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通天塔顶的观星台上,玄金龙袍被猎猎罡风吹得猎猎作响。脚下是盘旋而上的九阶云阶,每一级都刻着上古符文,此刻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发亮。中洲平原在视野里铺展开来,像块被鲜血浸透的残破棋盘,而我,将是这场终局之战的执子者。
陛下,青云阁联军距塔下已不足三里。雷啸天的狼嗥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位狼系将军的披风还沾着昨夜突袭的血污,末将已按计划布下三叠阵,只待他们自投罗网。
我缓缓转身,帝王剑在月光下流淌着暗紫色的光华。剑鞘上镶嵌的七颗宝石对应着已归顺的七域图腾,而空缺的两个凹槽,正等待着今日的答案。蛮牛巨大化后的掌印还清晰地留在塔门石柱上,这位熊系护卫用身躯筑起的防线,此刻已化作联军将士眼中不灭的火炬。
传我将令。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狮系血脉中属于王者的气息开始苏醒,凌霜率银甲骑守住左翼云崖,记住你的豹跃阵要如猫科猎手般精准狠辣。得令!银甲女将单膝跪地,长枪顿地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鸣。她头盔下的琥珀色瞳孔闪过一丝野性,这位曾与我为敌的猫系强者,如今眼中跳动着与我一致的战欲。
墨尘的狐裘大氅在夜风中划出狡黠的弧线,他不知何时已立在东南角的占星仪旁,手中玉算筹噼啪作响:陛下,臣夜观天象,见紫微垣旁有客星犯主。青云阁这次请来了有趣的帮手。他指尖弹出一张密信,冷月心刚传来消息,萧战带着北境铁骑秘密绕道了。 我接过密信的瞬间,塔下突然爆发出震天呐喊。黑压压的敌军如同潮水般漫过平原,各色旗帜在阵风中张扬——那是中洲所有割据势力的集合体,此刻却像群被驱赶的鬣狗,妄图撕碎眼前的雄狮。
有趣。我将密信捏碎在掌心,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传语全军,随朕登塔! 当我出现在塔下广场时,玄金龙袍在朝阳下掀起金色波澜。九域联军爆发出山崩般的欢呼,那些来自不同种族、不同地域的战士,此刻都将目光凝聚在我身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怯懦与渴望,就像当年在北境雪原上,那群追随我反抗暴政的奴隶们一样。
将士们!我拔剑指天,帝王剑的龙吟响彻云霄,你们身后是通天塔,是九域的未来!剑锋扫过敌军阵线,狮系王者的威压如实质般压向敌阵,今日,我凌苍在此立誓——
以狮王之血为盟!雷啸天的怒吼率先响应。以银枪为证!凌霜的长枪划破长空。以忠魂为祭!蛮牛的巨斧在石板上砸出深坑。
三族将领的誓言如同惊雷滚过战场,我看着那些被点燃斗志的士兵,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比任何兵法都更能打动人心。这就是狮系领袖的真谛——不是驱使,而是引领;不是命令,而是共鸣。
犯我九域者,虽远必诛!我将帝王剑向前一指,玄金色的剑气直劈敌军帅旗,
第一个冲锋的是雷啸天的狼牙营。这群狼系战士如同黑色闪电,在敌军阵中撕开血肉模糊的口子。凌霜的银甲骑则如白色潮汐般卷向侧翼,她们的枪法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与致命。而我身后,蛮牛扛着玄铁巨盾,为我筑起移动的堡垒。
凌苍休走!震耳欲聋的咆哮中,萧战的狮鬃般的红发格外醒目。这位北境战神挥舞着开山斧直冲而来,斧刃上跳动的斗气与我剑上的龙气在空中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来得好!我纵马迎上,两柄神兵在半空交锋。狮系强者的对决不需要花哨技巧,每一次碰撞都是力量与意志的较量。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血腥味,那是与我在北境雪原上厮杀过七次的味道。
你本可做北境之王!萧战的斧风震得我虎口发麻,为何要为这些弱鸡卖命?因为王者的眼中不止有领地。我突然变招,帝王剑贴着斧柄滑上,剑锋直指他咽喉,还有苍生。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青云阁阁主那阴柔的笑声突然从塔顶传来:两位狮王相斗,真是精彩。可惜——无数黑色藤蔓从地底钻出,将激战中的我们缠绕其中,这通天塔,终究是老夫的囊中之物!
我看着那些泛着幽光的藤蔓,突然想起墨尘昨夜的提醒。狐系谋士当时用玉算筹在沙盘上摆出诡异阵型:青云阁藏的后手,恐怕与百年前那场天魔浩劫有关。
陛下!雷啸天的怒吼穿透藤蔓的束缚,我看见他的狼牙棒上沾满黑色汁液,这些鬼东西会吸人灵力!
