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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城头,残阳如血。

白日里震天的战鼓与嘶吼早已沉寂,唯有凛冽的北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卷过城垛,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卷起城砖缝隙里尚未干涸的暗红血渍和焦黑的灰烬。那杆巨大的赤色梁字军旗,在暮色与风烟中猎猎翻卷,如同燃烧的火焰,宣告着这座饱经蹂躏的城池终于易主。

然而,这胜利的旗帜之下,空气却凝滞得如同铅块。庆功宴的喧嚣被刻意压抑在瓮城临时清理出的校场一角,篝火噼啪,肉香酒气弥漫,却驱不散弥漫在将领席间那无形的、沉甸甸的暗流。

徐天坐在靠近王茂章下首的位置。他身上那件崭新的、象征营指挥使身份的绯色武官袍服,浆洗得挺括,绣着代表品阶的熊罴补子,在篝火的跳跃下泛着生涩的光泽。这身袍子,是王茂章入城后,当着一众光州降官和梁军将领的面,亲手赐下的。一同赐下的,还有一句分量极重的任命:“光州新下,百废待举。徐天骁勇善战,屡立奇功,着即擢升光州防御使,兼领本州团练使,总摄光州军政,整饬防务,抚定流民!”

防御使!团练使!

从区区营指挥使,一跃成为执掌一州军政、拥有开府建牙之权的方面大员!名义上,光州之地,除王茂章这位淮南行营都统外,他便是最高主宰!

这份擢升,如同惊雷炸响在宴席之上。惊愕、艳羡、忌惮、猜疑…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徐天身上,复杂得如同蛛网。徐天自己,在那一刻,感受到的不是狂喜,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近乎窒息的压力。这身崭新的袍服,像是用无形的丝线织就,将他紧紧束缚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血腥气和硝烟味,提醒着他脚下是累累白骨堆砌的台阶。

此刻,他端坐席间,面前案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炙肉和浑浊的米酒。他没有动筷,只是微微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手中那杯微漾的酒液上,仿佛在凝视着杯中倒映的、城头那杆赤色大旗的残影。篝火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掩去了所有的表情,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

“徐将军!恭喜高升!贺喜高升啊!”一个谄媚的声音打破了徐天身侧的沉寂。光州降官中一个须发花白、穿着皱巴巴青色官袍的老者,端着酒杯,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身体几乎要躬到案几下面,“将军神威,阵斩朱瑾,光复州城,实乃我光州百姓再生父母!老朽代阖城父老,敬将军一杯!”

徐天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老者那张写满世故的脸。这张脸,在破城前的惶惶不可终日与此刻的谄媚逢迎之间切换得如此自然,令人作呕。他没有举杯,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张主簿客气。守土安民,分内之事。”

老者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笑容僵了僵,讪讪地退了下去。席间短暂的寂静后,更多的恭维如同潮水般涌来,目标无一不是这位新晋的光州防御使。

“徐将军年少有为,前程不可限量!”

“有将军坐镇光州,我等高枕无忧矣!”

“将军治军严明,爱民如子,实乃光州之福!”

这些话语,裹着蜜糖,内里却藏着试探的针尖。徐天只是听着,偶尔极其简短地回应一两句,目光却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越过眼前喧嚣的篝火和一张张或真或假的笑脸,投向城楼那巨大的、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幽深的门楼阴影。

那里,是汴梁副使陈襄的临时下榻之处。自石羊峪被王茂章变相软禁带回光州后,这位汴梁来的“上官”便如同一条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再未公开露面。但徐天知道,那双阴鸷的眼睛,从未停止过窥视。钱禄的血,朱瑾的头,还有他徐天骤然擢升的权势…这一切,都如同滚油,浇在汴梁某些人早已燃起的妒火上。来自帝都的报复,绝不会因暂时的沉寂而消失,只会酝酿得更加致命。

“大人,”杜仲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徐天身侧响起,带着酒气和浓重的血腥气。他换上了一套新的皮甲,但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依旧狰狞,独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亢奋与戾气,“这帮酸丁,聒噪得很!要不要属下…”

徐天微微抬手,止住了杜仲后面的话。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城楼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根冰冷坚硬的“人签”铁环。铁环的触感,是唯一能让他在这片虚假的喧嚣中保持清醒的东西。

“让他们说。”徐天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杜仲能听见,“耳朵听着,心里记着。光州…远未太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宴席边缘的喧闹。一名身着铁签营新制号衣、脸上带着新兵特有的紧张与亢奋的少年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徐天案前,单膝跪地,声音因为奔跑和激动而带着破音:

“报——!报防御使大人!盐场…盐场出事了!”

