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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大学西苑,顾颉刚教授的寓所。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青砖灰瓦,爬满藤蔓,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古朴而宁静。小院种着几丛竹子,一张石桌,几个石凳,颇有文人雅士的意趣。

陈朔下午三点准时抵达。他今天特意换了身深蓝色长衫,手里提着两盒苏州的明前龙井——顾先生是苏州人,好茶,这是顾文渊提供的重要信息。

开门的是个年轻学生,约莫二十岁上下,戴着眼镜,神色恭谨:“请问是张明轩先生吗?”

“正是在下,前来拜访顾先生。”陈朔递上名片。

“先生请进,老师在书房等候。”

穿过种满花草的小院,进入客厅。客厅布置简朴,却处处透着书卷气——四壁都是书架,线装书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墨香。墙上挂着一幅顾颉刚自己的字:“实事求是”。

“顾先生正在整理讲义,请张先生稍坐片刻。”学生奉上茶,退了出去。

陈朔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那些书籍。《古史辨》、《秦汉的方士与儒生》、《中国上古史研究》……都是顾颉刚的代表作。他抽出一本《古史辨》,翻开扉页,上面有作者的亲笔题字:“疑古而不废古,求真而不断根。与诸君共勉。”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清瘦的老人缓步下楼,约莫六十岁,穿着灰色长衫,头发花白,但眼睛很亮,透着学者的睿智。

“张先生,久等了。”顾颉刚的声音温和,“听说你是从上海来的商人,对历史文化有兴趣?”

陈朔恭敬行礼:“顾先生好。晚辈张明轩,确实做些小生意,但自幼喜欢读书,尤其仰慕先生的史学造诣。此次来金陵,冒昧拜访,还望先生见谅。”

“坐,坐。”顾颉刚在主位坐下,“喜欢读什么书?”

“最近在读先生的《古史辨》。”陈朔说,“先生提出‘层层累积造成的中国古史’说,认为古代历史是后人一层层附加而成,这个观点振聋发聩。”

顾颉刚眼睛微亮:“哦?你读懂了?”

“不敢说懂,只是有些粗浅理解。”陈朔谦逊地说,“先生认为,我们要用怀疑的精神看待古史,但不是全盘否定,而是要通过考据,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

“说得好。”顾颉刚点头,“那你觉得,这种怀疑的精神,只适用于古代史吗?”

问题突然变得尖锐。陈朔知道,这是顾颉刚在试探他的思想深度。

“晚辈认为,”陈朔谨慎措辞,“怀疑的精神,求真务实的态度,适用于一切领域。不仅历史,现实也需要这种精神——不被表象迷惑,不盲从权威,要自己思考,自己判断。”

顾颉刚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这话在当下,有些危险啊。”

“真理往往都是危险的。”陈朔说,“但正因为危险,才更需要有人去追求。”

两人对视。书房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

“张先生,”顾颉刚换了个话题,“你说你是商人,做什么生意?”

“丝绸生意。苏州的丝绸,运到各地销售。”

“苏州……”顾颉刚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老家也是苏州。可惜,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听说现在上海、苏州,都成了孤岛。”

“是。”陈朔说,“但生意还是要做,生活还是要继续。”

“是啊,生活要继续。”顾颉刚叹息,“可有些东西,不能因为生活要继续就放弃了。比如气节,比如良心。”

话题渐渐深入。

陈朔知道时机到了。他放下茶杯,诚恳地说:“顾先生,实不相瞒,今天拜访,除了请教学问,还有一件事想与先生商量。”

“请讲。”

“金陵各界有识之士,正在筹备一个‘文化救国协会’,旨在团结文化界人士,传承中华文化,弘扬民族精神。”陈朔说,“我们希望邀请先生担任协会的名誉会长。”

顾颉刚没有立即回应。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竹子,良久才说:“这类组织,现在有很多。有的真心救国,有的另有所图。张先生,你代表的是哪一方?”

“晚辈代表的是所有真心救国的中国人。”陈朔说,“这个协会,没有政治倾向,不隶属任何党派,唯一的宗旨是保护中华文化,凝聚民族精神。”

“没有政治倾向?”顾颉刚转身看他,“在这年月,可能吗?”

“困难,但可以尝试。”陈朔说,“关键在于,协会由谁主导,做什么事。如果主导者是一批有公信力的学者,做的事是保护古籍、研究历史、培养青年,那么政治倾向就可以降到最低。”

顾颉刚走回座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不需要先生做具体工作,只需要先生的名字,先生的影响力。”陈朔说,“有先生坐镇,协会就有了公信力,就能吸引更多真正的学者加入,而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

“那具体工作谁来做?”

