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卷着血腥味，在阿尔卑斯山谷间呼啸。埃布尔的头颅滚落在冰面，瞳孔还凝着死前的惊骇，而哈桑与路德维希已是惊弓之鸟，体内玄气紊乱如破堤的洪水，经脉刺痛得几乎无法站立。
“陈凡！你敢杀暗影阁圣徒，幽灵皇陛下必让你挫骨扬灰！”路德维希嘶吼着，试图用幽灵皇的名号震慑对方。他挣扎着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漆黑如墨的玄气，竟是要燃烧本源发动自爆——圣徒的自尊不允许他束手就擒，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拉上秦妖娆垫背。
“垂死挣扎。”陈凡眼神一冷，抱着秦妖娆的手臂微微收紧，另一只手屈指一弹。三道淡金色的金针破空而出，精准无误地刺入路德维希的眉心、膻中、丹田三大要穴。
“噗——”玄气自爆的势头瞬间被截断，路德维希浑身一僵，体内乱窜的玄气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紧接着便顺着金针的轨迹外泄，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风雪中。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嘴角不断涌出黑血，眼中的怨毒渐渐被死寂取代。
旁边的哈桑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遁逃。他催动仅存的玄气，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山谷深处的密林窜去。那里地势复杂，或许能凭借地形拖延时间，等到幽灵亲卫队赶来。
“想走？”陈凡冷哼一声，脚下玄气爆发，抱着秦妖娆依旧身形如电。他并未追击，只是抬手对着哈桑的背影虚斩而下。破虚境的剑气凝聚成一道凝练的淡金色弧光，如同天边划过的流星，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精准劈中哈桑的后心。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山谷，哈桑的身体猛地一滞，玄气护罩如同纸糊般破碎。他低头看着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黑色的劲装。下一秒，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冰面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三位通玄境巅峰的暗影阁圣徒，片刻之间尽数陨落。
陈凡抱着秦妖娆落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冰台，低头查看她的伤势。秦妖娆的左肩被方才阵法余波震伤，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有些急促。
“忍着点。”陈凡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地将秦妖娆放下，让她靠在一块背风的岩石上。随即掌心泛起温润的白光，运转《青囊秘要》中的疗伤心法，轻轻覆在秦妖娆的伤口处。
暖流顺着掌心涌入秦妖娆体内，原本刺痛难忍的伤口瞬间传来一阵酥麻，流血的势头渐渐止住。秦妖娆看着陈凡专注的侧脸，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沫，心中那道因家族覆灭而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凡哥，”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我家族被暗影阁屠戮，全族上下三百七十一口，唯有我侥幸逃脱。这些年我隐于暗网，就是为了找到复仇的机会，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样护着我。”
陈凡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她。秦妖娆的眼眶泛红，往日里妖娆妩媚的眼底，此刻盛满了伤痛与依赖，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孤舟。他没有多言，只是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沉声道：“以后，有我在，没人再敢伤你分毫。暗影阁欠你的，我会让他们千倍万倍偿还。”
话音落，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三枚莹白色的丹药。这是他用《青囊秘要》配方炼制的“凝神丹”，不仅能快速疗伤，还能稳固紊乱的玄气。他捏开秦妖娆的唇，将丹药送了进去，又渡入一缕玄气，助她快速炼化药效。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甜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秦妖娆只觉得体内的不适感渐渐消退，原本枯竭的玄气开始缓慢复苏，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她靠在岩石上，看着陈凡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中暖意融融，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陈凡回头，对上她含情脉脉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就在这时，他眉头突然一蹙，目光望向山谷入口的方向。
风雪中，十二道强横无匹的气息正急速逼近，每一道都带着破虚境的威压，如同十二座移动的山岳，所过之处，冰层震动，风雪都为之凝滞。
“来了。”陈凡眼神一凝，将秦妖娆护在身后，周身玄气瞬间暴涨，淡金色的罡气在他体表流转，形成一道坚实的护罩，抵御着越来越凛冽的风雪。
