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会,又对高武说道:“高将军,将赵昭仪还有朝容送回宫。”
语毕,就抱着谢滢琅离开。
赵纤瑶双脚发软,在差点摔倒时被木梨扶住,憋了一天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汪汪涌出,果然,无论她如何努力,都赢不了他的心。便是她允诺助他铲除赵世坤,也换不来他的回应。
高武瞪着朝容,他并非气她破坏了什么,而是这样一来,那人又得重回唐宫。如此鲜艳的一个女子,陷在牢笼内,真不值。
李扶渊脚步飞快,很快就进入寺中后院。如清原本率着一众姑子在庭院中等候,见到这一幕,纷纷垂下头。谢滢琅也是尴尬到极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赶紧放我下来。这是在感业寺,成何体统?”
体统,此时此刻,他岂会在意这些?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
片刻,他踢门而入,进了须空的禅房,室内仅有他们二人,谢滢琅尖叫,“你来寻我做什么?都进了感业寺了,你还想如何?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你滚……”
片刻,他就吻了上来,,肆意掠夺,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推开他分毫,不知不觉,眼中竟蓄满泪水,见她落泪,李扶渊这才将她放开,声音也跟着柔软起来,“滢滢,我后悔了。我是来接你的——”
话刚落下,眼前骤然寒光乍现,谢滢琅拔下发簪,朝他胸口扔了过去,李扶渊眼疾手快地躲过,趁这空隙她奔出房门,奋力朝寺中大堂奔去。
深夜,月光皎皎,皓宇清明,是冬天里难得的晴朗。她一弱女子,又能跑多远,刚进了大堂,身后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李扶渊还带着惊鲵卫,他看着她,眸光残忍,叫她心有余悸,就听他呵斥,“子忠,你率人守在这大堂几百米以外,哪个尼姑敢过来,格杀勿论。”
“喏。”
张子忠领人纷纷退下,片刻,整个大堂只有他们二人。
李扶渊脚步急促,冲到谢滢琅身边将她拉进怀里,片刻,狠狠地吻住她的脸颊。
谢滢琅捶打他的后背,青年却将她往胸膛一搂,二人拉扯间,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他猛地伸手,右臂一揽,将她的身子勾了过来,抱在怀里。
大堂烛火摇曳,那双深沉胜潭的眸子凝视着她,一尊尊佛像呈现在他身后的上空,他的目光带火,她身上的清香令他欲罢不能。
谢滢琅有些恍惚,本打算推开他起身时,李扶渊却用力按下,将她压在平地,他欺身朝下,对上她近在咫尺的星眸,“你要去哪里?”
他的呼吸声洒在她脸上,叫她脸上染上一抹红霞,彷徨的星眸荡漾出无助的娇美,她就躺在地上,瞪着他,“你管我作甚,你不是不相信吗?”
佛像庄严,香烟扑朔,她就如一尊白玉观音在他身下徜徉,迷离了李扶渊的双眼。
他扣住她的双手,因为方才的拉扯与挣扎,她的轻衫已经松动,露出莹润的雪肌,他咽了咽口水,就想在神佛的见证下,和她共赴云雨。
片刻,他抬起头,眼神残忍而深情,“是你不愿来感业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从今往后,你不能后悔,就算以后你想离开我,我也不让你如愿。”
“从此,生死同穴,魂魄相缠,哪怕山崩川竭,也必十指相扣。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语气极重,谢滢琅听得不解,又有些喜悦,他还是舍不得自己。一切怒意,化为软绵绵的一句,“扶渊,你这是?”
他气喘吁吁,“我气你。”
她的小手搭在他的脸庞上,有些哀伤,“我知你无法舍弃我,就如我无法舍下你一般。你可知你要再不来,我就真的落发为尼了。”
“你敢?若如清真敢给你剃度,我就杀了她。”
谢滢琅一怔,他说话莫名其妙,待她启口时,他又狠狠地吻上来,如汹涌的波涛漫过她的身子。
她开始慌张,这是在感业寺,还是在人人上香的大堂,上有佛祖,下有那么多姑子,他怎能这般放浪形骸?
