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手下那些还没学会做菜的侍从一并打发走。
他轻咳一声，嘟囔着：“谁没夫郎啊！哼，秀什么秀……”嘴上不服软，脚步却很诚实地走到桌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盘烤得外焦里嫩的鱼排上。
江知寒见他识趣地闭了嘴，也没再继续为难，转而帮乔云屹将烤好的鱼排盛到餐盘里。
这时，乔云屹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虫腿递到江知寒嘴边：“先尝尝，今天的香料放得比以前少些，应该更合你口味。而且是个是海鱼，和上次咱们抓的淡水鱼不一样……”
江知寒张口含住，温热的肉质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香，眼底的冷意瞬间散去大半。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看得兰斯暗自翻了个白眼，却也只能乖乖拿起餐具，假装专心对付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吃过饭，海风渐渐大了些，乔云屹靠在采集车的座椅上，看着远处侍从们捕捞深海虫的身影，忽然开口问道：“云屹，之后几日咱们都要捕捞这些虫子吗？”
“嗯。”乔云屹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的金属边缘，“不仅要捕捞虫子，还要多抓些刚才烤的那种银鳞鱼。
等回新蓝星，就把它们投放到海里，这些生物适应力强，用不了多久就能自然繁殖，以后就算没有采集队，也能稳定供应食材……”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之前想问江知寒的事。
关于新蓝星大海为什么没有生物的事情，可眼下兰斯还在不远处整理采集设备，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乔云屹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养殖的注意事项，将那份疑惑暂时压回了心底。
除了说这些虫子的养殖以外，还计划回去把之前抓的虫族找地方在新蓝星上培育……
江知寒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他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顺着乔云屹的话，说起新蓝星养虫族的事情，巧妙地避开了去乔云屹不想继续的话题。
他知道云屹心里藏着事，但既然对方选择暂时不说，他便耐心等着，等回到帐篷，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云屹自然会把想问的都问出来。
不远处，兰斯恰好听到两人聊起新蓝星的规划，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心里清楚，跟着江知寒和乔云屹，不仅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更能搭上新蓝星发展的快车，这趟采集之旅，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夜色漫过营地外的矮丘，将临时搭建的帐篷裹进一片温柔的静谧里。
营灯拧到最暗，暖黄的光晕在帆布内壁晕开朦胧的圈，映着空气中浮沉的细尘，也映着相拥而卧的两人。
江知寒的下巴抵着乔云屹的发顶，掌心贴着他后颈温热的皮肤，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那层柔软的短发。
沉默在两人间流淌了许久，直到帐外传来几声远处虫鸣，他才轻声打破宁静：“云屹，晚餐时你想问什么？”
乔云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将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江知寒棉质睡衣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你知道我想问事？”他的声音带着刚躺下时的慵懒，尾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江知寒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到乔云屹心口，“当时你盯着烤虫子出神，眉头皱了又皱，眼神里全是想问又不敢的犹豫。像极了星舰学院里，怕问出常识性问题被嘲笑的新生。”
他指尖顺着乔云屹的短发滑到耳后，轻轻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语气里满是纵容，“所以你才没开口，对不对？”
“你……”乔云屹猛地抬头，鼻尖险些撞上江知寒的下巴。
营灯的光落在江知寒眼底，映出清晰的自己，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调侃，只有全然的温和与耐心。
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喉结滚动了两下，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并非土生土长的星际人，而是来自早已在星际历史中化作传说的古蓝星？
说自己的记忆里，没有飞行器与能源枪，只有钢筋水泥的城市和会在夜晚闪烁的万家灯火？
万一江知寒接受不了呢？这个念头像根细刺，轻轻扎在他心上。
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江知寒的指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握机甲操纵杆的薄茧，却总能给足他安全感。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男朋友，喜欢到怕自己的秘密会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没事。”江知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声音放得更柔，“不用急，你等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乔云屹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酸胀又温暖。
他听过无数句精心编排的情话，却觉得此刻江知寒这句平淡的承诺，是世间最动听的言语。
他重新靠回江知寒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腰，在心里悄悄做了决定：等回家，等他们熟悉的小别墅，他再把一切都说出来。
如果江知寒不能接受，那他就笑着送对方离开，从此在新蓝星守着两份记忆独自生活；
如果江知寒愿意留下，那他要把古蓝星的故事慢慢讲给他听，讲春天漫山的桃花，讲夏天冰镇的西瓜，讲那些只存在于他记忆里的、属于另一个星球的浪漫。
帐外的风轻轻吹动帆布，营灯的光晕随之摇晃，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静谧的夜色里，藏着一个关于跨越星际与时光的秘密。
“嗯，等回家，回家我再告诉你。”乔云屹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攥着睡衣的衣角，布料（纤维合成）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他在心里把最坏的结果推演了无数遍，大不了就是采集的样本不符合预期，大不了就是以后自己一个人在星际生活，反正他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不管最终是哪种结局，他都能扛住。
“好，等回家再告诉我。”江知寒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臂，轻轻将人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