“盐场”二字,如同冰锥刺入徐天耳中!他霍然抬头,眼中瞬间爆射出两道锐利如刀的寒芒!所有的疲惫、伪装、疏离瞬间被一种深沉的警觉取代!盐场!那是他在这乱世安身立命、对抗一切明枪暗箭的真正根基!

“讲!”徐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力量,瞬间压下了周围所有的嘈杂。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带着惊疑不定。

少年兵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急声道:“是…是负责看管结晶池的刘三娃!他…他趁夜班看守换岗松懈,偷偷…偷偷用陶罐装了一罐刚滤出来的卤水!被…被石头哥当场抓住!人赃并获!石头哥让小的立刻来报,请大人定夺!”

偷卤水?!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光州新盐之利,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那雪白晶莹、毫无杂质的雪花盐,价比黄金!徐天将此视为禁脔,铁签营看守之严密,人所共知!竟有人敢偷盗核心的卤水?!

徐天的脸色,在跳跃的篝火映照下,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盐场的核心工艺,尤其是那经过“复式淋卤塔”层层过滤、即将结晶的浓卤,是绝对的机密!这不仅仅关乎财富,更关乎他能否迅速武装起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不仰人鼻息的力量!刘三娃…一个普通的灶户子弟,他偷卤水做什么?背后是谁?是城内那些不甘心的降官士绅?还是…汴梁那条毒蛇终于伸出了爪子?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气,从徐天身上弥漫开来。他缓缓站起身,那身崭新的绯色防御使官袍在火光下仿佛流淌着血光。他看也没看周围那些惊疑、探究、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只对那报信的少年兵吐出两个字:

“带路。”

城西盐场,夜色深沉如墨。白日里蒸腾的水汽和卤水的咸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形成一层薄薄的、带着盐粒的寒雾,弥漫在巨大的淋卤坑、青砖灶台和平整的结晶池之间。远处军营庆功宴隐约的喧嚣被高耸的盐仓土墙隔绝,更显得此地死寂。

几支插在木桩上的松明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噼啪的爆响,投下晃动的、扭曲的巨大阴影。火光勉强照亮了结晶池区域的一角。十几个被临时召集起来的灶户工匠和盐场守卫,瑟缩地围在火把光晕的边缘,脸上交织着惊恐、茫然和一丝兔死狐悲的凄惶。

圈子中央,跪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刘三娃。他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和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此刻却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个粗陶罐子歪倒在他脚边,罐口破裂,里面粘稠、浑浊、散发着浓烈咸腥气的卤水流淌出来,浸湿了他破旧的裤腿和冰冷的地面。卤水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光泽。

石头如同一尊铁塔,沉默地矗立在刘三娃身后。少年兵的脸上没有了在徐天面前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背叛点燃的、冰冷的愤怒。他手中的角弓并未张开,但腰间的横刀已然出鞘半尺,雪亮的刀锋在火光下反射着慑人的寒芒。另外几名铁签营的老兵,则按刀肃立四周,眼神锐利如鹰,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

压抑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区域,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刘三娃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远处军营模糊的喧嚣。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火光边缘的阴影被撕开,徐天的身影出现在盐场入口。他并未骑马,也未带大队亲兵,只有杜仲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那身崭新的绯色防御使官袍,在盐场昏黄摇曳的火光与冰冷的夜雾中,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暗红色泽,仿佛浸透了尚未干涸的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唯有那双眼睛,在扫过跪地的刘三娃和那滩流淌的卤水时,骤然凝聚起两点冰冷刺骨的寒芒,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浓重的夜色和压抑的气氛。

无形的压力如同冰潮般席卷开来!所有围观的灶户和守卫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绷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一步。连摇曳的火光似乎都在这股冰冷的威压下凝固了一瞬。

徐天走到圈子中央,在刘三娃面前站定。他的目光并未立刻落在那个抖成一团的少年身上,而是先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惊恐的面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盐,是光州的命脉,是铁签营弟兄用血换来的根基。守盐场,就是守我们的饭碗,守我们的命。”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脚下那滩被污染的、价值千金的浓卤上,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凌碎裂,“现在,有人把手伸进来了。想断我们的活路。”

他的目光,终于如同实质的枷锁,落在了刘三娃低垂的、沾满泪水和泥污的脸上。

“刘三娃。”徐天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抬起头来。”

刘三娃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鞭子抽打,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恐惧抬起了头。火光下,他稚嫩的脸上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充满了绝望。

“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我…我就是…就是鬼迷心窍…想…想弄点卤水…自己…自己试试…没…没想偷盐…真没想偷盐啊…”他语无伦次,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蜷缩起来。

“自己试试?”徐天重复了一遍,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用结晶池里、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出盐的浓卤…自己试试?”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火的利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说!谁指使你的?!偷卤水给谁?!”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血腥煞气!刘三娃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魂飞魄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体瘫软在地,只是拼命摇头:“没…没人指使…真的…是我自己…自己糊涂…大人饶命…饶命啊…”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徐天眼中戾气一闪。他没有再看刘三娃,目光转向肃立一旁的石头,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心寒的平静:“石头。”

