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玳安小跑着出去查看门口喧闹,不多时便一脸喜色地奔了回来。
“东家!东家!大喜事!是二爷!是二爷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高兴。
“二爷?” 武大郎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与暖意。
在这个世界,能被玳安称为“二爷”的,唯有他那在东平府剿匪的兄弟——武松!
张青与孙二娘闻言,也停下了话头,好奇地向外张望。
他们久闻武松打虎英名,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只是未曾得见。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雄壮如山的身影已龙行虎步般踏入后院。
来人正是武松!他依旧穿着那身便于行动的皂布直裰,外罩一件半旧披风,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倦色,但那双虎目依旧精光四射,顾盼间自有一股凛然威势。只是此刻,他眉宇间除了惯常的刚毅,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一丝归家的急切。
他肩上似乎负着些东西,用布包裹着。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手臂的衣袖被扯破了一道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
随他进来的还有两个东平府的公人打扮的汉子,对武松态度十分恭敬。
“大哥!”
武松一眼就看见了院中的武大郎,虎目顿时一亮,声音洪亮中带着激动,几步便跨到近前。
他先是将肩上包袱小心放下,然后便要行礼。
武大郎早已起身,一把扶住他,目光在他臂上伤口处一扫,沉声道:
“二郎,你可回来了。你这是……受伤了?快快坐下。” 语气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武松嘿然一笑,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大哥放心,些许皮肉伤,不得事!乃是回来的路上,在景阳冈附近又撞见一伙剪径的毛贼,人数不少,还有几个硬手。小弟顺手料理了,救下了几位客商,不小心被个使阴招的贼子划了一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可想见当时战况之激烈。景阳冈那地方,他武松可是打死过猛虎的,寻常毛贼哪敢轻易招惹?能让他挂彩,对方绝非易与之辈。
那两个东平府公人连忙上前,一人抱拳道:“武都头神勇!此番不仅剿灭了为祸一方的‘黑风寨’,回程又除了这伙拦路强人,真是为民除害,功德无量!府尹大人甚为嘉许,命我等护送武都头回乡,并带来赏赐与文书。”
说着,另一人递上一个盖着官印的信封和一个沉甸甸的褡裢。
武松接过,先对两位公人道了辛苦,请他们前厅用茶歇息,然后才转向武大郎,咧开嘴笑道:
“大哥,你看,小弟这次去东平府,总算没给大哥丢脸。剿匪有功,陈府尹抬举,保了个都头的职役,还有些赏银。特意告假回来,看望大哥!”
武大郎看着弟弟英武的面庞和眼中的光彩,心中欣慰。
他拍了拍武松未受伤的右臂,赞道:“好!我家二郎果然是好样的!凭真本事挣来的前程,大哥脸上也有光。这伤虽不重,也需好生处理。” 他立刻吩咐玳安去取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这时,武松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张青与孙二娘二人,见他们气度不凡,不似寻常百姓,便抱拳问道:“大哥,这二位是?”
武大郎笑着引见:“这位是张青兄弟,这位是孙二娘。都是为兄结识的豪爽朋友,于耕种经营上颇有心得,今日特从十字坡来看望为兄。” 他略去了十字坡酒店的真实营生,只提了耕种。
张青孙二娘早已起身,他们对武松是久仰大名,此刻见他果然英雄气概,更是佩服。
张青抱拳朗声道:“原来是打虎的武松武二哥!失敬失敬!俺张青是个粗人,在十字坡种些田地糊口。久闻武二哥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孙二娘也爽利地笑道:“武二叔真是好汉子!刚回来就又除了害,这才是真英雄!我们两口子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好汉!”
武松见他们言辞爽快,态度真诚,也生好感,连忙还礼:“张大哥、孙大嫂过奖了,武松愧不敢当。既是大哥的朋友,便是我武松的朋友!”
这时,玳安取来了药,武大郎亲自替武松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那伤口确实不深,只是划破了皮肉,血已止住。武松浑不在意,反倒兴致勃勃地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里面除了官府的赏银文书,竟还有几匹不错的东平府绸缎、一些当地特产,甚至还有两坛据说陈府尹所赐的好酒。
“大哥,这些东西你收着。这酒,正好今日与大哥,还有张大哥、孙大嫂一起喝个痛快!” 武松豪爽道。
看着弟弟真心实意的笑容和带来的“战利品”,武大郎心中温暖。自他穿越而来,与这弟弟虽相处时日不算长,但武松那份赤诚的兄弟情义,却让他在这异世感受到了难得的亲情羁绊。
“好!” 武大郎也是爽快一笑。
“今日二郎荣归,张青兄弟和二娘远来是客,正是三喜临门!走,都随我回府去!让瓶儿、雪娥准备酒菜,咱们好好叙谈,一醉方休!”
他当即吩咐伙计妥善安置两位东平府公人,并厚赠程仪。然后,便带着武松、张青、孙二娘,连同那些新鲜的玉米土豆西红柿等“礼物”,一同返回武府。
府中李瓶儿和孙雪娥早已得了消息,听说二爷武松剿匪立功归来,还带了客人,都是欢喜,连忙指挥丫鬟婆子准备丰盛酒宴。
武大郎特意嘱咐,将张青带来的新鲜西红柿、玉米等物放在厨下,自己亲自烹制几道新奇菜肴。
是夜,武府厅堂内灯火通明,笑语喧哗。
武大郎坐了主位,武松、张青、孙二娘依次落座,李瓶儿和孙雪娥也在屏风后设了一小桌相陪。
桌上既有武大郎精致厨艺烹制的山珍海味,也有用西红柿做的酸甜汤、用玉米烩的羹、用土豆烧的肉,别具风味,引得众人连连称奇。
武松说起东平府剿匪的惊险,张青谈起十字坡耕种丰收的趣事,孙二娘偶尔插科打诨,说些江湖见闻。
武大郎则含笑听着,不时举杯劝酒。李瓶儿温婉,孙雪娥羞涩,但见丈夫与弟弟、朋友开怀畅饮,也是心中欢喜,吩咐丫鬟小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