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谷外暗哨 惊现窥探(潜龙谷外围 东北方向制高点 1948年7月15日)
夏日的太行山,草木葳蕤,为潜龙谷提供了绝佳的天然隐蔽。然而,再严密的防御,也难保万无一失。
负责东北方向外围暗哨的,是“惊鸿”老队员周三郎与两名年轻助手。他们的哨点设在一处离谷口约五里、视野极佳的山崖裂缝中,前方是密林,后方是陡壁,极为隐蔽。日常通过望远镜观察谷外方圆十里动静,并用特制铜管传声系统与第二层哨卡保持联系。
七月十五日午后,周三郎正按例进行例行观察。突然,他在望远镜中捕捉到东北方向约八里外的山脊线上,有极短暂的反光一闪而过!
那不是野兽或寻常登山者的反光。周三郎立刻警觉,调整焦距,死死盯住那片区域。山脊线上树木稀疏,有几块裸露的灰白色岩石。反光未再出现,但他注意到,其中一块岩石的阴影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挪动痕迹——像是有人或动物紧贴岩石移动时,衣角或身体蹭动了边缘的碎石。
“有情况。”周三郎低声道,示意身旁助手记录时间方位,同时通过铜管向第二哨卡发出预定的鸟鸣暗号——两声长,一声短,表示“东北方向,可疑迹象,非紧急”。
片刻,铜管传来回应——三声短促敲击,表示“收到,继续观察,增援已出发”。
周三郎不敢大意,眼睛几乎贴在望远镜上,仔细扫描那片山脊及周边林线。一刻钟后,他再次发现了异常:约七里外的一处林间空地边缘,几丛灌木的晃动轨迹极不自然,不像风吹,也不像大型动物穿行,倒像是……有人匍匐前进时小心拨开枝叶。
“不是一个人。”周三郎心往下沉。从距离和移动方向判断,对方似乎正在沿着山脊线,由东北向西南,呈弧形向潜龙谷所在的葫芦形山谷外围迂回靠近!目的性很强。
他立刻发出第二组鸟鸣暗号——三长一短,表示“可疑目标移动,疑似侦察,方向西南”。
这次,铜管传来的回应是两长两短——“提高警戒,准备撤离,谷内已知”。
几乎在暗号发出的同时,周三郎从望远镜中看到,最先发现反光的那块岩石后,突然站起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灰绿色的粗布衣裳,与山石颜色相近,头上戴着用树枝编成的简易伪装帽,手中似乎拿着一个长筒状物件(可能是望远镜或测距仪),正朝潜龙谷方向眺望。
虽然距离很远,面容模糊,但周三郎凭借多年经验,断定此人绝非山民猎户——其观察姿势专业,伪装粗糙但有效,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的谨慎。
“是探子!”周三郎咬牙。潜龙谷的位置极其隐秘,入口小路又经过多重伪装,寻常人绝难发现。来者能摸到这么近的距离,要么是误打误撞,要么……就是有备而来,甚至可能掌握了某些线索。
他示意助手做好销毁记录、准备撤离的准备(暗哨有紧急销毁文件和简易陷阱的预案),自己则继续监视。那人影观察了约一盏茶时间,又蹲下消失。紧接着,周三郎看到林间不同位置,陆续又有两三处极细微的动静,都在向西南方向缓慢移动。
“至少一个小队,五到八人。”周三郎判断。对方行动非常小心,几乎不留痕迹,若非他观察细致且占据地利,极难发现。
