丝万缕的其他联系,猛地反馈了回来!

“轰——!!!”

江眠那即将消散的意识残片,被这股恐怖的反馈直接冲出了混乱节点,如同暴风雨中的枯叶,在“无相之海”内部疯狂抛飞、翻滚!她“看到”暗金色的规则之网大片大片地崩裂、扭曲、燃烧起诡异的彩色火焰!那些未被消化的“名影”光团在冲击中尖叫着湮灭或变异!整个意识熔炉仿佛瞬间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开始了恐怖的、连锁崩溃式的“规则坍缩”!

外界的千面窟洞厅,“空白面具”上的黑暗漩涡轰然炸开!不再是吸力,而是喷发出混杂着彩色光斑、黑暗碎片和难以名状嘶吼声的毁灭性能量风暴!顾言山、枯槁老者、冷硬中年人首当其冲,被狠狠掀飞出去,撞在洞壁上,骨断筋折,鲜血狂喷!周围墙壁上无数的“脸”在风暴中融化、剥落、发出最后的凄厉哀嚎!

整个千面窟,乃至上方的无间回廊,甚至更外层的尸影潭现实区域,都在这源自最深层规则冲突的“海啸”中,剧烈震荡起来!

而江眠,在这毁灭的风暴中心,她那点残存的意识,却因为彻底“离线”(与节点和“无相之海”的联系被冲断),反而暂时避开了最直接的规则崩溃碾压。她像一片碎屑,在狂暴的能量乱流和破碎的规则碎片中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毁灭性的冲击波似乎逐渐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诡异的、万物趋于“静止”和“溶解”的末世氛围。

江眠的“视线”(如果还有的话)掠过一片片正在缓慢“融化”的规则结构,掠过一滩滩化为混沌色浆液的“名影”残渣,掠过一些在崩溃中偶然形成的、光怪陆离的短暂“景象碎片”……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吸引。

那像是一个在整体崩溃中,因为某种特殊的“规则惯性”或“结构强度”,暂时还未完全解体的“孤岛”。这片“孤岛”由大量极其古老、结构异常坚固复杂的暗金色符文构成,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球形的封闭空间。

而在那球形空间内部,悬浮着一样东西。

不是“脸”,不是规则结构,而是一个……人?

一个身着古朴、样式难以辨别年代的长袍的身影,背对着她,盘膝悬浮。那身影凝实,散发着一种与周围崩溃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到近乎死寂的气息。长袍上,用暗银色的丝线绣满了与“无相之海”规则网络同源、但更加玄奥的符文。

江眠残存的意识微微一动。这是谁?为什么会在“无相之海”的核心深处,有这样一个看似独立的空间和人影?是“镜观”的某位古代先贤?还是……别的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但那球形空间似乎有着极强的隔绝力,她的意识残片根本无法穿透。

就在她“凝视”那背影时,那身影,竟然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一张脸,映入江眠的“感知”。

那不是一张“正常”的脸。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如同最好的羊脂玉打磨而成的空白。但在那张空白面孔的眉心位置,镶嵌着一枚小小的、不断缓缓旋转的、深紫色的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

这张“无面”,与外界千面窟那巨大的“空白面具”有着某种神似,但更加内敛,更加……“完成”?

“无面人”似乎“看”向了江眠意识残片的方向。虽然没有眼睛,但江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

一个平静、温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直接响彻在她意识本源的声音响起:

“扰动者……混沌之种……你带来了‘变数’。”

江眠无法回应,她的意识太虚弱,连成形的意念都难以凝聚。

那“无面人”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应,继续用那种平静到可怕的语调说道:

“吾乃‘镜观’初代‘持静者’,亦是‘无相’第一代‘试面人’。当年,吾与众先贤窥得‘影海’一隅,妄图铸‘不朽之面’,通‘永恒之墟’。然,规则反噬,众念驳杂,熔炉失控……‘大观主’非吾等所愿之‘神’,实为失控规则与驳杂意识交织而成之‘孽’。”

初代持静者?试面人?江眠残存的意识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原来,这个人就是最初制造“大观主”这个错误聚合体的参与者之一?他为什么在这里?

“为免‘孽’彻底失控,吞噬现世,吾舍身携部分‘净念’与‘稳定规则’入此‘无相’核心,构筑此‘静滞之间’,意图从内部缓慢疏导、净化‘孽’之狂乱,并以身为锚,稳定此‘饲喂场’不至过快崩解,为外界争取寻找彻底解决之道的时间……”

原来如此!这个“无面人”不是背叛者,也不是幸存者,而是一个自我牺牲的“稳定锚”和“净化器”?他一直在这里,试图从内部缓慢化解“大观主”这个错误?那外界的“镜观”后裔知道他的存在吗?顾言山知道吗?

