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位滑翔机在夜空中如同一颗沉默的流星，以近乎极限的速度向王都方向疾驰。驾驶舱内，瑟琳紧盯着导航仪和能量读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虚空之泪核心旋转的速度比预期快，这意味着能量消耗也在加速。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可能只能飞七小时。”她向林越报告，“而且核心温度在上升，可能需要中途降温。”
林越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又低头看了看手绘的地图。从魔法塔遗迹到王都，直线距离约两千公里，即使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也需要近七小时。但中途没有合适的充能点，而且他们刚刚在魔法塔充能三小时，已经耽误了时间。
“计算一下，如果我们保持当前速度，到达王都还剩多少能量？”
“最多维持十分钟的悬浮。”瑟琳快速计算，“然后就会彻底耗尽，坠毁。”
“那就足够了。”林越做出决定，“我们降落在王都外，然后步行进城。滑翔机藏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再取。”
哈维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压制体内的黑暗结缔。自从接近王都方向，那个植入物就变得异常活跃，仿佛感应到了召唤。
“它……在呼唤同类。”骑士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嘶哑，“我能感觉到，王都方向有成千上万个类似的‘存在’，它们正在聚集、共鸣。”
这个描述令人不安。如果吞噬者在王都布置了成千上万的代理人，那么圣光预演的危险性远超想象。
“五位学者怎么样？”林越转头看向后舱。狭窄的货舱里，五位从魔法塔救出的学者挤在一起，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的精神很好。
“我们没事。”最年长的白胡子学者——他自我介绍叫埃利奥特——回答，“只是……林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在知识星图中，我们看到了关于第十三号方舟‘新星’的更详细信息。”
“请说。”
“‘新星’不是普通的避难所。”埃利奥特表情严肃，“它是星辉纪元最后的疯狂计划——一个‘世界重启装置’。如果世界屏障崩溃无法阻止，新星方舟将启动，它会记录当前世界的所有信息，然后……摧毁一切，用记录的信息在另一个维度重建一个‘纯净版本’的艾瑟兰。”
林越愣住了：“这意味着……”
“意味着如果启动新星，我们现在的世界会毁灭，包括所有生命。”埃利奥特沉重地说，“但那些被记录的信息——也就是灵魂的‘数据副本’——会在新世界重生。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那只是复制品，不是真正的我们。”
瑟琳插话：“所以新星是最后手段，只有在世界注定毁灭时才能启动？”
“理论上是的。”另一位中年女学者补充，“但知识星图显示，吞噬者似乎也在寻找新星的坐标。它们想要获得重启装置的控制权，不是为了拯救，而是为了……‘格式化’这个世界，清除所有抵抗，然后以它们自己的模板重建。”
双重威胁。吞噬者不仅要通过代理人控制这个世界，还想获得最终的重启按钮。
“我们必须阻止它们。”林越说，“无论是圣光预演，还是对新星的觊觎。”
飞行在沉默中继续。三小时后，天际线开始出现变化——远方的地平线上，一片巨大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即使在深夜，王都依然灯火通明，成千上万的灯光如同坠落在地面的星空。
那是艾瑟兰王国的心脏，居住着超过百万人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现在，这座城市的心脏可能已经被黑暗侵蚀。
“准备降落。”瑟琳开始降低高度，“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藏匿点——城西的‘旧货港’，那里废弃仓库多，晚上几乎没人。”
