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眼里,我们是占山为王,就是人们眼中的贼寇,那是因为你们庸俗,目光短浅。
在我们梁山治下,我们给百姓均分土地,轻赋税,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赵宋会做吗,敢做吗?”
卢俊义直接就是妙语连珠,丝毫没给杨志留情面。
而杨志此刻已经是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可卢俊义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走吧!杨制使,校场不过是冰山一角,继续参观吧!”
心灵必须要一次次的去冲击,才能彻底的洗涤。
对于自己的家底,卢俊义没有丝毫的保留。
“你们竟然有火炮,火炮是赵宋明令禁止他人拥有的东西,你们怎么会有?你们又怎么能制造出来?”
当看到火炮的时候,杨志的心灵就像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赵宋不懂的珍惜,不懂的使用,我为什么不去用呢?
赵宋本来有如此神器,何惧那些北方的狼,可偏偏要把制炮的专家用来看库房,你说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火药是用来杀敌的,却是成了赵家人玩乐取闹的东西,这样抱着宝贝去乞讨的人,效忠他们又有何用,也只有你眼里还把他们当个高高在上的人看待,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笑话。”
卢俊义的话再一次让杨志心灵得到了暴击。
字字诛心,字字扎心,却又那么的有理!
“杨制使,要不要看一看梁山火炮的威力?”
杨志此刻的脑海中还在震惊当中,出于本能杨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卢俊义也不准备虚与委蛇,直接对凌振下了命令。
很快一声巨响传来!
前方的山石崩裂,碎石乱飞。
而杨志的心如同那山石也是受到巨大的震动。
如此坚硬的山石,被火炮都炸的稀碎,如果是人的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抗的住?
“杨制使,你说有此利器,收复燕云十六州还会遥远吗?北方的饿狼我们还会惧怕吗?”
作为杨家将,一直都以北抗契丹,西抵党项为荣耀,要说汉人谁最想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杨家说第二,别人不敢说第一。
卢俊义的话,可谓句句直击杨志的心灵。
杨志作为杨家的后人,一直以祖先的事迹为荣,一直以祖先的遗愿为己任。
祖先未完成的事情,如果他可完成,这何尝不是光宗耀祖之事。
“卢员外刚才所说之事,不是在匡我吧?你真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想法?”
卢俊义微微一笑,“这事匡你有何意义?我心中理想的疆域你已经看到了,燕云十六州一直都是我心中理想。
我现在之所以攻打下海外之地,我也是在为这事做着准备。
赵宋号称有百万之师,却是不敢犯辽国秋毫,我现在不过十万义军,我自然也不敢冒进,否则这是拿我义军兄弟的命去开玩笑。
我现在还在等一个时机,我还要积蓄力量。
待到时机成熟,我梁山义军势必挥师北上,拿回属于我华夏的燕云十六州,把契丹异族全部驱逐到极北之地,让他们世代都受那极寒之苦。”
听到此话,杨志顿感血脉喷张,激情澎湃。
作为华夏男儿,杨家的后人,身体中的战斗因子自然多的多。
卢俊义能够感觉的到,此时杨志的心里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再加一把火,卢俊义断定,梁山必定再添一员大将。
“杨制……”
“报,”
卢俊义正要带杨志赶往下一个地方,突然传令兵来报。
“报首领,东征军,西狙军,南讨军凯旋而归,现在只距离梁山码头二里地。”
卢俊义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有此信息传来还用看下一个地方吗?
当然不用,凯旋的军队胜过千言万语。
“传令下去,梁山留守人员全部到码头列队已经凯旋而归的将士们!”
“是。”
传令兵领命而去。
而卢俊义直接做出一个无暇顾及杨志的举动,撇下杨志直接快步朝码头赶去。
杨志再次一愣,此刻他对卢俊义刚才所说深信不疑。
没想到这小小的梁山竟然有这么多支军队,而且坐船而归,这还有什么可再怀疑的。
杨志愣神两秒,快步跟在了卢俊义身后。
而与此同时得到命令的梁山守军,也是快速朝码头集结。
浩渺的八百里水泊,此刻被镀上一层沉郁的金红,浪涛拍打着码头木桩,声如闷鼓,仿佛在为一场盛大的仪式预奏。
码头沿岸,黑压压肃立着梁山守军。
枪戟如林,寒光在夕照中闪烁,与粼粼波光交相辉映。
他们甲胄分明,队列齐整,如同一道铁铸的堤坝,沉默地延伸出去。
没有交头接耳,唯有旌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那旗帜上绣着的“梁山义军”四个大字,仿佛也吸饱了夕阳,沉重欲滴。
这份庄严肃穆,让杨志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感到肃然起敬。
人群的最前方,一人孑然独立,宛如山岳。
正是玉麒麟卢俊义。
他身披雁翎锁子甲,外罩一件深青色战袍,并未戴盔,额上束着一条玄色抹额。
他的面容俊朗却刻满风霜,目光沉静如深潭,凝望着水天相接之处,那里,正有数不清的船影缓缓浮现。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指节却微微泛白,透露出平静外表下绝非平静的心绪。
他在等待,等待那些血战归来的兄弟。
船队渐近。
先看清的不是人,而是那一个个船帆、船帮上深凿的箭簇和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战船吃水很深,仿佛载着的不是胜利,而是无比的沉重与疲惫。
终于,第一条大船靠岸。
跳板放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第一个踏上码头木板的是黑旋风李逵。
他斧头别在腰后,浑身上下如同在血池里浸过,甲胄破裂,胡乱包扎的布条渗着黑红的血,他却浑不在意,只是瞪着一双牛眼,目光在迎接的队伍里急切地搜寻,直到看见卢俊义,才咧开大嘴,想喊什么,却只发出沙哑的嗬嗬声,最终化作一个难看却真挚的笑容,重重抱拳。
紧接着,滕氏兄弟,马氏兄弟,孙安,石宝,杜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陆续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