就在这时,山谷方向隐约传来三声间隔有序的鹧鸪叫——这是王有禄发出的指令暗号,意为“暗哨全员,按三号预案,即刻撤回谷内”。
周三郎不再犹豫,迅速将记录纸张吞入腹中(特制米纸,可消化),又将望远镜等器材装入防水的油布袋,塞进崖缝深处预设的石匣内,覆盖好伪装。两名助手也已清理完痕迹,布下几处简易的绊发报警装置(连着空罐头盒和碎石)。
三人沿着早已探明的隐秘小径,快速向第二哨卡方向撤退。沿途,他们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另外两名“惊鸿”队员。五人汇合,无声疾行,在复杂地形中穿梭,一个时辰后,安全通过谷口三道暗闸,回到潜龙谷内。
第二幕 谷内应变 疑云重重(潜龙谷 核心石室 同日傍晚)
周三郎的详细汇报,让石室内的气氛骤然凝重。
“灰绿色粗布衣,简易树枝伪装,专业观察姿势,小队迂回接近……”权世勋(幼子)重复着关键信息,目光锐利,“绝非寻常土匪或溃兵。土匪无此耐心与纪律,溃兵则慌不择路,不会如此细致侦察。”
白映雪沉吟:“会不会是……‘那边’的侦察部队?他们正在向太行山区挺进,派出小股侦察分队探查地形、敌情,也属正常。”
王有禄摇头:“夫人,我与‘那边’的联络员老杨确认过,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一带有‘避难所’,但明确承诺不会主动靠近或探查具体位置,以示尊重。且老杨昨日刚传来平安信,语气如常,不似有所行动。”
“不是‘那边’,也不是土匪溃兵。”白鸿儒缓缓道,“那就只剩下几种可能:第一,国民党军的特遣侦察队,发现了谷外运输或人员往来的蛛丝马迹;第二,林家或其背后势力,通过某些渠道(比如追踪祁县转移路线),大致摸到了这片区域;第三……”他顿了顿,“与‘海魈’或类似超常势力相关的探子。”
提到“海魈”,众人心头皆是一紧。盘龙垒内邪能的异常活跃,海上冲突的升级,无不显示那些存在的危险与莫测。
“不管是谁,对方已经接近到八里范围,且行为专业,目的明确。”权世勋(幼子)决断道,“潜龙谷必须立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他迅速下达指令:“第一,谷口三道暗闸全部落死,外部伪装加强,从即日起,只进不出,非生死攸关,禁止任何人出入。第二,外围所有暗哨撤回,但在谷口至中层之间的关键隘口,增设内部警戒点,配足弩箭、滚石。第三,启动‘静默’预案——谷内禁止大声喧哗,炊烟改为夜间分散少量排放,晾晒衣物移至洞穴内,所有反光物品妥善收藏。第四,组织青壮年,在谷内预设的几条紧急疏散通道进行清理演练,老弱妇孺随时做好转移准备。”
“要不要通知盘龙垒?”白映雪问。
“要。但信使不能出谷。”权世勋(幼子)道,“用‘鹞子’传书。将情况简要说明,建议盘龙垒同样加强戒备,并询问舅公,是否有方法探测或干扰可能存在的超常窥探手段。”
王有禄领命而去。白映雪则开始安排内务,安抚略有不安的妇孺,尤其要照看好孩子们。
权靖烽似乎感应到谷内气氛的变化,安静地待在母亲身边,没有多问。但当她拿起炭笔在石板上画画时,白映雪注意到,女儿画的不是往常的抽象线条或色块,而是一个模糊的、蹲在石头后面的人形轮廓,旁边有许多代表“看”的箭头,指向一个山谷形状的圆圈。
白映雪心中暗惊,蹲下身轻声问:“烽儿,画的是什么?”
