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监测室的技术屏突然弹出一条淡蓝色预警,老张的手指刚触到键盘,脸色就沉了下来 ——“有人在爬取‘默言’旧 Id 的历史登录日志,不是批量抓取,是逐条解析,手法很专业,避开了我们的反爬机制,若不是他特意提取了‘上线时间戳’字段,我们根本发现不了。”
叶晴凑过去,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流里,一个匿名 Ip 正以每秒 3 条的速度,提取 “默言” 三年来的登录记录:包括 Ip 地址、设备型号、网络延迟、甚至每次登录时的 “环境亮度”(来自设备传感器的隐性数据)。“是‘灰鸦’。” 陈序突然开口,他想起 “27” 之前提过的加密群成员 —— 这个自称 “灰鸦” 的信徒,曾在群里帮人 “破解平台对‘默言’内容的限流算法”,还精准定位过两个散播假消息的水军账号,“他不是普通信徒,是赵无妄没拉拢到的技术高手,一直觉得‘默言被压制’,想靠自己找‘真相’。”
话音未落,老张调出了 “灰鸦” 的操作轨迹:他先将旧 Id 的 127 次登录 Ip 导入地图,过滤掉明显的代理节点后,剩下 23 个真实 Ip 的延迟数据都指向同一个范围 —— 城市西区的 “临江片区”(延迟波动不超过 8ms,说明物理距离很近);更细思极恐的是,他提取了陈序 2024 年直播时的 “环境数据”:背景音里的轮渡鸣笛声(每天 7:00、19:00 各两班,仅临江片区能听到)、窗外建筑的阴影角度(通过直播截图计算出纬度在北纬 31°23′-31°25′之间),甚至通过陈序偶尔喝水的杯子反光,捕捉到远处的红色水塔(临江片区的标志性建筑)。
“他在把虚拟数据翻译成现实坐标。” 叶晴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临江片区地图,用红笔圈出一个 2 平方公里的区域,“这就是他锁定的大致范围 —— 不算精确,但足够危险了,蜂群只要在这个区域里撒网搜索,早晚能找到安全屋。”
陈序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隙 —— 远处的红色水塔清晰可见,安全屋就藏在这片老居民区里,周围全是低矮的旧楼,没有明显标识,本是隐蔽的优势,此刻却成了 “灰鸦” 定位的 “参照物”。他想起三天前直播时,为了让画面亮一些,特意拉开了窗帘,那时只想着传递理性,却忘了 “细节里藏着坐标”。
“线下已经有动静了。” 行动组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声音带着急促,“临江片区发现十几个信徒,分散在不同路口派发传单,传单上印着‘寻找默言先生的藏身地 —— 知情者请联系’,还有人拿着‘灰鸦’画的‘特征图’(红水塔 + 老楼群),挨家打听‘最近有没有可疑的大房子,住了很多穿黑衣服的人’(指‘天平’队员)。”
陈序接过行动组传回的传单照片,背面用小字写着:“灰鸦先生已确定大致区域,只要我们一起找,一定能让先生重见天日,揭穿‘秩序者’的谎言!” 下面留着一个加密通讯的二维码,扫码就能加入 “寻屋群”—— 群成员已经有 43 人,还在以每分钟 2 人的速度增加。
“他没把精确坐标发出去,是想让蜂群帮他‘扫尾’。” 叶晴快速分析,“一方面,他自己没把握确定具体哪栋楼,需要靠人多势众排查;另一方面,他想借蜂群的动静施压,逼我们主动暴露 —— 只要我们转移,就会留下痕迹,他就能顺着痕迹找到新的安全屋。”
陈序的手机突然震动,是 “27” 发来的紧急消息:“灰鸦在核心群里说,‘今晚 10 点前找不到安全屋,就把大致区域发给所有信徒,包括赵无妄的人’—— 他怕我们跑了,想逼大家快点找。”
“不能等了,必须连夜转移。” 叶晴立刻拿出地图,在临江片区外圈圈出三个备选地点,“都是之前准备的备用安全屋,离这里不远,但足够隐蔽,技术组现在就去布置网络和监控,行动组负责警戒,确保转移过程不被发现。”
陈序点头,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妹妹的照片、李博士女儿送的蜡笔太阳画,这些东西跟着他搬了三次安全屋,每次都意味着危机升级。他看着妹妹的照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坚定:这次转移不仅是为了躲避蜂群,更是为了尽快找到赵无妄的新仓库,找到妹妹,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灰鸦还在爬取数据吗?” 陈序问老张,他想知道这个技术信徒到底有多厉害。老张摇摇头:“他停了,应该是在等线下反馈 —— 他很谨慎,没再留下更多痕迹,像是在和我们打心理战,知道我们发现他了,故意不进一步行动,逼我们慌神。”
夜幕渐渐降临,临江片区的路灯亮了起来,行动组传来消息:信徒们还在排查,甚至有人开始在老楼里挨家敲门,借口 “查水表”“送传单”,试图进去看看。安全屋周围的 “天平” 队员已经换上便装,假装散步的居民,暗中盯着那些可疑的身影。
“转移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叶晴看了一眼手表,晚上 7 点,离 “灰鸦” 的最后期限还有 3 小时,“行动组在前开路,技术组断后,确保所有电子设备都清理干净,不留下任何定位线索。”
陈序最后看了一眼安全屋 —— 这个他住了半个月的地方,墙上还贴着之前画的 “普通太阳”,桌上的咖啡杯还留着余温。他轻轻带上房门,跟着队员走进夜色里,身后的老楼群渐渐被黑暗笼罩,而远处的红色水塔,还在夜色中亮着微弱的光,像一个沉默的坐标,标记着这场未结束的博弈。
“寻屋群” 里,信徒们还在抱怨 “找不到”,灰鸦发了一条消息:“别急,他们跑不了,今晚一定会有动静。” 而他的电脑屏幕上,临江片区的地图被放大,2 平方公里的区域里,已经用黄色标记出 7 栋 “可疑老楼”,其中一栋,就是刚刚空下来的安全屋。
“天平” 的转移车队在夜色中行驶,陈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明白:“灰鸦” 的定位只是开始,只要 “默言” 的阴影还在,只要赵无妄还在逃,就会有人不断寻找他的 “坐标”,不断制造新的危机。但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慌乱 —— 他已经学会了在危机中冷静应对,学会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更学会了如何在 “坐标暴露” 的绝境里,找到新的生路。
而临江片区的老巷里,信徒们还在拿着 “特征图” 排查,红色水塔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个巨大的问号,等着有人来揭开答案 ——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答案的背后,不是 “默言重见天日” 的希望,而是赵无妄精心布下的、让蜂群继续失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