凌苍,看来你今日要栽在这里了。萧战的斧头被藤蔓死死缠住,这位骄傲的狮系战神眼中第一次露出焦躁,早说过你不该相信那些南蛮子!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反而闭上双眼。狮王的感知力如雷达般扫过战场,凌霜的银枪正被三名黑衣人围攻,墨尘的算筹在指间飞速跳动,而蛮牛——我的熊系护卫正用身体堵住塔门,任凭藤蔓刺穿他的肩胛。
蛮牛!我猛地睁眼,龙气顺着帝王剑喷涌而出,守住塔门!
吼——回应我的是震彻天地的熊啸。蛮牛的身躯竟在藤蔓缠绕中再次膨胀,那些企图钻入塔门的黑衣人瞬间被碾成肉泥。这位憨厚的护卫此刻如同远古巨兽,用最原始的方式诠释着忠诚。
萧战,想不想做笔交易?我突然收剑回鞘,龙气在掌心凝聚成金色光球,联手破阵,北境归你。
北境战神愣住的瞬间,我已将龙气光球拍向缠绕最紧的藤蔓。金色光芒如火山爆发般扩散,那些吸食灵力的魔藤发出凄厉的尖叫。萧战反应极快,开山斧借势横扫,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
算你有种!他的斧刃擦着我的脖颈掠过,却精准地斩断我背后袭来的暗箭,若你真能统一九域,北境铁骑愿为屏障!
我大笑出声,狮王的豪迈在胸腔中激荡。就在此时,通天塔突然发出震天轰鸣,九阶云阶上的符文同时亮起,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我抬头望去,塔顶的观星台不知何时站满了玄衣修士,他们正以精血为引,启动着某种禁忌阵法。
墨尘!我厉声喝道。
臣在!狐系谋士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身边,手中算筹已变成桃木剑,阵法核心在第七层,有三名元婴修士主持。
雷啸天!
末将在!
率狼牙营随我登塔!我纵身跃下战马,帝王剑在手中舞出金色旋风,今日,我等便做这逆天而行的狮王!
狼系将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他身后的士兵纷纷抛弃盾牌,拔出短刃——这是准备死战的信号。我们组成锥形阵,踩着战友的尸体向上冲锋,每一步都浸染着滚烫的鲜血。 第七层的守将是青云阁的副阁主,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此刻面色狰狞:凌苍,你可知通天塔的真正秘密?他枯瘦的手指指向中央悬浮的黑色晶石,这是通往魔界的钥匙!老夫要让九域都尝尝灭族之痛!
那你得先问问我的剑。我挥剑格挡他的拂尘,剑锋上的龙气与对方的魔气激烈碰撞,或者问问我身后的九域联军!
雷啸天的狼牙棒砸碎了左侧修士的头颅,黑色脑浆溅在他狰狞的面甲上。右侧的魔修刚要结印,就被突然从阴影中窜出的夜无影割断了喉咙。这位沉默的杀手不知何时已潜行至此,青铜面具在昏暗的塔内闪着寒光。
你——副阁主惊恐地后退,拂尘颤抖着指向我们,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王者从不孤军奋战。我一剑刺穿他的心脏,看着这位野心家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而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当最后一名魔修倒下时,塔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我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晨曦中,九域联军正将青云阁的旗帜踩在脚下。凌霜的银甲骑正在清扫残敌,墨尘站在塔下广场指挥救治伤员,而蛮牛——我的熊系护卫正坐在血泊中,用断裂的手臂笨拙地给伤兵包扎。
陛下。雷啸天走到我身边,这位狼系将军第一次没有称,塔门上方的天魔印记消失了。
我伸手触碰冰凉的石壁,那些狰狞的符文正在褪去。玄金龙袍上的金线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七颗宝石的光芒流转不定,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圆满。
传朕旨意。我望着远方逐渐亮起的天空,狮王的目光穿透层层云海,九域联军整编为护境军,即日开赴南境。
陛下要亲征南国?雷啸天有些惊讶。
我转身走向更高层的阶梯,帝王剑敲击石阶的声响在空旷的塔内回荡,朕要登塔。
阳光从塔顶的破洞洒落,在阶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一步步向上攀登,玄金龙袍拖曳出金色的轨迹。这座矗立千年的通天塔,见证过无数兴衰更迭,而今日,它将迎来新的主人——一位要以狮王之血,染红九域天空的帝王。
当我终于踏上塔顶时,九域大地在脚下铺展成一幅壮丽的画卷。晨风拂起我的长发,龙袍上的金线在朝阳下织就璀璨星河。我缓缓举起帝王剑,剑尖直指苍穹,狮系王者的咆哮穿透云层:
今日,我凌苍在此登塔!九域之内,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吾土!犯我疆域者,虽远必诛!
回音在天地间激荡,远方的联军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呼应。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当狮王登上塔顶的那一刻,真正的九域风云,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我腰间的帝王剑,已经迫不及待要饮下更多的鲜血,来浇灌这片饱经苦难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