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梅董事会会议室。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窗帘紧闭，灯光在长桌表面投下冷硬的反光。
哈维·韦恩斯坦坐在长桌尽头，面前的烟灰缸积满了雪茄头。
他死死盯着股价报表，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12.3美元——这是米高梅七十年历史股价的最低点。
“股价已经跌破十三美元了。”财务总监擦着汗开口，“哈维，你说的‘007救市计划’呢？”
“市场还需要时间消化。”哈维嗓音沙哑。
“时间？”对面的女董事冷笑，将一份传真拍在桌上，“花旗银行的最后通牒——三天内还清二点八亿，否则启动清算程序。你告诉我，三天内你从哪变出这么多钱？”
哈维盯着那份传真，手指微微发抖。
“我已经联系过所有投行了，”财务总监苦笑，“摩根士丹利、高盛、美林……现在他们一听到米高梅的名字，华尔街直接挂电话。”
会议室陷入沉寂，只剩空调嗡鸣。
一个秃顶的董事叹了口气，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昨晚我们收到一份收购邀约。”
哈维猛地抬头：“谁？索尼？还是派拉蒙？”
“是盘古影业。”董事顿了顿，“12亿美元现金,全额收购米高梅所有资产，包括债务。”
空气骤然凝固。
哈维僵在椅子上，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李衡……那混蛋。”
女董事起身收起资料：“董事会明天就会做表决。哈维，如果你还有别的办法，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率先离开，其他人陆续跟上。
最后只剩哈维独自坐在弥漫烟味的会议室里。
他盯着那份“盘古影业收购要约”，表情逐渐凝固。
窗外的阳光，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
同一时间，盘古影业的办公室里，李衡将一份估值报告推到吉姆·克拉克面前：“12亿美元。米高梅目前市值约10亿，我愿意适当溢价。”
吉姆扫了一眼报告，挑眉：“你看中的是007的版权？”
“不止。”李衡在纸页上画了个圈，“1200部电影版权，遍布全球的发行网络。只要运营得当，我保证三年就能回本。”
“听起来不错。”吉姆点燃雪茄，“但这可是大买卖。网景上市虽然让你赚了不少，可这次需要动用高杠杆。”
“所以我来找你。”李衡笑了笑，“而且瑞士信贷的安德烈亚斯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吉姆挑眉：“连那帮瑞士佬都动心了？行，那我跟投。
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拍007，女主角由我来选。哈维挑的那个简直是个灾难。”
“成交。”李衡微笑，“只要别选你那些超模前女友。”
“那可不行。”吉姆嬉笑，“我的审美，可是经过市场检验的。”
李衡哈哈一笑，便不再接话。
他走到窗前，望向远处，米高梅总部楼顶的金色狮子在阳光下，依旧夺目。
这一次，这头狮子要换主人了。
——
次日下午，米高梅董事会再次召开。
会议室里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那是盘古影业的律师团队。
哈维独自坐在角落，仿佛像个局外人。
那些曾对他点头哈腰的股东们，此刻正围着文件堆讨论收购条款。
“我不同意！”
他猛地站起，一掌拍在桌上，“我是米高梅cEo！这种决定必须经我批准！”
“哈维。”
李衡抬起头，将一份薄薄的文件推了过去。
“看看这个。”
哈维接过文件，脸色瞬间僵硬。
那是一份股权质押协议——他早前抵押给花旗银行那21%的股份。
文件上白纸黑字：债权已被转让。
“那笔债权现在在我手里。”李衡语气平静，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换句话说，你那21%的股份，现在由我控制。”
死寂笼罩会议室。
几秒后，那个秃顶董事轻咳一声：“哈维，签字吧。别闹了。”
哈维盯着协议，眼神有些发直。
笔尖颤抖两下，终究还是签下了名字。那笔迹歪斜，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笔画。
笔被丢在桌上，他转身离去。
门“砰”地一下关上。
无人再说话，只有身后传来的几声压抑的低笑。
走廊里，哈维靠墙站立许久。
他点燃一根雪茄，烟雾从指间缓缓飘散。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李衡从里面走出，目光平静地看着哈维。
两人对视了数秒。
“是你赢了。”哈维嗓音低哑，“但好莱坞，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李衡淡淡道，“所以才要买下它。”
他从哈维身旁走过，语气轻似闲聊一般：“谢谢你把007拍砸了。不然，我还真买不下来。”
办公室门合拢。哈维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直到雪茄燃到指尖，他才猛地惊醒，然后狠狠掐灭。
——
大楼外，阳光正好。
班德跟在李衡身后，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李！米高梅……真成我们的了！”
李衡停下脚步，回望那座大楼。楼顶的金色狮子在阳光下依旧夺目。
“是啊，”他语气平静，“不过现在要头疼的事还多着呢。”
他转身走向车子，随手拉开车门。
“一千多部电影的版权要梳理，发行渠道要整合，还有那一屁股债。”李衡坐进车里，看了眼窗外的狮子标志，“这头狮子够咱们忙一阵子了。”
班德跟着坐进来，笑容还没收起：“但这是米高梅啊！盘古现在可算是七大巨头之一了！”
“七大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李衡示意司机开车，“走吧，先回去开会。收购协议签了，真正的工作才刚开始。”
车子驶离时，他最后看了眼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金色狮子。
这一次，它得换个方式咆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