权靖烽抬起清澈的眼眸:“不知道……就是感觉,有‘眼睛’在外面,看着我们这里。很多‘眼睛’……冷冷的。”
这话印证了周三郎的发现,且暗示窥探者可能不止一队。白映雪将女儿搂入怀中,柔声安抚,心中忧虑更甚。女儿的感知,在这种时候,既是预警,也可能让她承受不必要的压力。
当夜,潜龙谷在高度戒备中度过。谷口加强了守卫,巡逻队彻夜不休。所有人都和衣而卧,重要物品打包成便携状态。山谷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连夏夜的虫鸣都显得格外清晰。
第三幕 声石新器 燥音克邪(盘龙垒 新型实验室 1948年7月16-18日)
接到潜龙谷密信时,盘龙垒内,李守拙团队正全力以赴攻关新型发声装置。
陈念玄关于邪能“喜欢”低频驻波、“厌恶”空燥声的感知,为研发指明了方向。李守拙设计了一种被他称为“燥金铎”的装置:主体是一个特制的、内壁刻满螺旋凹槽的青铜半球,半球内放置数块经过高温煅烧、性质极其燥烈且多孔吸音的“燥金石”碎块(一种混合了硫磺、硝石及几种稀有金属氧化物的合成材料)。使用时,用包着软皮的木槌,以特定角度和频率敲击半球外壁,激发内部碎石高频碰撞、摩擦,同时青铜半球自身振动,产生一种混合了金属嗡鸣、碎石摩擦嘶响的奇特噪音。
“这种声音极不和谐,毫无韵律,且因燥金石的特性,声波中似乎带有一种……‘燥热’、‘枯竭’的物理特性。”李守拙向薛神医解释,“念玄感知其为‘空燥’,或许正是这种让邪能无法汲取‘滋养’,反而感到‘烦躁’、‘不适’的声学环境。”
在隔离的测试间内,权世勋(长子)被安置在特制的隔音石床上,身上连接着改进后的“感石”沙盘和多道监测脉象的丝线。陈念玄作为主要感知者,坐在一旁,小手放在特制的“感音石”扩大板上。
第一次试验开始。李守拙亲自执槌,敲击“燥金铎”。
“铿——嗡——嚓啦啦……”一种难以形容的、刺耳又沉闷的噪音在石室内炸开,令人牙酸心悸。连旁观的薛神医和陈清河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念玄却立刻道:“来了!声音像……干热的沙子,乱糟糟地打过去……黑东西……在躲!它们很‘烦’,好像找不到‘凉快’的地方了……在乱窜!”
沙盘上,代表邪能的细沙剧烈地无规则扰动,时而聚拢,时而炸散,完全失去了之前那种有规律的“适应”或“潜伏”状态。
权世勋(长子)闷哼一声,身体微颤,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轻松:“对……就是这种感觉……那冰凉的东西……被冲散了……在乱跑……”
薛神医紧盯脉象仪,片刻后惊喜道:“脉象!邪能活跃度在短时间内被强行打乱、压制!虽然未能消灭,但其‘组织性’、‘适应性’明显下降!有效!”
李守拙又尝试了不同的敲击节奏和力度。发现快速、无规律、力度轻重交替的敲击方式,效果最佳。长时间单一节奏的敲击,邪能似乎会逐渐“习惯”,效果减弱。
“需要多种‘燥音’交替使用,不让其有适应之机。”李守拙总结,“我们需再设计两到三种原理不同但效果类似的发声器,组成一个‘燥音阵列’,轮番刺激。”
与此同时,薛神医调整了药方,增加了“黄连”、“黄芩”等苦寒燥湿之品,并加入微量经过特殊处理的“朱砂”粉末(需极度谨慎,防止中毒),旨在体内营造一个“燥热”环境,与外部“燥音”内外夹攻。
连续三日的试验与调整,新型“燥音疗法”初见成效。权世勋(长子)体内邪能的异常活跃被成功遏制,那种“学习适应”的迹象大为减弱。虽然治疗过程痛苦(噪音刺耳,药性燥烈),但至少找到了一条遏制其发展的新路。
就在此时,潜龙谷的密信送达。
李守拙阅信后,神色严峻:“潜龙谷外发现专业探子……这绝非好消息。若真是‘海魈’相关势力,他们可能掌握某种我们不了解的追踪手段。”
薛神医忧虑道:“盘龙垒位置比潜龙谷更隐秘,且有天然地脉屏障。但若对方真有超常探测能力,也难保万全。”
“舅公,”陈清河提议,“我们能否将‘声石测矿’的原理反向应用?既然能通过声波探测地下矿脉,是否也能……探测一定范围内异常的‘能量源’或‘生命场’?念玄的感知能发现邪能,那是否对‘海魈’那类存在的能量特征也有反应?”
