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我,浅浅!
她看着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刚刚你吓死我了…
凌寒凝视着丁浅的眼睛。
那双眼睛猩红在慢慢消失,甚至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
没事了。他语气温柔。
少爷...
你怎么会有枪?”
“……”
凌寒没有回答。
他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朦胧、自称是丁浅的人,心脏却一寸寸冷下去。
太像了。
连嘴角无意识抿起的小动作,都和她受委屈时一模一样。
但他只是沉默地取出医药箱,坐在她身边。
动作轻柔为她包扎掌心上的伤口。
上面已经被她自己掐的血肉模糊。
疼...
她小声抽气。
凌寒没有抬头。
他突然问:浅浅,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怎么不见你戴啊?
我收起来了。
脱口而出,又急忙补充:
但后来弄丢了...
错了。
凌寒抬眼,目光如冰锥刺入她眼底:
她从来不过生日。”
“因为从小她的生日,都没有人记起过!
空气瞬间凝固。
攀上他的手臂:
少爷在说什么?我是浅浅啊...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装傻。
示弱。
凌寒看着那双与丁浅一模一样的、含着泪的眼睛。
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她足够了解,恐怕真的会被这以假乱真的表演所蒙蔽。
以为她的本格已经回归。
别装了。
凌寒冷冷甩开她的手:
丁、深。
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所有伪装瞬间褪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观察力不错嘛,凌少爷。
不及你演技精湛。
怎么发现的?
她歪着头,眼神里带着不甘:
我模仿得明明一模一样啊!
一模一样?
凌寒嗤笑一声: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眼里,根本就是错漏百出。
呵...呵呵...
低沉扭曲的笑声从她喉咙深处溢出:
真是...扫兴啊。
歪了歪头,颈骨发出细微的声。
背脊挺直得如同提线木偶,双手异常工整地交叠在膝上。
看来,你确实很爱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
“既然这样,我们谈谈?
凌寒听了,突然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拉开了如同对决般的距离。
谈谈?
凌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因为你根本不舍得她死。
的指尖用力的划过自己的脖颈,留下淡淡的红痕:
这颗心为你跳了这么多年——你舍得让它停么?
凌寒眼神锐利如鹰: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丁深”摊了摊手,动作流畅得仿佛这身体生来就由她掌控:
“只是通知你,游戏换主角了。现在这具身体,归我掌管。”
“你、休、想。”
凌寒一步踏前,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哦?”
“丁深”挑眉,毫无惧色,甚至带着点兴奋:
“想用强?你可以试试。”
她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语气甜蜜而恶毒:
“弄坏了这具你视若珍宝的皮囊,心疼的人可不是我哦。”
凌寒沉默着,下颌线绷紧成冷硬的弧度。
我猜对了,是不是?
她低笑,声音像毒蛇游走过冰面:
刚才你举枪的样子确实吓人,连我都被唬住了!
“可你后来明明察觉了,还为她包扎伤口,这么点伤口,你都心疼了,你怎么舍得让她死?”
我确实舍不得她死!
他忽然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压迫感:
但我更舍不得,让她活成你的傀儡。
丁深闻言话音陡然一转,抛出极具诱惑的筹码:
凌寒,换个角度想想看!有我在,丁浅才会真正变得无懈可击。
那些躲在暗处的虫子,那些觊觎你们的杂碎......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才是最适合你的爱人,不是吗?
凌寒问题直指核心:
“所以,这才是你存在的意义?”
她抬起眼,瞳孔里没有丝毫人类的温度,只有精密的算计:
“你心知肚明,那个废物,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
“根本活不过多少场风暴。琉璃堂的牵扯、贺沉的毒计,还有无数藏在阴影里的敌人……他们会把她,连带着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啃得骨头都不剩。”
凌寒沉默着,如同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眼神深邃。
“而我,可以成为你最完美的伴侣。我能窥探人性最深的黑暗,能为你铲平前路的一切障碍。”
“我们可以共同打造一个真正的帝国,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
她身体微微前倾,继续诱惑:
“把她身体的永久主导权交给我。你将得到绝对的掌控与永久的安宁。至于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近乎“仁慈”的弧度:
“可以像温室花朵一样,被安全地‘保护’在意识深处,不必再沾染一丝血腥。”
“这对我们三个,都是最优解。”
凌寒与那双非人的眼睛对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最优解?”
“把她关进自己内心的牢笼,由你这样一个以恐惧和绝望为食的存在来主宰一切,这就是你所谓的‘最优解’?”
“丁深”语气一滞,随即更加猖狂:
“是又如何?我才是能保护这具身体活下去的最强人格!”
“是吗?”
凌寒说:
“那为什么每一次你爬出来,都是在浅浅觉得快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
“那是她软弱!不敢面对现实!”
“哦?”
凌寒的冷笑淬着冰:
“那为什么你说你能建立帝国,却连独占这具身体的自信都没有,还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丁深”的嘴角微微抽搐,那抹得意的笑容开始僵硬。
他目光如炬,言语化作最终审判:
你根本不是什么最强人格,只是她心底恐惧豢养出的怪物!
闭嘴!你懂什么——!
丁深终于彻底破防,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啸:
“没有我,那个废物,早就死了。”
他猛然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如实质般笼罩而下:
“你从头到尾都搞错了一件事。”
“真正的废物,是你!”
凌寒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她强作镇定的脸:
你口口声声说比她强。
可你连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都不敢!只敢躲在她的后面!
他嗤笑一声:
你吹嘘的强大,不过是寄生在她伤口上蛆虫的把戏!
凌寒的声音陡然压下,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真正强大的存在,从不屑于谈判。”
“承认吧!你怕了!”
“我怕?”
“难道不是吗?”
你怕她变得坚强,怕她不再需要你这道阴影,怕自己这个靠吸食痛苦苟活的寄生虫,会彻底消失!”
丁深异常冷静:
“可笑,我只是在给你机会。”
“凌寒,你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根本护不住她!你需要我!”
凌寒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带着绝对的睥睨:
“我的女人,我自己护。外面的豺狼,我自己杀。”
“还轮不到你——一个靠吸食她痛苦苟活的怪物,来给我机会。”
他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丁深,你才是那个最可怜、最见不得光的......
“废!”
“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