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雄哥的房间里,窗帘拉得半掩,午后的阳光透过缝隙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影,尘埃在光柱里浮沉,却驱不散满室的伤感。
雄哥背对着房门站在窗边,双手死死地捂着眼睛,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是承受不住这份沉重的离别之痛。
她努力想把哭声憋回去,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后背的衣衫被泪水浸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身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落在木地板上。雄哥的身体猛地一僵,连忙放下手,用袖口用力抹了抹脸颊,又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唇角。
她转过身时,脸上已经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眼底未散的红丝和眼角残留的泪痕,终究瞒不过来人。
“咔嚓——”房门被轻轻推开,死人团长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一落在雄哥脸上,心里便猛地一揪,那泛红的眼眶、未干的泪痕,像一根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回身关上房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之间沉甸甸的沉默。
他慢慢走到雄哥身边,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看着她依旧泛红的眼眶,他的声音放得温柔又低沉,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雄……怎么了?我以为我们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他顿了顿,试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想要安抚她的情绪:“你看,连阿公都答应我了,阿公那么倔的人,都觉得我回叶赫那拉家是没问题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可这话刚说完,雄哥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便再次崩溃。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米白色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担忧与不舍,再也藏不住了。
死人团长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密密麻麻的酸楚蔓延开来。
他伸出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泪,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后只是轻声说道:“雄,如果今天换做是你,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那些可爱的孩子,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雄哥强忍着眼泪,猛地转过头不去看他,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挽留,让他动摇。
她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到床边,开始默默地收拾起床上死人团长的衣物。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每拿起一件衬衫,都会先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仿佛要将衣物上他独有的气息刻进心里。
每叠起一件外套,雄哥的指尖都会在布料上反复摩挲,像是在与多年的相伴告别。
死人团长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纤细却倔强,此刻却透着说不尽的孤单与落寞。
他眼里满是不舍与心疼,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走上前,双手轻轻搭在雄哥的肩膀上,头也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雄。”
雄哥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微微一僵,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触动了心弦。她没有回头,只是一边继续机械地收拾着衣物,一边语气哽咽地说道:“干什么?”
死人团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酝酿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我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哦。”
雄哥闻言,收拾衣物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浓重的失落覆盖。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你人都要走了,还送我什么狗屁礼物。”
“Nonononono……”死人团长连忙摆了摆手,故意换上一副搞怪的表情,语气夸张地说道,“这可是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惊喜哦,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话音刚落,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银戒指,在雄哥眼前快速晃了晃,那熟悉的样式让雄哥的呼吸猛地一滞。
不等她反应过来,死人团长又快速将戒指收了回去,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你猜猜看,它在哪一只手?右手?没有!你以为是左手?不是!还是右手?也没有……”
雄哥看着他耍宝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和不舍瞬间汹涌而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她猛地转过身,一巴掌轻轻扇在了死人团长脸上,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却又透着一丝娇嗔:“快点拿出来……”说完,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好,好,好!不逗你了!”死人团长捂着脸颊,连忙讨饶,眼底却藏着温柔的笑意。他缓缓从身后拿出那枚戒指,递到雄哥眼前。
那是一枚样式极其简单的银戒指,表面已经有些氧化发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边缘甚至还有一丝细微的磨损,可雄哥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年他们结婚时,死人团长用自己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买的。
那时候的他,只是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少年,而这枚廉价的银戒指,却是他们爱情最纯粹的见证。
“这不是……”雄哥的声音带着一丝剧烈的颤抖,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这戒指……它怎么会在这里?我当年明明把它从六楼丢下去了啊。”
死人团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搞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温柔。他看着雄哥的眼睛,缓缓说道:“那时候咱俩吵得厉害,你说要离婚,气冲冲地就把它从六楼扔下去了。拜托,你也太狠了吧?六楼啊,那么高,你顺便把我也踹下去好了,一层楼断一根肋骨,我还能断六根呢。”
他故意说得轻松,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可眼里却满是认真:“不过没关系,你前脚扔下去,我后脚就连滚带爬地跑下楼了。那时候楼下全是草丛和石头,我找了好久好久,天黑了才终于把它从一堆杂草里捡回来。”
雄哥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怎么也擦不完。
她看着死人团长,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所以,它一直在你这儿?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
“没什么好提的嘛。”死人团长笑了笑,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深情,像浸了蜜的温水,“我就想,总有一天,等我们不再争吵,等所有的风波都过去,我一定有机会,再亲手帮你戴上它。”
雄哥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这么多年的委屈、误解、牵挂,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
死人团长拿起戒指,轻轻拉起雄哥的左手,温柔地说道:“来,我们把它戴上好不好?”
他试着将戒指往雄哥的无名指上套,可两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试了好几次,都因为手滑而没有戴上。
雄哥反手一巴掌轻轻扇在他脸上,哽咽着说道:“我不要现在戴!你的意思是……现在给我戴上,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吗?”
“呸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死人团长连忙摆了摆手,故意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搞怪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在诅咒你老公我吗?少来这一套!什么叫没有机会了?我肯定会回来的!来,戴上,听话。”说着,他再次拉起雄哥的手,想要把戒指给她戴上。
雄哥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眼里含着泪,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更多的却是恳求:“我不要!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你回来以后,平平安安地回来以后,再亲自帮我戴上!”说完,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妥协。
死人团长看着她的背影,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的是宠溺:“我一定会回来亲手帮你戴上的嘛,说话算话!来嘛,我们现在先戴上好不好?就当是给我一个念想。”说着,他再次上前,轻轻拉住了雄哥的手。
雄哥又一次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没有丝毫力道,更像是一种宣泄和不舍,带着浓浓的依赖。
雄哥哽咽着说道:“你有什么信用可言?你这个痞子!你不要忘了,你不要忘了你跟我的约定,就算是爬,你也要给我爬回来!听到没有?”
死人团长拿着戒指,看着雄哥泪流满面的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心里的酸涩再也抑制不住。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喃喃地说道:“雄,我……我……”
雄哥缓缓转过身,眼里含着泪,目光紧紧地锁在他脸上,那目光里有不舍,有担忧,有期盼,还有浓浓的爱意。
她语气带着浓浓的恳求,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死人,拜托你,答应我,我等你回来,等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亲自帮我戴上这枚戒指。求求你,一定要回来好不好?”
死人团长看着她眼里的期盼与不舍,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次又一次,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坚定,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我的老婆雄哥,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亲手帮你戴上我们的结婚戒指的。”
雄哥闻言,脸上的难过渐渐褪去,她强行挤出一个微笑,那笑容带着泪水,却无比动人。
死人团长看着眼前的爱人,也伸出了双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对方,仿佛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
眼里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彼此的衣衫,也将这份深深的牵挂与不舍,牢牢地刻在了彼此的心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温暖而绵长,像是在为这份跨越岁月的深情,许下最长久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