“李扶渊,你疯了。”谢滢琅有些害怕,“佛门净地,你怎能如此对我?”
他目光凶狠,“为何不能?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天经地义。今日就算神佛降罪,鬼魅低语,朕也要叫他们知晓,哪怕日后天崩地裂,朕也要逆天而行,和你纠缠至死。”
她尖叫起来,嘴唇被他含住。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身为天子的他,居然在佛祖面前……
她拥住他,眼看着身上的外衫和襦裙被他一件件撕开,扔于一旁。片刻,随着李扶渊的疯狂,她就如一朵被风雨揉皱的红莲,不断停摆晃荡,虽累,但也欢喜。
片刻,他的声音动情与愉悦,“滢滢,今日连佛祖都为我作证,你是我的。”
他的话听起来轻浮,但眸光却是那样的认真。以至于叫她以为,他们真的不会再分开。
她的脸颊早已香汗淋漓,肩胛已被他吻得嫣红,可她仍旧摇摇头,他再也忌惮,开始更进一步的掠夺。
月光早已羞到不行,哪里敢照进大堂。就连香案上的红烛也不知何时被风吹灭,只有那一樽樽古板的神像还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地上交融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李扶渊冒着天下大不讳,在皇家寺院里宠幸心爱的女子。落在旁人的眼中,简直是世俗不容。可他从来都是勇于打破常规之人,懒得理会旁人怎么想。只盼能和谢滢琅缠绵到天亮。
赵纤瑶回宫后,卧躺在榻上,木梨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叹了口气。为何娘娘的命运总是一波三折,难不成真如预言所传,那谢滢琅真是她命中的煞星?
“木梨,你打听到了吗?皇上抱着那个女人,究竟去了何处?”
“奴婢也不知,那些惊鲵卫口风紧得很,便是奴婢用重金相邀,他们也闭口不谈。”木梨语气十分无奈。
赵纤瑶点点头,如今只能等李扶渊回宫,在做打算了。
谢滢琅醒来时,只觉浑身痛到极点,她一丝不挂,脸上却火辣辣的,李扶渊正覆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耳朵。
她有些慌,“什么时候了?”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要抓紧时间。”他意有所指,脸色潮红,片刻,他又带着她一起燃烧。
谢滢琅目光似浸水的葡萄,环顾周边的每一樽佛像,每一片飘扬的帆布,甚至传来的风声,它们仿佛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盯着这对恩爱的眷侣缠绵亲密,无处可逃。
“扶渊,这是在感业寺的大堂,说不定半夜会有掌灯的姑子过来。”谢滢琅很怕。
“不会,我就是要让神佛来为我们见证。还有侍卫们都已调到几百米外,谁都无法进这大堂。方便我们做事,没人会看见的。”
他说得轻巧,深眸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额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浓烈深情,“谁若敢来,朕杀了他。”
谢滢琅点点头,心里恍如隔世。
仿佛被张子忠送来感业寺,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身下垫的狐裘,是李扶渊的衣物,厚实又柔软,她躺在地上,也不会硬,这狐裘倒是助他一臂之力。
李扶渊专心致志地亲吻,她却问道:“天亮后,你就带我回宫?”
“不是。”
“那要去哪里?”
“山村里。”李扶渊轻轻应答,唇却在她身上流连,“近日朝中无要事,我带你去村里,过几天寻常夫妻的生活,弥补我的过错。”
“你连上朝都不用吗?”
“我已称病,命张德裕主持大局。谁也不能来打断我们。”
谢滢琅听完,心里甜甜的,他还是为她而来。
“我们在村里待多久?”
“那里可有生活用物?”
“你带我在郊外生活,可有安排护卫?”