滑翔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旧货港的一片空地上，周围是破败的仓库和生锈的集装箱。瑟琳启动隐形结界，将滑翔机隐藏起来。
“能量核心需要至少十二小时自然冷却才能再次充能。”她检查后报告，“在这期间，我们不能使用它。”
“那就步行。”林越背上装备包，“埃利奥特，你们五位先留在这里，保护滑翔机和知识星图。如果两天内我们没有回来，或者你们看到王都发生剧变……就带着星图离开，想办法联系其他方舟。”
“我们明白。”老学者点头，“愿星辉指引你们。”
林越、瑟琳和哈维离开旧货港，向王都城中心前进。根据莫里斯之前的约定，他们应该在城北的“银月旅店”碰头。
凌晨三点的王都街道异常安静。宵禁还未解除，只有巡逻的卫队偶尔走过。三人避开主干道，穿行在小巷和屋顶之间。林越的维度亲和力在这种城市环境中展现出新的用途——他能感知到建筑的结构弱点，找到最隐蔽的路径；能“看到”巡逻卫队的能量轮廓，提前避开。
一小时后，他们抵达银月旅店。这是一栋三层的老旧建筑，招牌上的漆已经剥落大半。按照约定，莫里斯应该住在二楼的第三个房间。
林越让瑟琳和哈维在巷口警戒，自己悄悄翻墙进入旅店后院。二楼第三个房间的窗户没有锁，他轻轻推开，翻身进入。
房间内一片黑暗，但林越能感知到一个人的能量轮廓——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莫里斯？”他低声问。
没有回答。林越心中警觉，缓缓靠近。当他距离那个轮廓只有三步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他向侧方翻滚，几乎同时，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擦着他的肩膀射过，在墙壁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那个轮廓站起来了，但能量特征……不是莫里斯！
“等你很久了，‘关键变量’。”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林越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祭袍的中年男人，面容英俊但眼神空洞，手中握着一根镶嵌黑色水晶的法杖。
“火炬组织的高级祭司。”林越认出了对方的装束，“莫里斯在哪？”
“那个叛徒？他正在接受‘净化’。”祭司微笑，“当然，你也很快就会见到他——在深渊的怀抱中。”
他挥动法杖，房间四角同时亮起暗红色的符文，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林越尝试用能量手枪射击，但子弹在结界前就被弹开。
“没用的，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禁魔牢笼’。”祭司得意地说，“我们知道你会来，知道你所有的能力。吞噬者大人在注视着你，它想亲自……品尝你的灵魂。”
林越强迫自己冷静。他观察结界的结构，发现它确实针对奥术能量设计，但对纯粹的物理冲击可能无效。问题是，他现在的装备大多依赖能量系统。
他想起背包里还有几枚从地球带来的特种震撼弹——那是基于声波和冲击波原理的非能量武器。也许……
“放弃抵抗吧。”祭司走近，“成为吞噬者的一部分，你将在新世界获得永恒的地位。何必为这些注定毁灭的蝼蚁而战？”
“因为我是人。”林越平静地说，“而你们，已经不是了。”
他猛地从背包中取出两枚震撼弹，同时向地面和天花板投掷！这不是为了攻击祭司，而是为了制造混乱。
震撼弹爆炸，释放出超过一百五十分贝的巨响和强烈的冲击波。虽然结界挡住了能量部分，但声音和物理震动无法完全隔绝。祭司被震得后退几步，捂住耳朵，结界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就是现在！林越用尽全力撞向结界的薄弱点——窗户方向。玻璃破碎，他摔出窗外，落在后院的草坪上。
“抓住他！”祭司的怒吼从楼上传来。几个埋伏在周围的黑影从阴影中扑出。
但林越不是一个人。巷口的瑟琳和哈维听到动静，立即赶来支援。瑟琳释放出奥术飞弹，精准命中两个扑向林越的黑影；哈维则拔出备用的普通长剑，与另一个黑影展开近战。
“快走！他们人很多！”林越大喊。他能感知到，至少二十个能量轮廓正在向这里聚集。
三人迅速撤退，在王都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追兵紧追不舍，而且似乎对地形非常熟悉，几次差点将他们包围。
“去教堂区！”哈维突然说，“那里建筑复杂，而且有神圣结界，可能会干扰他们的探测！”
