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仙域东部，天琅山脉。
此地常年笼罩于淡淡霞光之中，云雾缭绕间隐现亭台楼阁的轮廓，正是仙界久负盛名的太虚殿总殿所在。太虚殿虽非顶尖宗门，却以包容万象、交流互通闻名仙界三十六域，每百年举办一次的“太虚盛会”更是吸引无数仙家齐聚。
韩立站在山脚传送阵前，抬头望向层层叠叠的仙山。此刻的他已非寻常打扮，身着月白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暗金流云带，长发以玉簪束起，面容虽仍是寻常，气质却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这位前辈，可是来参加太虚盛会的？”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修士上前行礼，态度恭谨。
韩立微微点头，递出一枚玉简。这是他日前在附近仙城购置的邀请函——太虚盛会分内外两场，外场对散仙开放，内场则需要一定身份地位。
青衫修士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面色顿时恭敬三分：“原来是韩前辈，内场请走左侧传送阵。您的临时洞府安排在天琅峰第七百六十三号。”
“有劳。”韩立颔首，缓步踏入传送阵。
青光闪烁间，四周景物瞬变。韩立只觉一股浓郁的天地元气扑面而来，四周仙光流转，琼楼玉宇矗立在云雾之上，远处更有飞瀑流泉自天际垂落，溅起漫天霞光。
“好一个太虚殿，好一处仙境。”纵然见多识广，韩立也不由暗赞。
他所处之地是一处宽阔平台，已有数十名仙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其中大部分是真仙境修士，也有少数气息深沉，显然是金仙境强者。
韩立神念微动，瞬间感应到数道若有若无的探查。他不动声色，将自身气息维持在真仙后期水平——在这等场合，展露金仙修为太过招摇，倒不如低调些。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面容和善，眼神中却透着精明。
“在下韩立，一介散修。”韩立拱手还礼。
“散修能入内场，看来道友定有过人之处。”华服男子笑道，“在下太虚殿执事赵明德，负责此次盛会接待事宜。道友若有需求，可随时告知。”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数道虹光从天而降，化作数名身着统一青色道袍的修士。为首者是一名面容俊朗的青年，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周身隐隐有金色仙光流转。
“是璇玑宫的青阳子！”有人低声惊呼。
“璇玑宫当代大弟子，据说三百年前便已踏入金仙境，被誉为北寒仙域最有可能成就太乙的后起之秀。”
“他身后的都是璇玑宫弟子，个个都是真仙巅峰。”
周围议论声四起，不少修士纷纷上前见礼。璇玑宫乃北寒仙域三大宗门之一，地位尊崇，门下弟子行走在外自是备受关注。
青阳子神态倨傲，对上前攀谈的修士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忽然落在韩立身上。
“这位道友似乎从未见过？”青阳子缓步走来，目光在韩立身上停留片刻。
“韩立，散修。”韩立平静回答，不卑不亢。
“散修？”青阳子眉头微挑，“能入内场的散修可不多见。不知韩道友师承何处，在何仙山修行？”
韩立淡笑：“山野之人，无门无派，不值一提。”
青阳子眼神微凝，似要再说什么，却被身后一名弟子打断：“师兄，师叔已在玉清殿等候。”
“知道了。”青阳子收回目光，朝韩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待璇玑宫众人走远，赵明德低声对韩立道：“韩道友莫怪，这青阳子性格向来如此。璇玑宫势大，门下弟子大多倨傲。”
“无妨。”韩立并不在意。
接下来的两日，太虚盛会外场陆续展开。各种小型交易会、论道茶会、仙法演示层出不穷，韩立也趁机收集了不少关于北寒仙域的信息，更用一些用不上的材料换取了数种稀缺灵药。
第三日，内场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场设在天琅峰顶的太虚殿主殿，殿内空间被阵法扩展，足以容纳数千人。韩立的位置在中间靠后，不显眼也不偏僻。
“诸位仙友，欢迎莅临太虚殿百年盛会。”主持拍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气息深沉，赫然是金仙中期修为，“老朽太虚殿长老李玄风，今日拍卖共有四十九件珍品，望诸位都能有所收获。”
第一件拍品是一柄古仙剑，起拍价三百万仙元石，很快被一名剑修以八百万拍下。
韩立静静看着，前十几件拍品虽好，却非他所急需。直到第二十三件拍品出现，他才微微坐直身体。
“此物名为‘九天息壤’，乃上古神物，可培育天下奇珍，更能用于炼制土属性至宝。起拍价五百万仙元石。”
九天息壤！韩立心中一动。他修炼的炼体功法“梵圣真魔功”若想突破下一层，正需要这等土属性神物辅助。
“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转眼已突破千万大关。仙界资源丰富，但真正顶尖的天材地宝仍旧稀缺，尤其这等上古神物，更是可遇不可求。
“一千三百万。”韩立第一次开口。
场中静了一瞬。一千三百万仙元石对金仙而言也非小数目，不少修士开始犹豫。
