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的惨叫，撕心裂肺。
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灵魂被剥开，将最深处、最肮脏、最不可告人的欲望，公之于众的极致羞耻与恐惧。
莉莉丝的精神力，就像是一台最高精度的投影仪，将李天逸识海中那翻腾的幻象，一帧不漏地，清晰地投射在了半空之中。
那是一幅幅活色生香，却又令人作呕的画卷。
画面中，李天逸意气风发，成功突破了化神之境，周身仙光缭绕，威压盖世。
而在他的身下，柳清霜衣衫破碎，眼神空洞，那张清冷绝尘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与绝望。她就像一件失去了灵魂的精美瓷器，被李天逸肆意玩弄。
“哈哈哈！清霜师妹，不，现在应该叫你我的好炉鼎！”幻象中的李天逸狂笑着，面目狰狞，“你不是冰清玉洁吗？你不是道心坚定吗？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地为我贡献你的太阴仙体！若不是你，我怎能如此轻易地踏入化神！”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待我飞升仙界，也会将你带上，让你继续做我的炉鼎，助我问鼎仙帝之位！这是你无上的荣耀！”
画面一转。
李天逸高踞于天玄宗的宗主宝座之上，下方，是无数跪伏的长老与弟子。他搂着神情麻木的柳清霜，向所有人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看到没有！这就是天玄宗第一圣女！现在，不过是我的玩物！”
“所谓圣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一幕幕，一声声。
那些李天逸在心中意淫了无数遍，却从未敢宣之于口的阴暗念头，此刻，被赤裸裸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柳清霜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她的脸色，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最上等的宣纸。
那双曾如寒潭般清澈的眸子，此刻却被震惊、愤怒、恶心、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所填满。
她信奉的道，崩塌了。
她尊敬的师兄，原来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
她坚守的宗门荣耀，原来只是一个肮脏的笑话。
炉鼎……
这两个字，像是淬了剧毒的烙铁，在她崩碎的道心上，狠狠地烫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不……这不是真的……”
柳清霜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被吊在半空，因为灵魂被窥探而发出野兽般嚎叫的李天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
“我要杀了你！你这无耻之徒！”
她嘶吼着，手中的“霜华”剑再次出鞘，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凌厉的剑光，带着斩灭一切的决绝，不是射向吴良，而是直奔李天逸的心口而去！
她要亲手清理门户！亲手斩碎这个让她感到无尽屈辱与恶心的梦魇！
然而，那道足以斩断山岳的剑光，在距离李天逸还有三尺之遥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停滞。
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任凭柳清霜如何催动灵力，那道剑光都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吴良甚至没有动。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用一种看无理取闹的小孩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我让你动手了吗？”
平淡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道剑光，在柳清霜惊骇的目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冰晶，飘散无踪。
“噗——”
本命法宝与神魂相连，剑光被破，柳清霜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用剑支撑着地面，才没有倒下。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躺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换一下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仅仅一个眼神，就破了她的神通，震伤了她的神魂？
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啧啧啧，家门不幸啊。”吴良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看，这就是你一直维护的‘好师兄’。为了他，你一上来就要打要杀，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柳清霜死死地咬着嘴唇，一丝血迹，从她苍白的唇角溢出，触目惊心。
她无法反驳。
因为她确实觉得，自己可笑到了极点。
就像一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子。
远处的地球玩家们，已经彻底沸腾了。
“卧槽！卧槽！现场直播处刑啊！大佬牛逼（破音）！”
“这剧情，比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还刺激！正宫手撕渣男，结果发现自己才是小三？不，是备用电池！”
“专捅战神腰子”已经激动得快要昏过去了，他一边录像，一边在队伍频道里疯狂打字：“兄弟们！看到了吗！这才是高端局的玩法！武力征服算什么？诛心！诛心才是王道！大佬这是在给圣女姐姐重塑三观啊！”
“我宣布，从今天起，吴良大佬就是我的人生导师！这pUA……啊不，这人格魅力，简直了！”
吴良没有理会那群打了鸡血一样的玩家。
他挥了挥手，示意莉莉丝可以收工了。
半空中的幻象，瞬间消失。
李天逸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次摔在地上，这一次，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麻木。
他完了。
彻彻底底地完了。
修为被废，道心破碎，最阴暗的秘密被公之于众。
他已经社会性死亡，不，是修仙界社会性死亡了。
吴良这才缓缓地从躺椅上坐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摇摇欲坠的柳清霜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沾染着血迹，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看着她那双充满了痛苦、迷茫与绝望的眼睛。
“感觉怎么样？”吴良的声音，带着一丝恶魔般的诱惑，“信仰崩塌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
柳清霜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有恨，有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处可依的茫然。
“你所信奉的宗门，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
“你所尊敬的师长，不过是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你所追求的仙道，从一开始，就给你套上了一层名为‘炉鼎’的枷锁。”
吴良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捅在柳清霜最脆弱的地方。
“你的价值，不是因为你是柳清霜，而是因为你是‘太阴仙体’。你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你自己得道飞升，而是为了成为某个男人功成名就的垫脚石。”
“你告诉我，这样的仙道，这样的宗门，这样的‘荣耀’……”
吴常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极致，也邪恶到极致的笑容。
他向着柳清霜，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还要坚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