“然,千年流逝,外界传承扭曲,竟将‘饲喂’奉为圭臬,将‘唤醒孽’视作伟业……可悲,可笑。” 无面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渺的叹息,“汝之到来,汝之‘混沌’,汝之决绝一击……虽鲁莽,虽引发大崩坏,却也打破了千年僵局,向‘孽’之根本注入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异质混乱’……此非吾计划之中,却或许……是另一条‘险路’之开端。”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同样光滑无纹,指向江眠的残存意识。

“汝之意识即将消散,汝之‘混沌之种’本质亦将归于虚无。然,汝引发之‘变’,需有‘目击者’与‘后续之因’。吾可将汝最后一点意识核心,与吾此‘静滞之间’内残存之‘净念’及‘初始规则’碎片相融,铸成‘混沌初火’之种,送汝残魂入现实与镜墟夹缝之‘漂流层’……”

“于彼处,汝或将彻底消散,亦或……于毁灭废墟中,觅得一丝重塑与观察之机。然,此途凶险远超汝所经历,且一旦成行,汝将与‘镜观’、与‘无相’、与‘孽’之因果彻底纠缠,再无回头之日。汝……可愿?”

愿?还是不愿?

江眠的意识残片已无力思考太多。消散,似乎已成定局。但这“无面人”却提供了一个渺茫到近乎幻觉的“可能”——不是生存,而是一种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延续”和“观察”机会。

她想起了萧寒碎片最后的叹息,想起了顾言山疯狂的眼神,想起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痛苦、异化和不甘。

彻底消散?还是带着这无尽的诅咒和秘密,以另一种形态,继续在这绝望的漩涡中……漂流下去?

答案,似乎早已在她那被疯狂和执念浸透的意识深处。

她没有发出意念,但那点即将熄灭的意识残片,却向着“无面人”的方向,传递出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决绝”与“接受”的波动。

“善。” 无面人似乎点了点头。他眉心那枚深紫色晶体光芒大盛,整个“静滞之间”内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一股温和却浩瀚的力量包裹住江眠的意识残片,以及她意识深处那源于“未名之面”的最后一点“混沌特质”。

融合、压缩、重塑……过程并无痛苦,只有一种仿佛回归本源般的“溶解”感。

江眠最后的感知,是自己被塑造成了一颗极其微小的、内部燃烧着暗红、深紫、银白三色混乱火焰的“种子”。这颗种子被无形的力量包裹,然后……猛地投掷了出去!

不是向上,不是向下,而是向着某个更加诡异、更加难以描述的方向——现实与镜墟的规则夹缝,“漂流层”!

在投入那片光怪陆离、色彩失真、仿佛无数破碎镜面随意拼接的混乱空间的最后一瞬,她透过种子的“外壳”,最后“瞥”了一眼正在崩溃的“无相之海”,以及那个正在逐渐黯淡、解体的“静滞之间”和“无面人”的身影。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那无面人最后的意念低语,带着千年重负终得一丝解脱的释然,以及对她这枚“混沌初火”之种未来的……复杂期许:

“去吧……扰动者……于无尽漂流中,见证,思考,然后……选择。或许,毁灭之后,方有新生之机。又或许……一切终归虚无。”

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失重的、被光怪陆离的混乱色彩和扭曲规则碎片包裹的……漂流。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变化”本身。

江眠,或者说,这枚承载着她最后意识核心与混沌特质的“种子”,就像一粒投入万花筒的尘埃,在现实与镜墟规则碰撞、交织、湮灭又重生的夹缝中,漫无目的地沉浮、翻滚、偶尔被卷入某个短暂的“规则涡流”,看到一些破碎颠倒的现实片段或镜墟幻影,又迅速被抛离。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尸影潭上空,乌云如墨,电蛇狂舞,潭水沸腾如血,无数模糊的影子在雾中哀嚎狂奔——那是“无相之海”崩溃引发的现实规则动荡。

她看到千面窟彻底塌陷,顾言山浑身浴血、状若疯魔地从废墟中冲出,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空白面具”的碎片,嘶吼着不知所云的话语,消失在山林深处。

她看到清玄、林砚等人带着伤,在动荡的山林中艰难跋涉,脸上带着惊疑与决绝,似乎仍在寻找着什么。

她还看到一些更加古老、更加诡异的画面碎片——仿佛从时间深处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原始部落的傩祭,戴着巨大木面具的巫师在篝火边狂舞;古代的战场,阵亡士兵的尸体被贴着符箓赶起,在月色下行进;昏暗的房间里,术士对着水盆念咒,水盆中倒映出一张张惊恐的脸……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冰雹般砸在她这颗脆弱的“种子”上,带来阵阵刺痛和更加深刻的混沌。

她不知道自己要漂流向何方,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也许下一秒,这枚“种子”就会在某个剧烈的规则湍流中被彻底磨灭。

但就在这无尽的、令人绝望的漂流中,那颗“种子”内部,那点由“无面人”的“净念”与“初始规则”碎片混合着她自身“混沌”形成的、微弱的“初火”,却在缓慢地、顽强地……燃烧着。

它没有壮大,但也没有熄灭。它静静地燃烧,仿佛在消化、在整合、在等待……

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契机,或者,仅仅是为了证明——即便是最彻底的毁灭和虚无,也曾有过一缕不甘沉寂的……混乱余烬。

而此刻,在尸影潭彻底失控的规则风暴边缘,在现实世界与镜墟侵蚀的模糊地带,一些新的变化,一些新的身影,正在被这场前所未有的剧变吸引,悄然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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