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扑倒的瞬间，凌颜左手猛地拽住他肩甲，整个人被带得一晃，右掌却始终贴在青铜门上。她的混沌灵根还在震，像有股热流在经脉里冲撞。她咬牙喊出两个字：“别松！”
风挽月反应极快，指尖一弹，一张符纸拍在门边阵纹处。符纸燃起淡青光，稳住了即将溃散的禁制。玉珩借力撑地，左手重新按上青铜门，三人掌心再次贴合。
他们没说话，但心里都清楚——再差一步，就全完了。
凌颜闭眼，脑海中只有三个字：同生共死。不是为了变强，不是为了机缘，只是想活着一起走出去。她感觉体内灵力开始流动，混沌灵根自发共鸣，风挽月的灵气泛起柔和波动，玉珩的血脉之力如潮水般涌出，三股力量在门心交汇。
轰！
青铜门剧烈震动，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金光从里面冲出，直破浓雾。地面还在塌陷，碎石滚落悬崖，可那道门，终于开了。
三人踉跄一步，跌入门内。
眼前是一片悬浮于虚空的残殿，四周无边黑暗，唯有中央一座白玉莲台静静漂浮。台上三滴液态光华缓缓流转，像是液体，又像火焰，在空中轻轻跳动。
凌颜喘了口气，低声说：“先天道源露。”
风挽月皱眉：“这东西……能拿吗？”
“不能强取。”凌颜摇头，“它认主。心境不纯，体质不符，靠近就会被反噬。”
玉珩握紧剑柄：“那怎么办？等它自己选？”
话音刚落，奇兽幼崽从凌颜空间里蹦出来，落在她肩头。它仰头轻鸣一声，颈间护心铃叮当响了三下。
那一瞬，三滴道源露同时颤动。
接着，它们分离，化作三道流光，分别射向三人眉心。
凌颜只觉得一股暖流灌入识海，混沌灵根轰然震荡，仿佛被重新洗练。她体内经脉扩张，灵力运转速度翻倍，连带着空间里的灵泉都开始加速蒸腾。
风挽月浑身一震，脸上泛起粉金光泽，手指微微发烫。她低头看掌心，发现原本普通的符纸边缘竟浮现出细密金纹，像是被什么力量浸染过。
玉珩站在原地没动，可他手中的玄月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他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银光，那是玉家血脉彻底觉醒的征兆。
三人齐齐睁眼，气息节节攀升。
还没等他们适应，外界忽然传来异动。
金柱贯天。
一道通天金光从秘境上方冲出，撕裂云层，百里可见。各大宗门纷纷惊动，长老们推演天机，却发现源头模糊不清。有人冷笑，有人惊叹，更有邪修首领猛然睁开眼，盯着金光方向，低语：“混沌灵根……果然在她身上。”
消息一夜传开。
“三人得道源”的传言迅速蔓延。某大宗掌门摔了茶杯：“谁让他们进的秘境？”另一隐世老怪冷笑：“盯紧点，别让人捷足先登。”
而此刻，秘境内。
凌颜迅速启动空间屏障，将三人笼罩其中。灵泉之力缓缓流淌，帮风挽月和玉珩压制体内躁动的能量。她自己也在调息，混沌灵根的变化让她感知更敏锐，甚至能隐约“看见”未来某些机缘的线索。
风挽月盘膝坐在地上，手中捏着一张新画的符。金纹在纸上若隐若现，她试着注入灵力，符纸竟自行燃烧，释放出比以往强三倍的雷光。
“我好像……懂了。”她笑了一下，“原来炼符还能这样。”
玉珩站在莲台边缘，剑尖轻点地面。他没说话，可剑意比之前凌厉太多。一缕银色气流缠绕剑身，像是活了过来。
凌颜收起屏障，看了眼逐渐崩解的天空。秘境正在消失，断崖裂隙一点点闭合，归源之扉也开始缓缓合拢。
“该走了。”她说。
风挽月起身拍了拍衣服：“我还想多待会儿，这感觉太爽了。”
玉珩把剑收回鞘中：“再不走，下次进来就得靠砸门。”
三人并肩走向出口，身后金光渐弱，残殿慢慢沉入黑暗。青铜门彻底关闭的那一刻，整片空间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他们站在原地没动。
刚才那一战，那一门，那一滴道源露，全都真实发生过。他们的体质变了，修为涨了，悟性提升了，连带着对未来的把握也更强。
外面已经乱了。
但他们很静。
凌颜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她炼器炉器灵所化。她知道，这一波机缘不会没人注意到。但她也不怕。
风挽月伸手拉住她的袖子：“接下来去哪儿？”
“先回宗门。”凌颜说，“有些事，得让所有人知道。”
玉珩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青铜门。他嘴角微扬，没说话。
三人踏出最后一步，脚下路径仍在，可四周雾气已稀薄许多。秘境寿命将尽，通道随时可能断裂。
凌颜忽然停下。
她抬头看天。
一道飞剑正划破云层，速度快得异常，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剑尾拖着红光，是执法堂的紧急传讯令。
风挽月眯眼：“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玉珩冷笑：“不是来接我们的。”
凌颜握紧玉佩，声音很轻：“是来查‘擅自开启核心禁地’的。”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慌。
他们现在不一样了。
风挽月把最后一张符塞进袖中，笑嘻嘻地说：“要不咱们躲一下？”
凌颜摇头：“不用躲了。”
玉珩抽出剑，剑身银光流转：“让他们看看，是谁惹不起。”
飞剑越来越近，红光映在三人脸上。
凌颜往前走了一步，站得笔直。
她的混沌灵根还在跳，像是在笑。
飞剑离他们只剩百丈距离，剑尖指向地面，准备降落。
凌颜抬起手，掌心朝上。
一道金纹从她手腕蔓延到指尖，那是道源露留下的印记。
飞剑悬停半空，剑身微颤。
上面的人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