她的问题越来越多,李扶渊有些不耐烦,干脆以唇堵住她的嘴,又低下头,看着滋滋作响的地方。然他宛如饕餮般不知疲惫地索要着,她岂能承受住?最终,在她的恳求下,他终于停止了动作,手腕将她捞进怀中,心里被柔软填满。
已到冬天了,半夜开始冰冷起来。李扶渊自小习武,身子强壮,可谢滢琅不同,在地上躺了半夜,她的衣服又被自己撕扯掉,身子已经开始颤抖。
他猛然拉来青衣,为她盖上。却发现她身上片片乌青,尽管两人并非首次交缠,但他仍旧宛如初尝情事的少年般。心疼她的疲惫,他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又吻吻她的脸蛋,“滢滢,对不起。我不该不知节制……”
他低声下气地道歉,却不后悔自己的行径。复尔又是一阵担忧,他占有她,就是想让她没有后悔的机会,连佛祖都知道他们有夫妻之实,那她还能如何否认掉?倘若以后……不,没有这个可能,他绝不会让她知道宁月臣一事。
谢滢琅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中午。周边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她缩进被窝里,想起昨晚在佛像前和他做那事,她便无地自容。
他一旦发疯,真的跟恶狗一样,在神佛面前,居然……
又记得,她用狐裘裹住她的身子,又顺手提起她的衣物,将她抱到禅房内。又令张子忠去打热水,亲自为她梳洗。从浴桶出来后,她整个人已经颓废了,他自是控制了自己,不敢再索要。期间,他宛如春风扶柳,细雨润物般说着话,像是宣誓,又像是恐慌……
思及此,谢滢琅一脸娇羞,又喜又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她望过去,就见李扶渊端着一木盆走进,就连扑腾地红了起来。
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紧跟着缩了过来,那双深眸就像柔和而温润的月光,将她围在其中。
“你醒了?”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蛋。
“嗯,”她凝视着他。
他轻轻俯身,手掌搭在她的肩胛上,又在她脖颈间流连,他叹息一声,没有说话,目光却不曾移开。
谢滢琅被他看得胸闷,星眸看进他眸中,只觉他心有千千结,似乎在忧愁,在害怕。
“扶渊,你怎么了?”她肩胛一缩,并坐了起来。
他顺势往榻板靠去,并将她搂住,下颌抵在她的秀发上,“无,就想抱紧你。”
谢滢琅不信,他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热烈,她轻轻推开他,抚摸他脸庞,他的肌肤一片冰冷,似乎有难言之隐,她咬着唇,“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此话怎讲?”李扶渊张了张嘴,被她问住了。
“昨晚你说要和我纠缠至死……”
李扶渊闻言一笑,抬起她的下颌,正了色,“滢滢,你有没有后悔,嫁给我?”
谢滢琅猛然摇头,“我不后悔。我早已将自己看成是你的妻子。”
青年晒笑,吻住她的额间,一遍又一遍,“对不起,我不该赶你走,叫你难过。”
这迟到的道歉令她心头酸涩,泪珠滴滴砸在李扶渊的手背上,他心中懊悔又疼惜,还有一股永不放手的坚决,“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如此。”
说完,便掏出丝帕,为她擦拭泪水,谢滢琅见他脸色依旧沉重,似乎还有什么事看不开,又问,“你看起来,仍旧愁肠百转。”
她依旧不知他在想什么,突然回忆起他昨日说的那些话十分古怪,神情狠到触目惊心。
自姬夜烨那事,他就性情大变,难道还在怀疑她有二心?
谢滢琅有些难过,她都跟他那么久了,难道他还在意这个?“扶渊,”她淡淡道:“若是,你心里仍有疑虑,那就不必勉强,我可以回谢府。我知,赵纤瑶也喜欢你,她性格比我柔顺多了,又能和你同仇敌忾,助你扫灭政敌。我却……”
李扶渊听言,只觉这女子傻得可爱。他早就知道那是旁人的陷阱,姬夜烨只不过是他用来推远她的借口,如今他来寻她,自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带回宫,“胡说八道,”他声音轻柔,眸光却带着怒意,“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若再擅自离开,我就掐断你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