林越没有更好选择，同意了。三人转向，冲向王都的教堂区。
十分钟后，他们躲进一座小教堂的后院仓库。追兵暂时被甩掉了，但能听到外面街道上嘈杂的搜索声。
“莫里斯被抓了。”林越喘着气说，“火炬组织知道我们会来，提前设下了陷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瑟琳检查着装备，“没有莫里斯的帮助，我们怎么进入圣光预演？”
哈维突然说：“也许……我可以。”
两人看向他。骑士的表情复杂：“我是前灰岩堡骑士队长，在教会和王室都有正式身份。如果我用真实身份出现，他们可能会让我参加预演——毕竟灰岩子爵‘殉教’后，我被视为英雄。”
“但你的植入物……”瑟琳担心地说。
“这正是机会。”哈维握紧拳头，“如果我在预演现场‘觉醒’，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被控制的真相……那将是最有力的证据。”
“太危险了。”林越摇头，“你可能在揭露真相前就被控制，或者被现场处理掉。”
“我们有这个。”瑟琳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装置——那是她根据知识星图中的原理临时制作的“灵魂稳定器”，用虚空之泪碎片和光子晶体构成，“它可以暂时强化你的自我意识，压制植入物。但只能维持……最多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够了。”哈维说，“从预演开始到高潮，大约也就是这个时间。如果在那之前我们还不能揭露真相，那恐怕也来不及了。”
林越思考着。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但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他们需要混入预演现场，而哈维的身份是最合适的门票。
“但我们不能只靠你一个人。”他做出决定，“瑟琳，你能制作伪装吗？让我们看起来像哈维的随从或助手。”
“可以，但需要材料和时间。”瑟琳说，“而且我们还需要预演的准确时间和流程。”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三人立即警戒，但来者没有隐藏——一个穿着朴素长袍的年轻修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他们后松了一口气。
“感谢圣光，你们在这里。”修士低声说，“我是莫里斯大人的学生，卡尔。老师预料到自己可能被抓，提前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莫里斯现在怎么样？”林越急切地问。
“还活着，但被关押在大教堂的地下密室里。”卡尔说，“火炬组织想从他那里获取守望者的情报。但他们不知道，老师早已将最重要的信息转移给了我。”
他取出一枚记忆水晶：“这里面是圣光预演的完整计划、参与人员名单、以及……王室和教会中已知的代理人名单。”
林越接过水晶，插入便携读取器。信息量巨大，令人触目惊心：
圣光预演将在明天黄昏开始，地点是王都大教堂的主厅。参与人员包括国王、王后、三位王子、十二位大贵族、教会高层（包括三位红衣主教）、以及奥术学院的代表。
而代理人名单显示，这些人中，超过三分之一已经被确认或高度怀疑是吞噬者的傀儡。其中包括一位王子、两位大贵族、一位红衣主教。
更可怕的是，预演的计划细节：仪式的高潮部分，所有参与者将饮用“圣水”，而那实际上是植入物的“激活剂”。一旦饮用，潜伏的代理人将立即觉醒，而未受感染的人则会被强制植入。
“他们想一次性控制整个王国的权力核心。”林越感到脊背发凉，“如果成功，明天之后，艾瑟兰王国将名存实亡。”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哈维坚定地说。
卡尔继续说：“老师还安排了一个内应——大教堂的一位老执事，他是少数没有被渗透的教会人员。他会在预演开始前，将你们三人作为‘灰岩堡的幸存者代表’带入现场。”
“但哈维的身份……”瑟琳看向骑士。
“老师已经准备好了。”卡尔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教会签发的‘英雄证明’，确认哈维骑士在对抗灰岩子爵邪教中的功绩，并邀请他参加圣光预演，接受王室表彰。你们两位可以作为他的助手和见证人。”
计划逐渐成型。但他们还需要更多的准备。
“卡尔，你能帮我们弄到一些特殊材料吗？”瑟琳列出清单，“我需要制作伪装和几样关键设备。”