片刻后，十二道身影出现在山谷入口。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胸前绣着狰狞的幽灵徽章，面容被面罩遮挡，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血的眼睛。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腰间挎着一柄狭长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七颗黑色宝石，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正是幽灵皇亲手调教的幽灵亲卫队！
十二人踏入山谷，一眼便看到了冰面上三具圣徒的尸体，以及那滩早已冻结成冰的黑血。为首的队长脸色一沉，面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胆子不小，竟敢斩杀暗影阁圣徒，看来传闻中那个‘东方超人’，确实有几分狂妄的资本。”
“队长，那女人就是秦妖娆，当年逃脱的秦家余孽。”旁边一人指着秦妖娆，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还有陈凡，他身上的破虚境气息很不稳定，应该是刚刚突破不久，而且消耗不小。”
为首的队长名为凯撒，曾是欧洲地下世界的顶尖杀手，被幽灵皇收入亲卫队后，修为更进一步，已是破虚境中期。他打量着陈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刚突破的破虚境，也敢在欧洲地界撒野？拿下他们，带回去给幽灵皇陛下发落，正好用他们的鲜血，为三位圣徒祭奠。”
话音刚落，十二名亲卫同时动了。他们呈环形散开，朝着陈凡和秦妖娆围了过来，周身玄气爆发，黑色的玄气与山谷的风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将两人牢牢困在中央。
破虚境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碾压而来，秦妖娆刚恢复些许的气息顿时一滞，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紧紧抓住陈凡的衣袖，低声道：“凡哥，他们都是破虚境，而且配合默契，我们……”
“别怕。”陈凡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沉稳如山，“十二只跳梁小丑而已，正好让我试试，破虚境的实力，究竟能有多强。”
他将秦妖娆往岩石后面推了推，自己则迈步向前，周身淡金色的玄气愈发炽盛。破虚境的气息不再压抑，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与亲卫队的黑色玄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都在剧烈震颤。
凯撒眼神一凛：“口气倒是不小！给我上，废了他的修为，活捉秦妖娆！”
命令下达的瞬间，两名亲卫率先发难。他们一左一右，手中同时出现一柄短刃，玄气灌注其上，刀刃泛着森寒的光芒，朝着陈凡的双肩斩来。刀风凌厉，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显然是杀招。
陈凡不闪不避，身影微微一侧，恰好避开两道刀光。同时他抬手，双掌齐出，淡金色的玄气凝聚成掌印，狠狠拍在两名亲卫的胸口。
“嘭！嘭！”两声闷响，两名亲卫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袭来，玄气护罩瞬间破碎，胸口如同被巨石击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面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挣扎了几下便昏死过去。
一招重创两人！
剩下的亲卫皆是一惊，脸上的轻蔑渐渐被凝重取代。他们没想到，陈凡刚突破破虚境，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凯撒更是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可言，他冷哼一声：“一起上！结‘十二都天神煞阵’！”
其余十名亲卫闻言，立刻变换阵型。他们脚踏玄奥步法，十二道黑色玄气相互连接，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光幕，光幕上浮现出狰狞的鬼面图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这正是幽灵亲卫队的绝杀阵法，能将十二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发挥出远超个体的威力。
黑色光幕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朝着陈凡笼罩而下，所过之处，冰层寸寸碎裂，风雪都被吞噬。秦妖娆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喊道：“凡哥，小心！”
陈凡抬头望着笼罩下来的黑色光幕，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了熊熊战意。他体内的玄气疯狂运转，《青囊秘要》与龙刃杀招的精髓在体内交融，淡金色的玄气渐渐染上一层血色，那是将破虚境力量催动到极致的征兆。
“来得好！”陈凡一声长啸，身形猛地冲天而起，双手握拳，朝着黑色光幕狠狠砸去。拳风呼啸，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淡金色的拳印在半空中不断放大，与光幕上的鬼面图案轰然相撞。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整个山谷，黑色光幕剧烈震颤，鬼面图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竟是出现了一道道裂纹。而陈凡也被阵法的反震之力震得后退数步，脚下的冰面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他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丝，眼神却愈发炽热：“十二都天神煞阵？不过如此！”
凯撒脸色铁青，没想到陈凡竟然能硬撼阵法而不落下风。他怒吼道：“催动全部玄气，碾碎他！”
十名亲卫同时喷出一口精血，光幕上的裂纹瞬间修复，威力再增三分，朝着陈凡再次碾压而下。