“在!”石头挺直胸膛,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老规矩。”徐天只说了三个字。

石头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执行军令的决绝和复仇快意的光芒。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横刀!雪亮的刀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弧!同时,一步上前,左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刘三娃的右手腕,不顾其杀猪般的哭嚎挣扎,狠狠将其按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不——!大人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刘三娃在极致的恐惧中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是…是城南‘醉仙楼’的孙掌柜!是他!是他让我偷的!说…说只要一罐卤水…就…就给我娘治病!给我五贯钱!大人!饶命啊!是他逼我的!”

“醉仙楼…孙掌柜?”徐天眼中寒光爆射!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条名为“汴梁”的毒蛇盘踞的巢穴!这“醉仙楼”,正是陈襄入城后,其手下亲兵胡彪等人频频出入之地!是汴梁势力在光州的一个明晃晃的据点!

好!好得很!爪子终于露出来了!

“石头。”徐天的声音如同冻结的寒冰。

石头高举的横刀停在半空,刀尖微微颤抖,等待着命令。

徐天的目光掠过刘三娃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掠过那滩被践踏的珍贵卤水,最后,落回到石头那张年轻却写满杀气的脸上。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根冰冷坚硬的“人签”铁环,被他从腰间解下,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幽暗而怨毒的光泽。

“规矩,不能破。”徐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残酷,“偷盗军资核心,形同资敌。按我铁签营军规…”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瘫软如泥的刘三娃,“当穿签示众!”

“不——!”刘三娃发出绝望的嘶嚎。

徐天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围观的灶户工匠和守卫,声音陡然提高,如同冰冷的宣告,响彻整个死寂的盐场:“但念其年幼无知,受人蛊惑,且供出主谋…可免死罪!”他手中的“人签”铁环猛地指向刘三娃被石头死死按在地上的右手,“穿其右掌!悬于盐场辕门三日!以儆效尤!”

“是!”石头再无迟疑,眼中厉色一闪!手中横刀刀背翻转,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刘三娃那只摊开的、沾满泥污卤水的右手手背!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清脆到恐怖的骨裂声骤然炸响!

“嗷——!!!”

刘三娃的惨嚎声瞬间拔高到非人的频率,如同被踩断了脖子的鸡!他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反弓,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那只被砸中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背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血肉模糊,几根断裂的惨白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摇曳的火光下!鲜血混合着卤水,汩汩涌出!

这地狱般的景象,让所有围观的灶户工匠和守卫脸色煞白如纸,几个胆小的直接弯腰呕吐起来!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徐天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上前一步,蹲下身,不顾刘三娃撕心裂肺的惨嚎和身体的剧烈痉挛,将手中那根冰冷的“人签”铁环,尖端对准了那只血肉模糊、骨断筋折的右手掌心!

“噗嗤——!”

铁环尖锐的尖端,带着一种残酷的精准,狠狠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皮肉和碎裂的掌骨缝隙!从手背的伤口处贯穿而出!

“呃啊——!!!”刘三娃的身体猛地一挺,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因剧痛而失声的惨嚎,随即双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徐天面无表情地将铁环拔出,带出一溜血水和碎肉。他将沾满鲜血的铁环在刘三娃破烂的衣襟上随意擦了擦,然后抛给旁边一名脸色发白的老兵:“吊起来。挂三日。”

“是…是!”老兵颤抖着接过那根冰冷的凶器。

徐天站起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周围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那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头,身体抖如筛糠。

“盐场,是铁签营的命!也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徐天的声音在死寂的盐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谁再敢动歪心思,伸手…这就是下场!断手!穿签!吊死!”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带上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杀意:“至于那个‘醉仙楼’的孙掌柜…还有他背后的人…”

徐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盐场高耸的土墙,遥遥投向光州城灯火阑珊的南城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

“杜仲!”

“在!”杜仲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步上前,独眼中凶光爆射。

“点一队兵!随我去‘拜会’一下那位孙大掌柜!”徐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杀伐,“本官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狗胆,敢把爪子伸进我的盐场!”

“得令!”杜仲狞笑一声,转身便走,步伐带着迫不及待的凶悍。

徐天最后看了一眼那滩被彻底污染、再无价值的浓卤,又瞥了一眼被老兵拖向辕门、如同破布口袋般昏死的刘三娃。盐场的寒雾似乎更重了,带着浓烈的血腥和卤水的咸腥,冰冷地包裹着他崭新的绯色官袍。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踏入盐场浓重的夜色之中,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

盐场死寂,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辕门方向隐约传来的、铁环穿透皮肉悬挂于木桩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冰冷的夜风中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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