“我们正在组建一个理事会,计划邀请金陵大学、中央大学、金陵师范等高校的教授,以及文化界、艺术界的代表。”陈朔说,“具体事务由理事会负责,先生只需在重大问题上提供指导。”

顾颉刚沉思良久。陈朔没有催促,安静等待。

最后,顾颉刚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个协会,与联统党是什么关系?”

陈朔心中一凛。顾颉刚果然敏锐,直接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协会有联统党的朋友参与,也有其他各界人士。”陈朔如实说,“我们不排斥任何真心救国的力量,但协会本身是独立的,不隶属于任何党派。”

“但资金呢?场地呢?这些都需要支持。”

“资金来自各方捐赠,场地正在协商。”陈朔说,“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的领导者。这个人必须学术地位崇高,政治立场中立,爱国之心纯粹。放眼金陵,只有先生您最合适。”

这是实话,也是最高的恭维。

顾颉刚再次沉默。窗外传来鸟鸣声,清脆悦耳。

“张先生,”老人终于开口,“我今年六十一岁了,身体不好,精力有限。但你说得对,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我可以答应挂名,但有三个条件。”

“先生请讲。”

“第一,协会必须真正独立,不能成为任何党派的工具。”顾颉刚语气严肃,“第二,协会的活动必须纯粹是文化学术活动,不搞政治宣传。第三,协会的账目必须公开透明,每一分钱用在什么地方,都要有记录。”

“这三个条件,我们完全接受。”陈朔郑重承诺。

“那好。”顾颉刚点头,“另外,我推荐两个人。一个是中央大学的马寅初教授,他是经济学家,有社会影响力,可以担任副会长。另一个是金陵画院的徐悲鸿先生,他是艺术界领袖,可以负责艺术方面的工作。”

“感谢先生推荐。”陈朔说,“我们会尽快拜访这两位先生。”

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临走时,顾颉刚送陈朔到门口,忽然低声说:“张先生,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想知道。但我看得出,你不是普通商人。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只希望,你的选择对得起这片土地,对得起这个民族。”

“先生放心。”陈朔深深鞠躬,“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离开顾颉刚寓所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金陵大学的梧桐大道上,落叶金黄,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走过,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美好。

但陈朔知道,这宁静是脆弱的。影佐祯昭的眼睛,正盯着这片校园,盯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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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傍晚,中山北路,原国民政府外交部大楼。

这里现在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旭日国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另一块是“对华特别战略课”。大楼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便衣特务在周围街道游弋。

三楼会议室,窗帘紧闭,只有投影仪的光束在墙上跳动。

影佐祯昭站在幕布前,手里拿着教鞭,正在讲解。台下坐着十几个军官和文职人员,都是“对华特别战略课”的核心成员。

“这是我们从申城小野寺大佐留下的资料中整理出的‘辰砂行为模式分析’。”影佐指着幕布上的图表,“请大家注意这几个关键特征。”

幕布上显示着几个关键词:非对称思维、认知操纵、社会工程、镜像构建。

“辰砂最大的特点,是他不按常规出牌。”影佐说,“当我们在军事上围剿时,他在经济上反击。当我们在经济上封锁时,他在心理上渗透。当我们在心理上施压时,他在社会上构建替代网络。”

他切换幻灯片,出现一张复杂的网络图:“这就是他在申城构建的‘镜像城市’雏形。注意,这不是一个秘密组织,而是一个替代性社会系统——有自己的经济交换方式,自己的信息传播渠道,自己的价值认同标准。”

一名年轻军官举手:“影佐大佐,这种系统真的存在吗?听起来像是理论推演。”

“它存在。”影佐肯定地说,“而且正在发挥作用。在申城,我们的统治表面上稳固,但地下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市民不再完全相信官方信息,不再完全依赖官方渠道,他们开始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选择。”

“这很危险。”另一名军官说。

“非常危险。”影佐点头,“因为这动摇的不是我们的军事控制,而是我们的统治合法性。当人们不再相信你说的话,不再认可你的规则,你的统治就只剩暴力一种手段。而纯粹依靠暴力的统治,是无法长久的。”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投影仪风扇的嗡嗡声。

“所以,”影佐继续说,“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抓捕一个叫‘辰砂’的人,而是去破解他构建的这种模式。我们要找到这种模式的弱点,找到阻止它扩散的方法。”

他切换到最后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个问句:“如果辰砂来到金陵,他会做什么?”

军官们开始讨论。

“他会继续构建‘镜像城市’。”

“他会渗透文化教育界。”

“他会与联统党合作。”

“他会……”

影佐听着,不时点头。等讨论声渐歇,他才开口:“你们说得都对,但还不够深入。请思考一个问题:在申城,辰砂的核心武器是什么?”

