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裂隙边缘，法则碎片如暴雨般倾泻。
九霄仙尊立于万丈霞光之中，身后九重天轮缓缓转动，每一重都铭刻着不同的天地法则。他的目光如电，死死锁定着悬浮在虚空中的那枚大道之果——它通体晶莹，表面流转着三千法则符文，时而化作龙凤，时而显化星辰，散发着令整个仙界都为之颤动的气息。
“阎罗太子，你真要与我九霄天为敌？”
九霄仙尊声音如雷霆般在虚空中回荡，话音未落，他身侧突然浮现出九条大道锁链，每一条都由完整的法则凝聚而成，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锁链交错，将方圆万里虚空都封锁了起来。
对面，阎罗太子身披幽暗战甲，身后是一片翻滚的幽冥血海。他轻笑一声，指尖轻点，血海中升起九具古老棺椁。
“九霄老儿，大道之果本为无主之物，能者得之。你九霄天霸占仙界气运三万年，也该换换主人了。”
棺盖轰然打开，九道身影从中走出。他们身着不同时代的服饰，有的气息古老如洪荒，有的阴冷似九幽，但每一个都散发着仙尊级别的威压——这是阎罗太子耗费数万年收集的仙尊尸身，以幽冥秘法炼制而成的九幽战傀。
玲珑仙子悬于千里之外，身周环绕着七色彩莲。她并未上前，只是静静观察，但那双能洞穿虚空的眼眸中，倒映着大道之果上每一枚法则符文的变化。
“两位何必如此急躁？”她轻声开口，声音如清泉流淌，“大道之果成熟尚需三刻，此刻争夺，只会让果实提前凋零。”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大道之果周围的虚空突然扭曲，一道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那涟漪所过之处，所有法则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金不再锐利，火不再炽热，水不再流动，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下了天地法则的暂停键。
“怎么回事？！”九霄仙尊脸色一变。
阎罗太子身后的血海突然倒卷，九幽战傀齐齐后退，竟在虚空中摆出了防御阵型。
玲珑仙子身前的彩莲花瓣片片凋零，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色鲜血，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有人……有人在强行改写局部法则！”
就在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时，大道之果正下方的混沌裂隙中，一道微不可察的虚影正在缓缓成型。
那虚影无形无质，若非它对法则的干涉太过明显，根本无人能够察觉。此刻，这道虚影正伸出一只若有若无的手，轻轻触碰着大道之果外围的法则屏障。
若是老魔在此，定会一眼认出——这虚影的气息，赫然与他在下界时遭遇的那个神秘意志如出一辙，正是无相魔君残留在诸天万界中的最后一丝本源！
只是此刻的无相魔君虚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都要隐蔽。它没有实体，没有神魂波动，甚至没有存在感，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对法则的干涉能力——这恰恰是它从老魔体内逃脱时，窃取的最后一点权柄。
“三万年了……”一道只有虚影自己能“听”到的意念在虚空中回荡，“三万年等待，三万年蛰伏，终于等到这枚‘万法道果’成熟之日。只要将其吞噬，我便可重塑本源，甚至……超越当年！”
虚影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大道之果的屏障。
轰——
整个仙界三十三重天，同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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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混沌裂隙三百万里外，老魔猛地睁开双眼。
他盘坐在一处隐秘洞府中，面前悬浮着一面古朴铜镜。镜中倒映的并非他自己的面容，而是混沌裂隙边缘的模糊景象——这是他耗费三件仙宝布下的“窥天镜影术”，可远观大道之果争夺战况。
“这感觉……”老魔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体内的某种感应被触动了。不是灵力，不是神魂，而是更深层的、与法则相连的那种微妙联系。
“无相魔君！”老魔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