陈凡深吸一口气，体内破虚境的玄气如同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他突然想起《青囊秘要》中记载的“以柔克刚”之法，眼神一动，双手变换印诀，周身的淡金色玄气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如同水流般缠绕在周身。
当黑色光幕再次笼罩下来时，陈凡没有硬抗，而是身形如同游鱼般在光幕的缝隙中穿梭。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精准地避开了阵法的核心攻击，同时不断用掌风拍打在光幕之上。每一次拍打，都蕴含着一股绵柔却坚韧的力量，如同水滴石穿般，不断侵蚀着阵法的根基。
“他在破阵！”凯撒惊怒交加，想要调整阵法，却发现陈凡的身影如同鬼魅，根本无法锁定。阵法的威力虽强，但运转起来也有其规律，陈凡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不断干扰着玄气的流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雪越来越大。陈凡在黑色光幕中辗转腾挪，身上的劲装被阵法的余波撕裂了数道口子，皮肤也添了几道细小的伤痕，但他的眼神始终锐利如剑。
终于，在一次掌风拍出后，黑色光幕上的鬼面图案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一道巨大的裂纹从图案眉心蔓延开来，瞬间遍布整个光幕。
“不好！阵法要破了！”一名亲卫惊呼道。
凯撒面色惨白，想要强行稳固阵法，却已是回天乏术。陈凡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猛地拔高，双手凝聚起全身玄气，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剑气，朝着光幕的裂纹处狠狠斩下。
“给我碎！”
金色剑气如同开天辟地的利刃，瞬间劈中裂纹。黑色光幕轰然炸裂，十二名亲卫同时遭到反噬，口中喷出鲜血，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去，阵法彻底崩解。
陈凡乘胜追击，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一名亲卫面前，掌风落下，直接震碎了对方的丹田。紧接着，他如同虎入羊群，在亲卫之中穿梭，每一招都直指要害，惨叫声此起彼伏。
凯撒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知道，今天他们根本不是陈凡的对手。他咬了咬牙，转身就想遁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再联合更多势力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想跑？”陈凡眼角余光瞥见凯撒的动作，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凯撒的左腿。
“啊——”凯撒惨叫一声，左腿膝盖处鲜血喷涌，踉跄着摔倒在地。他回头看向陈凡，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陈凡，你不能杀我！我是幽灵皇陛下的亲卫队长，杀了我，幽灵皇陛下会踏平华夏，让你所有在乎的人都不得好死！”
陈凡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刺骨：“威胁我？你还不够格。”他抬脚，重重踩在凯撒的胸口，“暗影阁欠下的血债，从今天起，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不——！”凯撒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咔嚓”一声脆响，胸骨碎裂的声音在风雪中格外清晰。凯撒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后便失去了所有神采，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冰面上。
十二名幽灵亲卫，片刻之间，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朝着山谷外逃去。
陈凡没有追击，他知道，这些漏网之鱼会回去报信，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转身回到秦妖娆身边，看着她担忧的眼神，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没事了。”
秦妖娆看着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陈凡身上的伤痕，眼眶一红，伸手轻轻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凡哥，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陈凡不在意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却突然眉头一蹙，望向山谷外的方向。那里，又有几道强横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而且数量更多，气息也更加诡异。
秦妖娆也察觉到了，脸色微变：“是暗影阁的后续部队？”
陈凡眼神凝重起来，他能感受到，这些气息中不仅有破虚境的强者，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力量，与之前的圣徒和亲卫截然不同。
“看来，幽灵皇是真的动怒了。”陈凡低声道，抱起秦妖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再做打算。”
话音落，他脚下玄气爆发，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山谷另一侧的雪山深处疾驰而去。风雪掩盖了他们的踪迹，而身后，越来越多的暗影阁势力正在集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欧洲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