“是经济手段?”有人猜测。

“是情报网络?”另一人说。

“是心理战术?”

影佐摇头:“都不是。或者说,这些都是工具。他真正的核心武器,是思想。”

他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暮色中的金陵城:“这座城市与申城不同。申城重商,金陵重文。在这里,最有力的武器不是金钱,不是枪炮,而是思想,是文化,是话语权。”

“所以他会争夺文化领导权?”

“一定会。”影佐说,“而且他已经开始了。”

他回到桌前,拿起一份报告:“今天下午,我们的人观察到,一个从上海来的商人,拜访了顾颉刚。这个商人叫张明轩,表面身份是华昌贸易公司经理。但有趣的是,我们的情报显示,华昌贸易公司确实存在,但真正的张明轩三年前就病故了。”

“冒名顶替?”

“可能性很大。”影佐说,“更有趣的是,这个‘张明轩’离开顾颉刚寓所后,又去了联统党周明远的秘密联络点。虽然只停留了二十分钟,但足以说明问题。”

军官们神色凝重起来。

“大佐,需要抓捕吗?”

“不。”影佐说,“现在还太早。我们要放长线,看他到底想做什么,看他与哪些人接触,看他如何布局。”

“但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他真是辰砂……”

“如果他真是辰砂,那就更不能轻易动手。”影佐说,“辰砂最擅长的,就是在你动手时,让你打中的只是他的影子。我们要等,等到他布局完成,等到所有棋子都暴露在棋盘上,然后再……”

他没有说完,但手势很明确——一网打尽。

“另外,”影佐补充道,“加强对文化界的监控。顾颉刚、马寅初、徐悲鸿、胡适之……这些有影响力的人物,都要重点监控。还有,查清楚‘文化救国协会’的筹备情况。联统党想通过这个协会扩大影响力,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需要采取行动吗?”

“暂时不需要。”影佐说,“有时候,让对手先行动,反而能看清他们的意图。但要做好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就要果断出手。”

会议结束,军官们陆续离开。影佐独自留在会议室,站在金陵城区图前,目光在几个关键位置来回移动。

夫子庙、金陵大学、颐和路、中山北路……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颐和路的一个点上。那里标着一栋小楼,备注是“德国商人住宅,现租给上海商人张明轩”。

“辰砂,”影佐低声自语,“你终于来金陵了。那么,我们的第二局棋,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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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颐和路安全屋。

陈朔正在书房整理今天的拜访记录,苏婉清敲门进来,脸色凝重。

“出事了。”她说,“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影佐今天召开了内部会议,重点讨论了‘辰砂行为模式’。而且,他们已经注意到‘张明轩’这个身份。”

陈朔并不意外:“具体知道多少?”

“他们知道张明轩已经病故,怀疑你是冒名顶替。但还没有确认你的真实身份。”苏婉清说,“另外,他们加强了对顾颉刚等文化界人士的监控。你今天的拜访,已经被记录在案。”

“动作真快。”陈朔放下笔,“看来影佐的对华特别战略课,工作效率确实很高。”

“要不要换个住处?”

“暂时不用。”陈朔说,“现在换,反而会引起更大怀疑。我们就以‘张明轩’的身份正常活动,但要更加小心。”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色中的街道。几盏路灯昏黄,偶尔有巡逻兵走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

“婉清,”他忽然问,“如果你是影佐,下一步会怎么做?”

苏婉清想了想:“既然怀疑你的身份,但又不能确定,最好的办法是试探。可能会派人接近,可能会设置陷阱,可能会从你接触的人入手。”

“说得对。”陈朔点头,“所以我们要将计就计。既然他想试探,我们就给他一些‘信息’,但不是真实信息,而是我们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你要误导他?”

“是的。”陈朔回到桌前,开始书写,“我们要为影佐准备一份‘人物画像’——张明轩,上海商人,有些文化修养,有些爱国情怀,想在金陵做些文化生意,顺便结交些文化界朋友。他可能有些背景,但背景不深;可能有些目的,但目的不明确。”

“这样模糊的形象,反而更可信。”

“对。”陈朔说,“一个完全清白的人,在当下反而不正常。一个有些模糊、有些可疑但又抓不住把柄的人,才是正常的。”

他写完了,将纸递给苏婉清:“明天开始,我们的言行要符合这个画像。与人交谈时,可以适当流露对时局的忧虑,但不要过激;可以表达爱国情怀,但不要具体;可以谈论文化救国的想法,但不要涉及政治。”

“我明白了。”苏婉清接过纸,“那与联统党的合作呢?”