虽然镜中景象模糊，虽然距离遥远，虽然那虚影隐蔽到了极致，但老魔还是感应到了——那是与他纠缠了数个世界、几乎同归于尽的死敌的气息！
“它果然没死透……不，它比死透更可怕，它竟然化作了纯粹的法则干涉体！”老魔眼中寒光闪烁，“难怪三年来我寻遍仙界都找不到它的踪迹，原来它藏在了法则层面！”
想到这里，老魔突然站起身，洞府内的防御阵法层层亮起。
“不对，它此刻现身，目标定是大道之果！”老魔脸色凝重，“若让它得手，吞噬万法道果，重铸本源，那整个仙界都将无人能制！”
一念及此，老魔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腰间一枚玉符。
玉符碎裂的瞬间，洞府外响起三道破空声。三道人影几乎同时出现在洞府内——正是老魔这三年来在仙界暗中收服的三位仙君级属下。
“主上，有何吩咐？”为首的黑袍老者躬身问道。
“计划有变。”老魔沉声道，“大道之果的争夺出现了第四个参与者，而且是最麻烦的那一个。我要提前行动了。”
“可是主上，按原计划，我们应该在九霄仙尊和阎罗太子两败俱伤时才……”
“等不及了。”老魔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个存在若是得手，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传我命令，启动‘乱天阵’，我要在三十息内抵达混沌裂隙！”
三位仙君脸色齐变。
乱天阵是仙界禁术，以燃烧阵眼周围三万里内所有天地灵气为代价，强行打通空间通道。此法一出，必将引起仙界监察使的注意，等于彻底暴露他们的位置。
但看着老魔不容置疑的眼神，三人齐齐躬身：“遵命！”
老魔不再多言，抬手在虚空中勾勒出九个玄奥符文。每一个符文成型，洞府内的空间就扭曲一分，当第九个符文完成时，整个洞府轰然炸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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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裂隙边缘，大战已经爆发。
九霄仙尊的九条大道锁链与阎罗太子的九幽战傀战作一团。金之锁链化作万千剑雨，却被一具手持青铜巨盾的战傀悉数挡下；火之锁链燃起焚天烈焰，另一具战傀张口一吸，竟将火焰吞入腹中；风雷锁链交织成网，却有三具战傀联手，以三角阵型硬生生将法则之网撕裂！
“九幽炼尸术果然名不虚传。”九霄仙尊冷哼一声，身后九重天轮中，第三重突然大放光明。
那是“造化天轮”，代表生命与创造的至高法则！
天轮转动间，那些被战傀吞噬、撕裂的法则锁链竟然重新凝聚，而且每一根锁链表面都浮现出细密的生命纹理，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锁链不再僵硬地攻击，而是如灵蛇般缠绕、渗透，寻找战傀的每一处破绽。
阎罗太子脸色微变，双手结印，身后血海翻腾，涌出无尽幽冥之气，注入九具战傀体内。战傀的眼眶中同时燃起血色火焰，气息再涨三分，竟与生命化的锁链战得旗鼓相当。
两人激战正酣，却都没有放松对大道之果的警惕——因为他们都清楚，真正的威胁不是彼此，而是那个隐藏在暗处、能干涉法则的神秘存在！
玲珑仙子依然悬于远处，但她的七色彩莲已经重新绽放，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一个不同的法则符文。她在解析，在推算，试图找出那个神秘存在的真身所在。
“找到了！”玲珑仙子眼中精光一闪，玉手轻扬，七色彩莲同时射出七道光芒，直指大道之果正下方的一点虚空。
那七道光芒在飞行过程中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一枚七彩罗网，朝着虚影笼罩而去！
虚影似乎吃了一惊，迅速收回了触碰大道之果的手指。就在它收手的瞬间，七彩罗网已经落下，将它所在的那片虚空完全封锁。
“现形吧！”玲珑仙子轻喝一声，罗网骤然收紧。
虚空中，一道半透明的轮廓被迫显现出来。它没有人形，没有五官，只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混沌光影，但光影核心处，隐约可见一枚残破的黑色符文在缓缓旋转。
看到那枚符文的瞬间，九霄仙尊和阎罗太子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无相魔纹！”九霄仙尊失声道，“你是无相魔君？！不可能，三百万年前那场浩劫，你明明已经形神俱灭！”
阎罗太子眼中血色更盛：“难怪能干涉法则……传说无相魔君诞生于混沌初开时的法则乱流中，本身就是法则的异变体。你竟然还活着！”
虚影——或者说无相魔君的残留本源——发出了一阵无声的“笑声”。
那笑声不是通过声音传播，而是直接在在场三人的神魂中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感：
