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
查理兹已经返回好莱坞，正在健身房里为《疯狂的麦克斯》进行体能特训。
李衡没再去探望她，那次沙漠的尝试，已足够让她明白自己属于哪一个阵营。
而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米高梅的收购基本尘埃落定，盘古影业的股价在过去一个月里上涨了40%。
华尔街那帮人嘴上刻薄，身体却很诚实，那真金白银的买单足以说明一切。
但在媒体版面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好莱坞报道》的标题异常刻薄：
《蛇吞象的代价：盘古能否消化这头负债狮？》
《综艺》更狠，用了张李衡在米高梅大楼前的背影照。
配文：《年轻人的豪赌，是英雄，还是疯子？》
所有媒体都在唱衰。有人笑他不自量力，也有人阴阳怪气地预言：“盘古影业，最多撑两年。”
“他们懂个屁。”
班德把报纸扔到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当年迪士尼收购Abc的时候，这些媒体也是这副嘴脸。结果五年后，骂得最凶的那帮人全跪着求买股票。”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撇嘴道：“历史会重演，傻子永不长记性。”
李衡靠在办公桌后，红笔在米高梅资产清单上划动着。
“让他们说去。”
他语气平淡，“只要股价还在涨，谁是赢家，不用解释。”
窗外阳光正烈，落地窗把光影投在墙上。那长长一串电影版权清单，在他眼里犹如藏宝图。
007、洛奇、史密斯夫妇……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等待重启的黄金Ip。
他圈下一部被遗忘的老项目，眼神微亮。
“这部，也许能起死回生。”
就在这时，秘书玛莎敲门。
“老板，外面有人找您。”
“记者？告诉他们我不开发布会。”
“不是。”玛莎犹豫了一下，“是个年轻人。他说您认识他。在一个汉堡店，还说……您是投资人。”
李衡愣了两秒，才想起那个夜晚。
那个在吉米汉堡店里，满嘴“时间循环”“虚拟世界”的落魄编剧。
“让他进来。”
几分钟后，杰克推门而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磨起了毛边，整个人比上次有精神，却依然掩不住那股窘迫。
环顾这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他显得局促不安，下意识蹭了蹭鞋底，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衬衫下摆。
空气里混着皮革和某种高档清洁剂的味道。这一切都不禁让他对比起自己那间廉价的地下室。
“坐。”李衡抬手示意。
“钱还够用吗？”
“够了，够了。”杰克连忙点头，“我把房租交了，还……买了些打印纸。”
说这话时他有点窘迫，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我改完的剧本。”
声音有些发紧，“我知道它可能很怪，很多人都说我疯了。如果您也觉得……”
李衡没有接话，拆开纸袋。
封面上，黑体字沉沉印着——《the matrix》
他的手指顿住了。
那一刻，心脏仿佛漏跳一拍。
《黑客帝国》。
那个改写科幻电影史的神话。
他快速翻阅。熟悉的台词、划时代的设定、充满哲思的剧情——一切都在记忆深处炸开。
尼奥、红蓝药丸、母体世界……
那种颠覆感让呼吸骤然发紧。
杰克坐在对面，不敢出声，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在狂跳。
十多分钟过去，李衡终于合上了剧本。
“啪”的一声轻响落在空气里。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剧本封面，抬眼看向杰克，目光里没有评判，只有一种深切的审视。
“好莱坞每天有上百个剧本送到我桌上，大多数安全、正确、符合市场预期。”李衡顿了顿，“但你的不一样。它挑战规则，颠覆认知——就像我当初拿着《低俗小说》站在那些人面前时一样。”
杰克喉咙发紧，手指在膝盖上蜷起。
“他们当时也说我是个疯子。”李衡靠回椅背，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但疯子有时候只是走得比别人快了点。”
他拿起钢笔，在支票簿上流畅地签下数字。
“欢迎加入盘古。”
他拿起支票簿，笔尖划出一串数字。
五十万。
“这是定金。”支票递了过去。
“拿着。”
杰克接过那张纸，整个人像被雷击中。
“李先生……这太多了，我……”
“少废话。”李衡拍了拍他肩膀，“钱不是问题，你缺的是机会。现在你有了。”
杰克眼眶泛红，几乎不敢看他。
李衡没再多说，只淡淡补了一句：
“我相信你。”
等门关上，办公室重归寂静。
李衡站在窗前，望着阳光洒满洛杉矶。
米高梅是过去，漫威是未来，而《黑客帝国》——
那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
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个越洋号码。
“喂？”
那头传来女人慵懒的嗓音，背景里有海浪声。
“凯瑟琳，是我。”
“李？听说你最近收购了米高梅，我还以为你在忙着数钱呢？”
“钱已经数完了，”他笑了笑，“现在该考虑怎么花了。”
“哦？”她语气里带了些玩味。
“还记得我在墨西哥的承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你是说……女主角？”
“对。”
李衡看向桌上的剧本。
“我这里有一个角色，她穿皮衣，戴墨镜，能在半空一脚踢断男人的肋骨。”
“这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凯瑟琳笑出声。
“怎么样？”李衡语气低沉笃定，“如果可以，这角色就是你的了。”
电话那头短暂的寂静里，海浪声隐约传来。
“李……你最好没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剧本？”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