“我可以试试。给我两小时。”
卡尔离开后，三人开始研究记忆水晶中的详细信息。预演的流程分为七个阶段：入场与净化、祈祷与赞颂、圣水祝福、圣光显现、神圣契约、王权加护（名义上是为国王祈福）、最后是“新纪元宣言”。
“圣水祝福阶段是最危险的。”林越分析，“按照传统，所有人都会饮用圣水。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揭露真相。”
“但如何揭露？”瑟琳问，“直接说出来会被当作异端，瞬间被制服。”
哈维提出一个想法：“如果我在饮用圣水前‘发作’，展示被控制的过程呢？那种景象应该足够震撼。”
“但你可能真的被控制。”林越担心。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保险。”瑟琳思考着，“如果我能制作一个‘灵魂显影装置’，将哈维灵魂中植入物的状态投射出来，让所有人看到……”
“可能吗？”
“知识星图中有类似技术的原理。给我材料和足够的时间，我可以尝试。”
接下来的几小时，他们在仓库中紧张准备。卡尔带回了所需材料，瑟琳开始制作灵魂显影装置和其他设备。林越和哈维则研究大教堂的布局和逃生路线——无论计划成功与否，他们都需要撤离方案。
黎明时分，准备工作基本完成。瑟琳制作出了三个伪装护符，能让他们的外貌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教会随从；一个小型灵魂显影装置，可以投射哈维的灵魂状态；还有几枚特制的“净化弹头”，里面封装了微量虚空之泪粉末，能在小范围内暂时净化深渊能量。
“这些弹头数量有限，每枚只能影响半径五米的范围，持续十秒。”瑟琳提醒，“必须在关键时刻使用。”
哈维则反复练习如何在“发作”时保持部分自我意识。通过与林越的灵魂共鸣训练，他逐渐掌握了在植入物活跃时短暂夺回控制权的方法，但这极其消耗精神力，最多只能维持几分钟。
中午时分，卡尔带来最新消息：“情况有变。火炬组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预演提前了——改在今天傍晚日落时分开始。而且安保加强，所有参与者必须提前三小时到场接受检查。”
“提前了整整一天！”林越皱眉，“这意味着我们的准备时间更少，而且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老师在地下密室中传来密信。”卡尔递过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隐形墨水写着只有林越能看懂的特殊代码。
林越用特定频率的能量照射纸条，文字显现：“吞噬者加速计划，因检测到‘关键变量’接近。预演提前，觉醒剂剂量加倍。王室成员已被软禁，教会内部清洗开始。建议：放弃原计划，直接前往第九方舟（南海），保存火种。”
莫里斯在劝他们撤退。但林越看着哈维和瑟琳，看着窗外王都的街道，看着那些毫不知情、即将被吞噬的百万人。
“我们不能走。”他平静地说，“如果今天退缩了，即使将来有机会重启世界，我们也不再是我们了。”
瑟琳点头：“我同意。有些战斗，明知会输也要打。”
哈维握紧长剑：“为了那些信任我的人，为了灰岩堡的亡魂，我必须站在这里。”
卡尔看着他们，眼中闪过敬佩：“老师预料到你们会这么说。他还说，如果你们坚持，那么记住：预演的高潮不是圣水祝福，而是‘神圣契约’阶段。那时，所有参与者的灵魂会短暂连接，形成共振场。那是揭露真相的最佳时机，也是……最危险的时机。”
“为什么危险？”
“因为如果在那时揭露，共振场可能瞬间崩溃，所有人的灵魂都会受到冲击。而且吞噬者可能会狗急跳墙，直接启动大规模觉醒。”
风险与机会并存。林越明白，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在所有人的灵魂连接中，展示真相，让未被控制的人亲眼看到黑暗的存在。
“那就这样决定。”他做出最终计划，“我们按原计划混入预演，但在神圣契约阶段行动。瑟琳，你的显影装置能在灵魂共振场中工作吗？”
“应该可以，而且效果会放大。”瑟琳计算着，“但需要精确的时机——太早会被发现，太晚就来不及了。”
“我来把握时机。”哈维说，“我能感觉到植入物的活跃程度。当它最活跃的时候，就是灵魂共振达到高峰的时候。”
计划确定。剩下的就是等待和最后的准备。
傍晚时分，夕阳将王都的天空染成血色。大教堂的钟声响起，悠长而庄严，召唤着信徒和贵族们前往神圣的仪式。