“活着？死？多么肤浅的概念。法则不灭，我即永存。当年那一战，你们所谓的‘诛魔联军’不过是打散了我的形体，却永远无法抹去我在法则中留下的印记。”
“这三百万年，我蛰伏于诸天万界的法则缝隙中，观察、学习、等待。终于，等到这枚万法道果成熟之日。只要将其吞噬，我便能以全新的形态重生，届时……”
虚影的光影突然暴涨，那枚残破的黑色符文光芒大盛，竟开始反向侵蚀玲珑仙子的七彩罗网！
“届时，这仙界三十三重天，将尽归我手！”
话音未落，虚影猛地炸开，化作三千道混沌气流，每一道都代表着一种被扭曲、被污染的法则。这些气流无视罗网的封锁，穿透层层虚空，从四面八方涌向大道之果！
“阻止它！”九霄仙尊厉喝，九重天轮同时转动，九种至高法则化作九色光柱，试图拦截那些混沌气流。
阎罗太子也顾不得藏私，身后血海翻腾，九具战傀融合为一，化作一尊万丈高的九幽魔神，张口喷出滔天血浪。
玲珑仙子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精血落在七彩罗网上，罗网光芒暴涨，化作一张笼罩天地的巨网，要将所有混沌气流一网打尽。
三位仙界顶尖强者同时出手，威力之大，足以让一方大世界崩灭！
然而，那些混沌气流却展现出了诡异至极的特性——它们似乎不存在于这个维度，所有的攻击、所有的封锁，都只能从它们“旁边”穿过，无法真正触碰到它们分毫。
“这是……维度法则！”玲珑仙子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它将自身的存在维度提升了半层！我们的所有攻击，都低它半个维度！”
就在三人震惊之际，三千道混沌气流已经抵达大道之果周围，开始如蚕丝般缠绕果实，疯狂吞噬其中的法则本源。
大道之果剧烈震颤，表面的三千法则符文一个接一个地暗淡下去，果实本身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缩小。
“完了……”九霄仙尊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绝望之色。
阎罗太子怒吼一声，九幽魔神自爆，化作无尽幽冥之火，试图燃烧虚空，将那半个维度的差距烧穿。
玲珑仙子闭上双眼，七色彩莲片片凋零，她在燃烧自己的法则本源，试图推算出攻击高维度存在的方法。
但所有人都知道，来不及了。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十息，大道之果就会被完全吞噬。届时，无相魔君将重铸本源，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不，是比全盛时期更强大，因为它还将拥有万法道果的三千法则！
七息。
六息。
五息。
就在大道之果只剩下最后三成法则本源时，异变再起！
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突然从远方射来，精准地轰击在大道之果正上方的虚空。光柱中蕴含的不是灵力，不是法则，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狂暴的力量——混沌之力！
轰隆！
光柱击中的虚空突然崩塌，露出了其后的一片混沌景象。而在那片混沌中，隐约可见无数破碎的世界残骸、扭曲的时间流、颠倒的空间轴……
“混沌裂隙被打通了？！”九霄仙尊骇然。
“不对，是有人强行打通了通往混沌深处的通道！”阎罗太子眼中血色狂闪。
下一刻，一道人影从光柱中走出。
他身着朴素青袍，面容平凡，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万古星空，仿佛看透了生死轮回、诸天兴衰。
“老魔！”无相魔君的虚影第一次发出了真正的“声音”，那声音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老魔立于混沌通道入口，目光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那正在吞噬大道之果的虚影上。
“无相，我们之间的账，该清算了。”
话音未落，老魔抬手一抓，那崩塌的虚空中，无数混沌气流竟然被他强行抽取出来，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灰蒙蒙的长剑。
剑身无锋，却散发着令整个仙界都为之颤栗的气息——那是纯粹的混沌法则凝聚而成的实体，是开天辟地之前就存在的原初之力！
“你怎么可能掌握混沌法则？！”无相魔君的虚影疯狂震颤，“这不可能！混沌无序，不可控，不可掌，这是诸天万界的基本铁律！”
老魔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混沌之剑。
他没有攻击无相魔君的虚影，也没有攻击大道之果，而是一剑斩向了自己所在的这片虚空！
咔嚓——
虚空如镜面般破碎。