李守拙眼睛一亮:“逆向思考……有道理!念玄能感知邪能,或许因其能量特征特殊。若‘海魈’或其爪牙也带有类似性质的‘污染’或‘异种能量’,理论上念玄也可能有所感应。我们可以尝试制作一种大范围的、被动的‘能量扰动监测仪’,不主动发射信号,只监测环境中异常的‘场’变化。”
说干就干。李守拙立刻召集核心弟子,以陈念玄的感知为校准基准,开始设计一种基于多种特殊矿石阵列、结合简易电磁感应原理的被动监测装置。装置的核心是一块经过陈念玄长时间“温养”、对其感知特别敏感的大型“感灵石”,周围环绕八种对不同能量扰动反应各异的矿石,连接到一个改良的、能记录微弱电流变化的纸带记录仪上。
“将这套装置布置在盘龙垒主要入口和通风口附近。”李守拙吩咐,“一旦有异常的、带有‘邪能’或类似性质的能量源接近,记录仪便可能出现规律或异常的波动。虽然粗糙,但或可作为一种补充预警手段。”
盘龙垒也进入了加强戒备状态。所有对外通道加固隐蔽,内部岗哨增加。李守拙甚至启动了部分早年研究的、基于“禹皇锁钥”原理的简易“地气扰乱”装置(利用特定矿石排列,轻微改变局部地脉能量流向,制造不易察觉的“迷宫效应”),虽效果未知,但求多一层防护。
第四幕 定州信号 山雨欲满(定州城内外 1948年7月20日)
与潜龙谷、盘龙垒的紧张气氛不同,定州城内,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前的诡异平静。
老定小组近日观察到几项关键变化:
第一,驻守定州的保安团主力约四百人,于七月十八日突然被调往保定方向,说是“加强防务”,城内只剩下一百多老弱残兵和警察局的几十号警员。城防骤然空虚。
第二,县长胡为民近日频繁与本地几位士绅密会,神色焦虑,其家眷已于三日前借口“省亲”离开定州,实则携带细软南下。
第三,警察局长刁某人,最近深居简出,手下警察巡街也敷衍了事,往日的嚣张气焰大减。有消息称,他正在暗中变卖房产,联系南下的门路。
第四,市面上粮价再次飞涨,商铺关门者愈多,人心惶惶。但与此同时,城内外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不似商人,也不像流民,穿着普通但行动利落,常在茶馆、车马店等人流复杂处安静观察。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槐”通过孙掌柜,再次传递了一个更加明确的信号——“旬日之内,静待佳音。贵友若有意,可备薄礼,以迎王师。”并附上了一面小巧的、手工缝制的红色三角旗,图案简单,却意义非凡。
“这是……在问我们是否愿意在解放定州时,提供某种协助或表态。”老定分析道,“‘薄礼’可能是象征性的物资支持,或者……提供城内布防、官僚动向等具体情报。”
他立刻将情况密报潜龙谷。同时,小组内部也产生了分歧:年轻助手主张积极回应,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为家族回归铺路;谨慎的老队员则认为,局势未明,贸然动作可能暴露,应继续观望。
老定权衡再三,决定采取折中方案:不直接提供军事布防等敏感情报(以免被怀疑动机),但可以准备一批“薄礼”——主要是粮食和常见药品,数量适中,存放在“济生堂”地窖,若时机成熟,便以“本地开明商民”的名义献出,表达善意。同时,加强对胡、刁等人动向的监视,随时准备在混乱中保护白家那几处隐秘产业。
七月二十日夜,定州城格外寂静。连更夫敲梆的声音都有气无力。老定站在“济生堂”后院的阴影里,望向漆黑的天际。北方,保定方向,隐约有沉闷的、连绵不绝的隆隆声传来,像是远雷,又像是……炮声。
他知道,山雨,真的要来了。
第五幕 谷中定计 以静制动(潜龙谷 核心石室 1948年7月21日)
潜龙谷外围的窥探者,在七月十八日后,突然全部消失。周三郎等人冒险在撤出路线附近做了反向侦察,发现对方撤离得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这反而让权世勋(幼子)等人更加警惕——来得蹊跷,去得突然,绝非寻常。
