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宁眼神唰地一冷,背在身后的双手猛地一甩。
两道银光劈开浊重的空气,带着尖啸直扑对方要害!
几乎同时,地窖口的林志文也扣动了扳机。
老式三八大盖喷出火舌,一声闷雷似的枪响炸开,震得地窖顶子上的灰渣簌簌往下掉。
子弹准准的钉在刀疤脸手里的“王八盒子”上。
弹头撞进弹匣,轰地爆起一团刺眼火光——像热油泼进火堆,瞬间在他手上炸开了花!
“啊——!”
惨叫刚冒头,姜佑宁的飞刀已杀到。
刷刷两声锐响,带着她憋了半天的火气,这下可是铆足了劲。
寒光一闪,刀疤脸的右手掌齐刷刷被削掉大半。
血像泼出去的红油漆,猛地喷溅开来。
断手在空中翻了两圈砸在地上,转眼就裹满了灰土。
刀疤脸疼得五官拧成一团,脸上那道蜈蚣疤都扭曲得没了形。
“我的手!我的手啊!”
他嘶嚎着,脚下拌蒜一般,从那矮梯上滚下来,不偏不倚一屁股坐在了自己那截断手上。
而早就猫在边上的大豺瞅准空子,猛地窜上去,一口死死咬住刀疤脸的腿就是不撒嘴。
刀疤脸吃痛,骂骂咧咧地甩腿要挣脱,顺势抬脚就踹,却被大豺扭身躲了过去。
大豺这一闪,正好把身后的姜佑宁让了出来——
同时,大豺欢快的叫了一声。
【接力接力!】
姜佑宁一个箭步扑上前,掌风带着狠劲儿直劈对方胸膛!
刀疤脸脸上那刀疤到底不是白挨的,强忍着钻心的疼,一个驴打滚险险躲开。
“来啊!枪没了,我看你还咋跟姑奶奶耍横!”
姜佑宁眼里的寒光无比瘆人。
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嘴上还不服软,“老子在哏儿都正经练过三年拳脚!就你这耍小刀片的娘们,也配跟老子过招?”
说话间左手长刀已然劈出,带着一股狠劲直砍下来!
“铛!”
姜佑宁用短飞刀硬生生架住,兵器相磕,火星子直迸。
“铛铛铛铛!”
七八个回合过去,刀疤脸猛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被击倒。
刀疤脸断腕处混着汗水的血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在灰土里晕开一朵朵暗红。
不仅仅如此,就连他身上都被那飞刀刮出来一道道的痕,横七竖八的,如同换了一身乞丐装。
他喘着粗气,一脸骇然——这娘们哪来这么大力气?!
“哟!这就虚啦?
弄两盒六味地黄丸紧着补补呗!
瞅你这汗淌的,比老牛爬坡喘得还凶,拉风箱似的!媳妇早炕头瞪眼了,公粮欠下三年陈账,枸杞泡酒缸也灌不出个真爷们儿!”
姜佑宁嘴不饶人,物理+精神攻击双管齐下。
句句都往那刀疤脸的肺管子上戳。
“老中医一搭脉直嘬牙花子,说你这肾精亏得比旱裂的黑土垄沟还邪乎!
就算海马鹿茸可劲儿造,也像破瓢舀水——边灌边漏底儿!”
刀疤脸一听,彻底急眼了——哪个爷们儿能忍被说肾虚?
除非说……你能治!
刀疤脸四下里一瞅。
那些民兵看他手里没了枪,立马都壮起胆子,抄起家伙围了上来。
“完了!这回是插翅难逃了!”
刀疤脸顿时面如死灰,余下的那半个手掌都的血呼呼的往下流,脸也白了又白。
最后看向了在他心中的罪魁祸首——姜佑宁!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说啥也得拽个垫背的!”
想到这儿,刀疤脸眼珠子充血,不管不顾地又朝姜佑宁扑了过去!
“铛!”
姜佑宁手腕子一翻,短刀顺势往上一撩,准准地架住了劈下来的长刀。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刀疤脸仗着刀长,抡圆了膀子往狠里劈,恨不得把姜佑宁一劈两半。
可飞刀虽短,在姜佑宁手里却抡得风雨不透,同时身子灵巧,脚下步子溜滑,总在刀口底下闪过去。
俩人你来我往,快得让人眼花。
突然!
刀疤脸一刀劈空,劲儿使老了,新劲儿还没上来。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姜佑宁看准破绽,冷不丁往前一贴,膝盖猛地往上一顶!
动作干净利索,一点不拖沓。
膝盖骨结结实实磕在对方下巴壳子上。
“咔嚓!”
一声让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在这地窖内环绕,显得格外刺耳。
刀疤脸连哼都没来得及哼,整个人像抽了筋似的,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瘫在地上只剩出气儿了。
不远处,那截断掌还在土里微微哆嗦,血呲呼啦染红了一片。
姜佑宁眉头一皱,顺手扯过旁边一张破草席盖了个严实。
她刚想喘口气——
“噌!”
林志文一个箭步蹿上来,二话不说抓起姜佑宁的胳膊就翻来覆去地瞅,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卸下来看个遍。
见她油皮都没破,才把提溜到嗓子眼的心咽回肚里,长长“嗬”出了一大口浊气。
姜佑宁被姥爷那紧张样儿逗乐了,大大方方抽回手,原地转了个圈。
“姥爷,我好着呢!”姜佑宁嘴角一扬,刚才那股狠劲儿瞬间没了影儿,简直像换了个人。
“你这丫头,”林志文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语气里带着后怕,“早知这样,说啥也得让你在上头等着!我就不该喊你下来!”
“哎呀姥爷,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嘛!”
姜佑宁浑不在意地一扬下巴,带着点儿小得意用大拇指“嚓”地蹭过鼻尖。
“说句不怎么中听的,我怎么说也年轻呀!手脚比您利索多啦!”
“你这小崽子……”
林志文被她那神气样儿逗得没脾气,“还真是青出于蓝,比你姥爷强喽!”
细想起来,若刚才真是自己下来对付那亡命徒,未必能像外孙女这般干脆利落。
随后,林志文的眼底泛起欣慰,抬手拍了拍姜佑宁的肩。
大豺摇着尾巴凑过来,喉咙里呜呜哝哝,用脑袋蹭她的腿。
【人,你真牛,狗爷都得问你叫声姐了!】
姜佑宁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大豺真厉害,回头给你煮肉吃!”
直到这时,四周的民兵们才像刚醒过神,呼啦一下围上来!
“我的娘诶!姑奶奶,您真是这个!”
“就是啊!那刀光闪得,跟银梭子穿线似的,我瞪眼瞅都差点瞅花喽!”
“咱姑这利索劲儿,比我见着的侦察兵还胜三分!”
“要我说,顶数最后那膝盖实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