但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空间破碎，而是维度层面的破碎！
在那一剑之下，原本稳固的三维空间结构被硬生生斩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其后更加复杂的多维结构。而无相魔君那“高半个维度”的存在，此刻完全暴露在了这道缝隙之中！
“现在，我们在同一个维度了。”老魔平静地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魔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大道之果旁边。混沌之剑横扫，三千道混沌气流应声而断！
“不——！”无相魔君发出凄厉的嘶吼。
那些被斩断的混沌气流失去了维度优势，立刻暴露在真实维度中。九霄仙尊、阎罗太子、玲珑仙子哪会错过这个机会，三人几乎同时出手，将那些气流绞杀成虚无。
但无相魔君的本源核心——那枚残破的黑色符文——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化作一道黑光，射入了大道之果内部！
“哈哈哈哈！”无相魔君疯狂的笑声从果实中传出，“老魔，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的本源已经与万法道果融合，现在，我就是道果，道果就是我！杀我，就是毁掉这枚诸天万界唯一的大道之果！你敢吗？！”
老魔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盯着那枚正在迅速变黑、表面浮现出狰狞魔纹的大道之果，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九霄仙尊、阎罗太子、玲珑仙子也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看着老魔。他们知道，此刻的决定权，已经不在他们手中了。
时间仿佛静止。
混沌裂隙在咆哮，虚空在崩塌，法则在哀鸣。
老魔缓缓举起了混沌之剑，剑尖指向那颗正在魔化的大道之果。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在每个人神魂中响起：
“我曾在凡人界挣扎千年，在修真界杀戮万年，在仙界隐忍三载。我见过无数生灵涂炭，也亲手制造过尸山血海。”
“我不是好人，从来不是。”
“但我知道一件事——”
混沌之剑上，灰蒙蒙的光芒突然变得无比炽烈，那光芒中浮现出无数世界的虚影，无数生灵的面容，无数文明的兴衰。
“有些东西，比我的命更重要。”
剑落。
不是斩向大道之果，而是斩向了果实与无相魔君本源融合的那一点法则节点！
这一剑，不是毁灭，而是分离——要将已经初步融合的两者，硬生生重新撕开！
“你疯了！”无相魔君的尖叫响彻虚空，“强行分离融合中的法则，会引起法则海啸！整个混沌裂隙都会崩塌，方圆亿万里的一切都将被抹去！你也会死！”
老魔没有回答。
他只是专注地挥剑，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在法则节点最脆弱的地方，每一剑都将自己的混沌本源灌注其中，维持着分离过程的稳定。
但正如无相魔君所说，这种强行分离引发了恐怖的法则反噬。
虚空开始大规模崩塌，混沌裂隙疯狂扩张，无数混沌气流涌出，所过之处，一切法则都被同化、被抹除。九霄仙尊、阎罗太子、玲珑仙子不得不联手布下三重防御，却依然在节节败退。
而老魔，就站在那法则风暴的最中心。
他的青袍开始破碎，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每一道裂纹中都透出混沌的光芒——那是他的身体正在被混沌同化的征兆。
但他握剑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第七剑。
第八剑。
第九剑。
当第九剑落下时，大道之果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果实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光从中射出，试图逃窜。
“想跑？”
老魔左手一抓，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九条锁链——那不是法则锁链，而是因果锁链！每条锁链的另一端，都连接着无相魔君在过去三百万年中留下的因果痕迹！
黑光被因果锁链死死缠住，发出了最后的哀嚎：“不——！老魔，我诅咒你！诅咒你永世孤独，诅咒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在你眼前毁灭！诅咒你……”
话音未落，老魔的混沌之剑已经刺穿了那枚黑色符文。