与此同时,定州老定的密报、盘龙垒关于新型监测装置的进展、以及傅三爷从北平传来的最新战局汇总(华北“剿总”傅司令部收缩防线,解放军晋察冀部队已逼近保定外围),几乎在同一时间摆上了石桌。
“窥探者撤离,可能有几种原因。”白映雪分析,“第一,已完成侦察任务,获取所需信息;第二,被更高优先级的事务调走(如其他方向的战事);第三,察觉到我们已高度戒备,暂避锋芒;第四……只是例行侦察,并非针对我们。”
权世勋(幼子)道:“结合定州老槐的信号和北方炮声,第二种可能性较大。华北战局已到了关键时刻,任何一方都会将主要力量集中于关键战场。我们这里,相比之下或许只是不重要的探查目标。”
白鸿儒沉吟:“即便如此,也不可放松警惕。对方既已注意到这片区域,难保不会再来。潜龙谷的‘静默’状态需再维持至少半月。与盘龙垒的联系,除非紧急,否则继续通过‘鹞子’。”
“定州方面,”权世勋(幼子)看向定州密报,“老定的处置稳妥。我们不直接介入军事,但以‘开明商民’身份献礼表态,是示好也是自保。通知老定,礼物备好,但献出时机必须拿捏精准——要在定州解放已成定局、但秩序尚未完全建立之时。太早,恐遭国民党残部报复;太晚,则显诚意不足。”
他顿了顿,继续部署:“盘龙垒的新型监测装置,要加快测试。若有效,可考虑在潜龙谷外围关键点也秘密布置几套,与预警罗盘一起,作为技术预警补充。舅公的‘地气扰乱’装置,也可谨慎尝试在谷口外围布设,但范围要小,不可引人注目。”
“海上墨离处,”白映雪提醒,“‘信天翁’与‘海魈’冲突的后续情报需持续关注。墨离自身要借机休整、巩固,但切忌冒进。‘北海商会’的合作要保持距离,尤其不能让他们察觉我们与盘龙垒技术的关联。”
王有禄一一记录。这时,石室外传来孩童清脆的诵读声,是权靖烽在教几个稍大的孩子念《千字文》。声音稚嫩却认真,穿过石壁,为凝重的议事带来一丝生机。
权世勋(幼子)和白映雪对视一眼,眼中都泛起温柔。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谷中这方寸之地,孩子们仍在学习、成长。这便是希望所在。
“还有一事,”白映雪轻声道,“烽儿的感知……最近似乎更敏锐了。她不仅感觉到外界的‘眼睛’,有时还会说,夜里‘听’到山谷里的石头和树木在‘说话’,内容模糊,但情绪多是‘安宁’或‘警惕’。念玄从盘龙垒寄来的最新画信里,也画了一些类似的、代表自然物‘情绪’的符号。”
李守拙在回信中猜测,这可能是一种对自然环境“能量场”或“信息场”的更深入感知,两个孩子天赋共鸣,正在无意识中拓展感知的边界。
“保护好他们,”权世勋(幼子)郑重道,“他们的天赋是家族的未来,但也可能成为招致危险的源头。日常教导要更加用心,既要引导,也要让他们学会控制和隐藏。”
议事结束,众人各自离去。权世勋(幼子)与白映雪并肩走出石室,来到观云台。夏日山谷,满目苍翠,生机盎然。远处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不知隐藏着多少未知与风险。
“还记得父亲信中所说吗?”白映雪轻声道,“‘以此间所藏,助乡邻重建家园,使定州山川再焕生机’。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深潜、积蓄、等待、联络——不都是为了那一天吗?”
权世勋(幼子)握住她的手:“是啊。潜龙在渊,非为久蛰,乃待其时。雏凤初鸣,其声虽微,终将清越。我们积蓄的每一分力量,保护的每一个孩子,准备的每一项技术,都是在为回归故土、践行父辈嘱托铺路。”
他望向东南方,目光仿佛穿越群山,看到那座熟悉的城池:“山雨已来,风满高楼。但雨过之后,便是天晴。定州,我们回去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山谷中,晚风拂过,林涛阵阵,如吟如诉。在这1948年的盛夏,权白家族如同深植于太行山岩缝中的古松,根须紧紧抓住泥土,树干默默承受风雨,只为在雷霆过后,向着故土的天空,再次舒展青翠的枝叶。
(第35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