“继续推进。”陈朔说,“但要注意分寸。我们要让影佐看到,张明轩确实在与联统党接触,但接触的内容主要是文化商业合作,而不是政治密谋。”

“这需要精细的把握。”

“所以需要你协助。”陈朔看着她,“婉清,在金陵,你就是我的另一双眼睛,另一只耳朵。你要观察所有细节,分析所有异常,提醒所有危险。”

苏婉清点头,眼神坚定:“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三长两短,约定的暗号。

是顾文渊。

陈朔示意苏婉清去开门。片刻后,顾文渊匆匆上楼,神色有些紧张。

“陈朔同志,有紧急情况。”他说,“周明远刚才通知我,影佐的人今天约谈了他。”

“约谈?”

“名义上是‘为了周明远在金陵的文化活动’,实际上是警告。”顾文渊说,“影佐明确表示,对‘文化救国协会’的筹备高度关注,要求周明远将所有筹备情况如实汇报,所有活动都要事先报备。”

“周明远怎么回应?”

“他答应会配合,但内心很不安。”顾文渊说,“他让我转告你,合作要更加谨慎,所有接触都要通过安全渠道,所有活动都要有合法掩护。”

陈朔沉思。影佐这一手很高明——不是直接禁止,而是要求报备。这样既显示了控制力,又给周明远施加了压力,还能通过报备掌握情报。

“周明远还说,”顾文渊继续道,“影佐特别问到了你。问最近是否接触过来自上海的文化界人士或商人。”

“他怎么回答?”

“他说确实接触过一些,但都是正常的文化交流和商业合作。”顾文渊说,“影佐没有深究,但周明远感觉,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意料之中。陈朔并不慌张。

“顾文渊同志,你回去告诉周明远,我们的合作继续,但方式要调整。”陈朔说,“所有公开活动,都严格按程序报备。所有私下接触,都要加倍小心。另外,尽快安排我与马寅初、徐悲鸿先生的会面。”

“马先生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下午三点,在中央大学他的办公室。”顾文渊说,“但徐先生那边有点麻烦。他最近很少见客,尤其是陌生人。”

“为什么?”

“徐悲鸿先生最近情绪很低落。”顾文渊说,“他的很多学生去了前线,有些牺牲了。他自己也想上前线,但年龄和身体不允许。这种无力感,让他很痛苦。”

陈朔理解这种痛苦。一个艺术家,在国难当头时,看着年轻人浴血奋战,自己却只能留在后方,那种煎熬可想而知。

“那就先见马先生。”陈朔说,“徐先生那边,再想办法。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接近他。”

“什么方式?”

“艺术。”陈朔说,“徐先生是画家,最看重的是艺术。如果我们能举办一场有意义的艺术活动,也许能打动他。”

顾文渊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联统党本来就想办一场‘抗战美术展’,正在征集作品。如果能邀请徐先生担任评委会主席,他可能会感兴趣。”

“那就这么办。”陈朔说,“你回去和周明远商量,尽快启动这个画展的筹备。记住,要突出‘艺术救国’的主题,但不要过于政治化。”

“明白。”

顾文渊离开后,夜已深。陈朔站在书房窗前,望着金陵的夜空。天上没有星星,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申城,他的对手鹈饲浩介,一个执着于解开谜题的认知战专家。在金陵,他的对手是影佐祯昭,一个懂得让对手自己走进陷阱的战略家。

这场较量,将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

但陈朔心中没有畏惧,反而有一种奇特的兴奋感。就像棋手终于遇到了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每一步落子都要深思熟虑,每一个决策都要权衡再三。

这才是真正的博弈。

苏婉清端来宵夜,看他站在窗前出神,轻声问:“在想什么?”

“在想影佐。”陈朔说,“在想他会怎么出招,我们又该怎么应对。”

“你有答案了吗?”

“还没有。”陈朔转身,“但我有一个原则:不被动应对,要主动布局。不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要牵着对手的鼻子走。”

“怎么做?”

“从明天开始。”陈朔说,“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加快推进‘文化救国协会’的筹备,争取在两周内正式成立。第二,启动‘抗战美术展’,吸引徐悲鸿等艺术界人士参与。第三……”

他顿了顿,说出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要在金陵,播下第一颗‘认知种子’。”

“什么种子?”

“一个故事。”陈朔说,“一个关于这座城市,关于这里的人,关于希望和抵抗的故事。这个故事要足够简单,足够动人,能够口口相传,能够深入人心。”

苏婉清明白了。这就是陈朔最擅长的——不是用枪炮作战,而是用故事作战;不是用暴力征服,而是用人心征服。

“故事的内容呢?”

“还在构思。”陈朔说,“但核心是: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光也不会消失。它可能很微弱,可能隐藏得很深,但它一直在那里,等待被发现,被传递,被放大。”

窗外,夜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

在这座千年古都的夜色中,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

而战争的第一枪,将是一个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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