无相魔君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色符文寸寸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虚空中。这一次，是真的消散了——从法则层面、从因果层面、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
诸天万界最后一个无相魔君的痕迹，至此，烟消云散。
老魔踉跄后退，混沌之剑脱手，化作混沌气流回归虚空。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正在迅速透明化，能清晰地看到其下流动的混沌能量。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老魔苦笑着，看向了那颗裂开的大道之果。
果实虽然裂开，但核心处的法则本源还在，只是比之前虚弱了许多，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九霄仙尊、阎罗太子、玲珑仙子对视一眼，同时上前。
“道友大义，我等佩服。”九霄仙尊郑重拱手，“若无道友舍身诛魔，今日仙界必将迎来浩劫。”
阎罗太子沉默片刻，也拱手道：“我阎罗一生不服人，今日服你。”
玲珑仙子看着老魔正在混沌化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道友的身体……”
“无妨。”老魔摆摆手，看向那颗大道之果，“此物虽受损，但本源尚存，仍有再造乾坤之能。你们三人，谁要？”
三人同时沉默。
良久，玲珑仙子轻叹一声：“经此一役，我已知晓，大道之果虽好，却非我之道。我之道，在于守护，而非占有。”
她后退一步，表明退出争夺。
九霄仙尊和阎罗太子对视一眼，眼中再次燃起战意。
但就在两人准备再次开战时，老魔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不是血，而是混沌气流。
“我没时间等你们分出胜负了。”老魔的声音变得虚弱，“这样吧，我有个提议。”
他抬手，对着裂开的大道之果轻轻一划。
果实一分为二，一半飞向九霄仙尊，一半飞向阎罗太子。
“此果受损，完整时能造就一位超越仙尊的存在，现在只能让两位在现有境界上再进一步。如何？”
九霄仙尊和阎罗太子看着手中的半枚道果，又看了看对方，最终齐齐点头。
“善。”
“可。”
老魔笑了，那笑容中带着释然，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那么，告辞了。”
话音落下，老魔的身体彻底化作混沌气流，消散在虚空中。但在完全消散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遥远的仙界某处——那里，有他这三年来暗中布下的后手，有他留下的传承，有他珍视的人。
“希望……还有再见之日。”
混沌气流彻底消散。
九霄仙尊、阎罗太子、玲珑仙子对着老魔消失的方向，郑重一拜。
而后，三人各自离去，混沌裂隙边缘，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虚空，和那正在缓缓闭合的、通往混沌深处的通道。
而在通道完全闭合前，似乎有一缕极其微弱的混沌气流，悄然溜了进去，消失在了混沌深处。
无人察觉。
---
仙界历三万七千五百二十一年秋，混沌裂隙一战震动三十三重天。
九霄仙尊得半枚大道之果，闭关百年，出关时九重天轮圆满，晋升“造化仙尊”，统御仙界十九重天。
阎罗太子得另半枚大道之果，炼化后幽冥血海化作轮回之海，自称“轮回之主”，掌控仙界幽冥十重天。
玲珑仙子未取道果，但观大道之争有所悟，创“守护法则”，立玲珑天，庇护众生，得万灵敬仰。
至于那位在关键时刻现身、诛杀无相魔君、分割大道之果的神秘青袍修士，则成了仙界的一个传说。
有人说他力竭而亡，有人说他遁入混沌，有人说他转世重修。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那场大战的三天后，下界某个不起眼的小世界中，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婴儿右手掌心，有一个淡淡的、灰色的剑形印记。
当他睁开眼睛时，那双眸子清澈如泉，却又深邃如星，仿佛看透了万古轮回。
接生婆抱着婴儿，惊喜地对床上的产妇说：“夫人，是个男孩！您看他这眼睛，多亮啊，将来定有大出息！”
产妇虚弱地笑着，接过婴儿，轻声说：“那就叫你……陈凡吧。”
窗外，阳光正好。
一枚灰色的羽毛，从天空中缓缓飘落，落在窗台上，化作了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婴儿的脸颊。
婴儿笑了。
（第二三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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