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客栈二楼。
许琅舒舒服服地泡在大木桶里,热水没过胸口,蒸腾的热气熏得他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爽!”
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这几日的疲惫都随着汗水排出了体外。
这古代虽然没什么娱乐设施,但这纯天然的木桶浴,只要水够热,倒也是一种享受。
隔壁房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许琅耳朵动了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姬无双那魔鬼般的身材。
那紧致的大长腿,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那……
“啧。”
许琅吞了口唾沫,心里有点燥热。
这女人一直戴着面具,也不知道真容到底如何。虽然听声音和看身段绝对是极品,但那面具下的脸,始终是个谜。
“娘子?”
许琅扯着嗓子,冲着墙壁喊道,“水温合适不?要不要为夫过去帮你搓搓背?我这搓背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包你满意!”
隔壁的水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清冷中带着杀气的声音穿透木板传了过来。
“你若敢过来,我就把你那玩意儿切下来泡酒。”
许琅只觉得胯下一凉,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这个疯女人绝对说到做到的。
“切,不识好人心。”
许琅嘟囔了一句,“这漫漫长夜,若是没点娱乐活动,岂不是太无聊了?”
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长衫。
虽然布料一般,但穿在许琅身上,倒也显得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他推门而出,正好看到伙计端着酒菜上来。
红烧肉,清蒸鱼,几个炒素菜……还有一坛陈年女儿红。
虽然比不上许琅自己的手艺,但在这荒凉的小镇上,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许琅坐下自斟自饮,几杯酒下肚,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这几个月在许诚,那是夜夜笙歌,众美环绕。
如今出来这半个月,身边虽然跟着个大美女,却是个只能看不能吃的带刺玫瑰,这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怎么熬?
正巧,掌柜也来了,毕竟这是大客户,他一脸讨好:“大爷,菜还合胃口吗?”
“凑合吧。”
许琅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斜眼看着掌柜,“掌柜,跟你打听个事儿。”
“您说,您说,这青水镇的事儿,就没有小的不知道的。”
许琅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坏笑:“这镇上……有没有那种好玩的地方?比如……咳咳,那种楼?”
掌柜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苦笑道:“大爷,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大家都吃不饱饭,哪还有那种销金窟啊?以前倒是有家怡红院,早就关门大吉了,姑娘们都逃难去了。”
许琅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不过嘛……”
掌柜话锋一转,那一双绿豆眼里闪烁着猥琐的光芒,凑近了几分,“若是大爷您真的寂寞难耐,只要银子给够,小的也能给您寻摸几个良家……或者是刚死了男人的俏寡妇,只要给口饭吃,她们什么都肯干……”
许琅眉毛一挑,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
“吱呀——”
隔壁的房门开了。
姬无双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裙,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虽然依旧戴着那张银色面具,但那种沐浴后的慵懒与妩媚,简直能要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只是此刻,她那双眸子却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越过许琅,死死地钉在那个正在拉皮条的掌柜身上。
没有说话。
仅仅是一个眼神。
那掌柜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仿佛被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盯上了一般。
“噗通!”
掌柜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牙齿打颤:“女……女侠饶命……小的……小的该死……”
许琅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得。
这下别说俏寡妇了,怕是连只母蚊子都不敢飞进来了。
姬无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在许琅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声音平淡如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滚。”
掌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连滚带爬地摔下楼梯,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许琅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那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没别的意思。”
虽然姬无双不是自己的女人,但许琅觉得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毕竟,这女人不但国色天香,还是大宗师。
要是弄城主府,以后就再也不怕有刺客来了,两个大宗师在,还不是谁来谁死?!
也不用担心其她娘子们了。
“呵。”
姬无双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红唇微张,道:“夫君若是真的寂寞……”
她红唇轻启,声音酥媚入骨,“不如……求求我?”
许琅眼睛一亮:“求你有用?”
“没用。”
姬无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我喜欢看你求而不得的样子。”
许琅:“……”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是吧?!
许琅被姬无双那句“求而不得”噎得半晌没说话。
最后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对着桌上的菜肴发起了总攻。
酒足饭饱,许琅打了个饱嗝,随手招来那个刚才被吓得滚下楼的掌柜。
掌柜战战兢兢地凑过来,眼皮都不敢抬,生怕那位黑衣女煞星再让他滚一次。
“掌柜的,那包袱里的衣裳,今晚必须洗干净。”
许琅指了指柜台上的银子,“那二十两我就不找零了,剩下的算是赏钱。但这大冬天的,衣裳若是明日一早干不了……”
“大爷放心!绝对放心!”掌柜一听这话,腰杆子瞬间直了不少,拍着胸脯保证,“小的这就让浑家和店里的伙计连夜洗,洗完就用火笼给您烤着!若是明日一早穿不上热乎的干衣裳,您把小的这店砸了都成!”
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十两银子,够这小店半年的流水了,别说烤衣服,就是让他把衣服供起来烧香都行。
姬无双放下酒杯,没再多看许琅一眼,起身回了隔壁房间。
“吱呀”一声,房门紧闭。
许琅摸了摸鼻子,也回了自己的屋。
这一夜,青水镇的风雪似乎小了些。
许琅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却是毫无睡意。
虽然隔着一堵墙,但对于拥有大宗师体魄的他来说,这墙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他能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被子掀开的轻响,以及……那逐渐变得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这女魔头,倒是睡得踏实。
听着那富有韵律的呼吸声,许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她此刻的睡颜。卸下面具,卸下防备,蜷缩在被窝里……
“啧,我在想屁吃。”
许琅翻了个身,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闭上眼,听着隔壁那令人安心的呼吸声,不知不觉间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