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沈璃就醒了。
她侧躺着，支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云涯。晨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细细地洒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鼻梁挺直，嘴唇因为昨夜的折腾显得有些苍白，但依旧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璃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胀鼓鼓的，几乎要溢出来。昨天师尊突然问她那些话，真是把她吓得不轻，还好……还好最后师尊默许了。她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迈进了一大步！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云涯的脸颊，温温的，软软的。见师尊没反应，她的胆子又大了些，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毛、鼻梁，像是在描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摸着摸着，云涯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刚醒的云涯眼神还有些迷茫，对上沈璃专注又带着点痴迷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昨夜的种种，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也只是归于平静。他懒得说什么，也没力气推开她，索性由着她摸。
得了默许，沈璃心里更甜了，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的手指流连忘返，从脸颊慢慢滑向下颌，然后是脖颈……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敏感的喉结，云涯猛地一激灵，彻底清醒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没好气：“大早上的…干嘛呢！”
这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冰冷抗拒，倒像是带着点无奈和认命般的嗔怪。
沈璃“嘿嘿”一笑，一点没有被呵斥的自觉，反而觉得这样的师尊有点可爱。她没回答，而是得寸进尺地整个人靠了过去，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云涯身上，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师尊……”她嘟囔着，声音里满是依赖和占有。
云涯身体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放松下来，甚至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自从渡劫失败，修为尽失，沦为囚徒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沈璃这种纯粹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粘人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练剑累了也会这样蹭过来撒娇。
就在这片刻诡异的温馨静谧中——
“咕噜噜……”
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的、响亮的声音突然从云涯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声音之大，在安静的清晨木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云涯：“……”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一股巨大的尴尬席卷而来。真是……太丢人了！想他堂堂清虚仙尊，何时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刻！
这声音首当其冲的就是紧贴着他的沈璃，听得一清二楚。
沈璃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自责：“啊！师尊你饿了！”
她光顾着自己高兴，竟然完全忘了师尊如今道基尽碎，早已辟谷的身体变得和凡人无异，是需要一日三餐吃饭的了！昨天折腾了那么久，师尊肯定早就饿坏了！
“我…我这就去给师尊弄吃的！”沈璃一下子从榻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脸上有点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师尊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她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冲，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拿起自己的外袍仔细给云涯掖好被角，叮嘱道：“早上凉，师尊你再躺会儿！”
说完，便匆匆推门跑了出去。
木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云涯一个人躺在榻上。他望着还在微微晃动的门板，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再感受着空空如也、还在隐隐抗议的肚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最终，他长长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抬手捂住了眼睛。
这都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