林越、瑟琳和哈维换上准备好的服装，佩戴伪装护符，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教会随从。卡尔带他们从侧门进入大教堂，与那位内应的老执事会合。
“愿圣光庇佑你们。”老执事低声说，眼中有着深沉的忧虑，“我侍奉教会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黑暗的时期。连祈祷都感觉不到回应。”
“圣光没有抛弃我们。”哈维平静地说，“只是有些人背叛了它。”
他们被安排在观礼席的最后一排，这里位置隐蔽，但视野尚可。从高处俯瞰，大教堂的主厅宏伟壮观：高耸的穹顶绘着圣光创世的神话，彩色玻璃窗在夕阳下投射出斑斓的光影，中央的祭坛上摆放着金色的圣杯和圣典。
参与者们陆续入场。国王和王后走在最前，后面跟着王子公主、大贵族、教会高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庄严肃穆的表情，但林越的维度亲和力让他看到了更多——许多人身上散发着微弱的黑暗波动，那是植入物的痕迹。
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整个大教堂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上方注视着一切。
“吞噬者的意识投影。”瑟琳小声说，“它就在附近，可能通过某个代理人作为‘锚点’观察着这里。”
仪式开始了。红衣主教主持，念诵着传统的祷文，但林越听出了其中的微妙变化——某些词句被替换，某些强调点被改变，整个仪式在潜移默化中扭曲向黑暗。
第一阶段，入场与净化，顺利通过。参与者们接受圣水洒净，但那是普通的圣水，没有问题。
第二阶段，祈祷与赞颂，持续了半小时。林越注意到，随着祈祷的进行，教堂内的能量场在逐渐变化——神圣能量被某种伪装巧妙地稀释，黑暗能量在悄然渗透。
第三阶段，圣水祝福，即将开始。侍从们端上金色的圣杯，杯中液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看起来纯净无瑕。
但林越知道，那是觉醒剂。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哈维。
骑士点头，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灵魂稳定器。瑟琳则启动了显影装置，对准哈维。
红衣主教举起圣杯：“以圣光之名，赐予尔等永恒的祝福。饮下此杯，与神立约。”
国王首先上前，接过圣杯，准备饮用。
就是现在！
哈维突然站起，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双眼在清明与空洞之间快速切换。
“什么情况？”观众席出现骚动。
“有刺客！”卫兵们冲向哈维，但林越和瑟琳同时行动。林越投出震撼弹制造混乱，瑟琳则启动了显影装置。
一道光芒从装置中射出，在教堂半空中投射出哈维灵魂的影像——那团炽烈的圣光被黑暗的触须缠绕、侵蚀的景象，清晰可见！
“看！那是什么！”
“黑暗……圣骑士体内有黑暗！”
红衣主教脸色大变：“异端幻象！抓住他们！”
但哈维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喊：“这不是幻象！我被植入了黑暗之物，而你们所有人——都被植入了！圣水是毒药，仪式是陷阱！”
他冲向祭坛，抢过国王手中的圣杯，将其摔在地上。液体洒落，接触到显影装置的光芒后，表面的伪装褪去，露出下面粘稠的、散发着恶意的黑色物质。
现场一片混乱。卫兵、贵族、教会人员，所有人都惊呆了。
而就在此时，教堂深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计划提前，全面觉醒。”
那个声音来自祭坛后方——一位一直沉默的红衣主教缓缓站起，他的眼睛完全变成黑色，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以吞噬者之名，新纪元……现在开始！”
大教堂的各个角落，数十个参与者同时发生变异。黑暗的能量爆发，神圣的殿堂瞬间化为地狱的前厅。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而林越知道，他们只是揭开了序幕。
吞噬者的反击，将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猛烈。
第34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