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在木榻上等了又等，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明显，门外却始终没有传来沈璃回来的脚步声。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微微蹙眉，山村附近应该不至于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危险，难道是遇到了麻烦？
虽然身体依旧酸软无力，但他还是撑着手臂坐起身。犹豫片刻，他决定出去看看。总不能一直这样干等下去。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刚走到门边，手才搭上木门，还没来得及用力——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沈璃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后的云涯，她脸上的些许笑意瞬间凝固，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像是结了层寒冰。
“师尊？”她的声音又轻又冷，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你想去哪？你想跑吗？”
她一步跨进门内，反手将门关上，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地锁住云涯，手里的烤鸭香味似乎都带上了火药味。
云涯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瞬间炸毛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叹了口气，刚想像之前那样抬手摸摸她的头安抚一下，却突然发现——
自己的视线似乎比平时低了一些？抬起手，好像……也需要比记忆中抬得更高一点才能碰到她的发顶？
他微微一怔，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魅魔体质带来的另一个糟糕变化——他的身形似乎因为本源受损和体质异变，缩小了一些。这个发现让他心情更加晦暗。
压下心中的不适，他迎上沈璃冰冷怀疑的目光，语气尽可能地平和认真：“小璃，我看你很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只是想出去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走到门口，你就回来了。”
沈璃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或许是云涯此刻过于平静坦诚的态度，或许是他那句“担心你”微妙地取悦了她，又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也觉得如今修为尽失、身形缩水的师尊确实无处可去。
她周身的冷意渐渐消散，但语气仍有些硬邦邦的：“……也对。反正师尊你现在这样，也去不了哪儿。”
云涯懒得再辩驳，身心俱疲，只想回去躺着。他转身欲走。
“师尊，”沈璃却叫住了他，语气忽然又变得轻快起来，带着点献宝似的意味，“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吗？”
她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油纸包打开。一只烤得色泽金黄、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烤鸭赫然出现，诱人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木屋。
云涯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又“咕噜”叫了一声。
沈璃听见了，得意地弯起嘴角，撕下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鸭腿。但她并没有递给云涯，而是拍了拍自己的腿，用一种混合着命令和撒娇的语气说：“师尊，过来，坐这儿。我来喂你呀~”
云涯：“……？！”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璃，又看看她拍着的腿，耳根再次控制不住地发烫。这......
“沈璃！休要胡闹！”他试图维持着自己一点点的威严。
“师尊~”沈璃拖长了语调，眼神却暗含坚持，“你现在没力气，油乎乎的弄脏手怎么办？乖乖坐好，不然……就没得吃了哦。”她晃了晃手里的鸭腿，语气甜蜜又危险。
饥饿感不断侵袭，烤鸭的香味无孔不入。云涯看着那双执拗的眼睛，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最终那点可怜的骨气在生存需求面前败下阵来。
他僵着身体，极其缓慢、极其别扭地挪过去，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沈璃拉着，坐在了她并拢的腿上。这个姿势让他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全身都僵硬了。
沈璃却满意极了，一手环住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将香喷喷的鸭腿递到他嘴边，声音甜得发腻：“来，师尊，张嘴，啊——”
云涯闭了闭眼，内心挣扎万分，最终还是屈服于咕咕叫的肚子，极其羞耻地就着沈璃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
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味道确实很好。
但此刻云涯根本尝不出太多滋味，所有的感官都被此刻荒谬又屈辱的姿势占据了。他坐在徒弟腿上，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童般被一口一口地喂食。
沈璃却兴致极高，喂得格外起劲，时不时还用指尖蹭掉他嘴角的油渍，眼神亮得惊人，充满了某种扭曲的满足感和占有欲。
“好吃吗，师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