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7月下旬,南京复兴社总部的小会客厅里,气氛沉闷得有些尴尬。
戴笠坐在红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目光在陈默和柳媚之间来回扫视——陈默身姿挺拔地站在左侧,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柳媚则低着头站在右侧,手指绞着衣角,脸上满是委屈,眼眶还微微泛红,显然还没从白天会议被批评的情绪中缓过来。
“今天找你们俩来,不是为了批评谁。”
戴笠率先打破沉默,语气缓和了许多,“情报一处是咱们复兴社的核心部门,你们俩又是我最看重的年轻人,要是天天闹矛盾,不仅影响工作,传出去也不好听。我希望你们能把话说开,化解矛盾,以后好好配合。”
他话音刚落,就看向陈默,语气带着几分期许:“陈默,你是一处的处长,年纪比柳媚大,工作经验也更丰富。柳媚年轻,刚进社没多久,有时候性子急,做事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多包容包容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陈默立刻点头,语气诚恳:“戴老板放心,我明白。之前的事,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该在会议上让柳中尉下不来台。以后工作中,我会多提醒她,多帮助她,绝不让私人矛盾影响工作。”
他这话既给足了戴笠面子,又主动承担了“部分责任”,显得大度又顾全大局,丝毫看不出之前被柳媚反复刁难的不满。
戴笠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柳媚,语气严肃了几分:“柳媚,你听听陈默说的,多有担当。你呢?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陈默是你的领导,也是你的前辈,你应该尊重他,向他学习,而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闹脾气,耽误工作。”
柳媚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陈默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戴老板,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太任性,不该因为个人情绪延误情报,也不该在会议上冤枉陈处长。以后我会专注工作,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她嘴上说着“知道错了”,语气里却没多少诚意,眼神中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她心里清楚,戴笠看似是“调解”,实则是在偏袒陈默,让她主动认错服软。
可她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心里的委屈和怨恨却更深了。
戴笠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柳媚心里不服气,但也明白这种私人恩怨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他叹了口气,语气语重心长:“你们俩都是人才,一个沉稳老练,一个机灵能干,要是能好好配合,一处的工作肯定能更上一层楼。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从今天起,都给我放下。陈默,你多带带柳媚;柳媚,你多向陈默请教,咱们齐心协力,把红军追剿的情报工作做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陈默和柳媚同时应道,声音却一个坚定,一个敷衍。
戴笠站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了,话就说到这儿,你们回去吧。记住,以大局为重,别让我失望。”
走出小会客厅,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谁也没有说话。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走到楼梯口时,陈默停下脚步,看着柳媚,语气平淡:“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工作上,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我,别再意气用事了。”
柳媚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陈处长倒是会做人,在戴老板面前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耽误工作,也不会再‘打扰’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下楼梯,背影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和不满。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里清楚,戴笠的调解只是暂时遏制了柳媚的“公开使绊”,并没有真正化解她心里的怨恨。她嘴上说“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肯定还会继续关注他的动向,只要一有机会,说不定还会找他的麻烦。
但他并不在意。
经过这次调解,戴笠已经明确了“偏袒”他的态度,柳媚就算心里不满,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公开刁难,否则就是违抗戴笠的意思,自讨苦吃这就够了,他要的不是柳媚的“真心和解”,而是一个相对安稳的工作环境,能让他继续专注于潜伏任务,完成药品运输和情报传递。
回到情报一处的办公室,陈默打开加密笔记本,在上面写下:
“7月20日,戴老板调解我与柳媚的矛盾:1. 要求我‘包容年轻下属’,让柳媚‘专注工作’;2. 柳媚口服心不服,仍有不满;3. 调解效果:暂时遏制公开使绊,未彻底化解矛盾。后续应对:保持表面和谐,加强工作流程管控,防止其暗中作梗。”
写完后,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望着复兴社总部的灯火。
大部分办公室已经熄灯,只有少数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像是黑暗中孤独的眼睛他知道,潜伏的路依旧充满荆棘,柳媚的怨恨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危险中寻找安全,如何在矛盾中保持平衡。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陈默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红军1情报,开始认真整理。像是在为他的潜伏使命,谱写着坚定而执着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