“一千五百万。”前排传来青阳子的声音，他转头看了韩立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韩立神色不变：“一千八百万。”
“两千万。”青阳子加价干脆。
“两千五百万。”韩立直接加了五百万。
殿内响起一阵低语。九天息壤虽珍贵，但两千五百万已接近其价值上限。
青阳子眉头微皱，正欲再开口，身旁一名老者传音说了什么。他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不再加价。
“两千五百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李玄风一锤定音，“恭喜这位道友。”
韩立面色平静，心中却暗暗警惕。他感应到青阳子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显然这位璇玑宫大弟子并非大度之人。
拍卖继续进行，又过了十余件拍品，终于到了压轴之物。
“第四十九件拍品，也是本次拍卖最后一件——‘罗刹仙血刃’残片！”李玄风话音落下，侍女捧上一个玉盒，盒盖打开，露出三片暗红色刀片。
殿内瞬间寂静，随即哗然！
“罗刹仙血刃？那不是上古魔尊罗刹仙的本命法宝吗？”
“据说此刃曾饮过太乙境修士之血，凶威滔天！虽然只是残片，若能参悟其中道纹，对金仙修行也大有裨益！”
“太虚殿竟然连这等东西都拿出来了！”
韩立瞳孔微缩。他曾在某部古籍中见过关于罗刹仙的记载，那是数十万年前纵横仙界的魔道巨擘，其实力已达太乙境巅峰，距离大罗仅有一步之遥。罗刹仙血刃更是凶名赫赫，曾斩杀过同阶存在。
李玄风抬手示意安静：“此残片共有三枚，经本殿鉴定，确实是罗刹仙血刃碎片无疑。起拍价——两千万仙元石！”
价格一出，不少人倒吸凉气。两千万起拍，最终成交价恐怕会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短暂的沉默后，竞价骤然爆发。
“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价格飙升之快令人咋舌，短短十息已突破五千万大关。参与竞价的都是金仙级存在，个个财大气粗。
韩立没有出手。一来他手中仙元石虽多，却也有限；二来此物太过招摇，以他目前的身份，即便拍下也守不住。
最终，三枚残片被二楼包厢中的神秘人物以九千八百万天价拍走。自始至终，包厢中人都未露面，只有苍老的声音传出报价。
拍卖会结束，众修士陆续离场。韩立正欲离开，却被赵明德叫住。
“韩道友留步。”赵明德快步走来，低声道，“方才拍卖结束后，璇玑宫那边似乎在打探你的消息。青阳子那人向来睚眦必报，道友还需小心。”
“多谢赵执事提醒。”韩立拱手。
“另外，”赵明德犹豫片刻，“本殿长老李玄风想见道友一面，不知可否移步一叙？”
韩立心中微动，点头道：“请带路。”
在赵明德引领下，韩立来到太虚殿后方一处僻静庭院。李玄风已在亭中等候，见韩立到来，起身相迎。
“韩道友请坐。”李玄风亲自斟茶，“冒昧相邀，还望勿怪。”
“李长老客气了。”韩立落座，静待下文。
李玄风品了口茶，缓缓道：“老朽观道友气息凝实，根基深厚，虽显露真仙境修为，但恐怕不止于此吧？”
韩立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李长老何出此言？”
“直觉罢了。”李玄风笑道，“老朽修行八万余载，见过仙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道友不必紧张，太虚殿向来中立，不会无故探查客人底细。”
他顿了顿，继续道：“邀道友前来，实有一事相商。道友可知‘天墟秘境’？”
韩立摇头。
“天墟秘境位于北寒仙域与东辰仙域交界处，乃是上古战场残留。秘境每三千年开启一次，内有诸多上古遗宝，但也凶险异常。”李玄风解释道，“三月后正是秘境开启之期，本殿有三个名额，想邀道友同行。”
“为何选我？”韩立直指核心。
“因为道友实力足够，且非任何宗门之人。”李玄风坦诚道，“天墟秘境中，各宗弟子往往结党营私，散修很难有所收获。本殿需要一位实力强大、又不属于任何势力的道友相助，取一件特殊之物。作为回报，道友在秘境中的其他收获尽归己有，本殿还会额外支付三千万仙元石。”
韩立沉吟片刻：“是何特殊之物，竟让太虚殿如此重视？”
李玄风神色凝重：“‘太虚真灵水’，此物关乎本殿一位太上长老的道伤。长老三百年前在天墟秘境中为救同门，被上古残阵所伤，唯有太虚真灵水可解。”
“秘境中危险几何？”
“金仙境修士入内，陨落率在三成左右。”李玄风如实道，“不过道友放心，本殿会提供详尽地图和保命之物。而且同行的另外两人都是本殿精英，绝不会拖后腿。”
韩立思索良久。天墟秘境既是险地也是机缘，若能从中获得上古遗宝，对他修行大有裨益。至于太虚殿所求，只要不涉及生死危险，倒可一试。
“容我考虑三日。”
“理应如此。”李玄风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关于天墟秘境的部分资料，道友可先看看。三日后，老朽在此恭候。”
离开庭院，韩立回到临时洞府。洞府位于天琅峰山腰，布置简洁却灵气充沛，显然是用了心思。
他盘膝坐下，神识探入玉简。玉简中记载了天墟秘境的地理、危险区域、已知宝物分布等信息，内容详实，看得出太虚殿确实做了充分准备。
“上古战场残留……既有危险，也有机缘。”韩立喃喃自语。
正思索间，洞府禁制忽然传来波动。韩立眉头微皱，神念外放，只见洞府外站着三人，为首者正是青阳子。
“韩道友，可否一见？”青阳子的声音透过禁制传来。
韩立略一沉吟，挥手打开禁制。
青阳子带着两名璇玑宫弟子步入洞府，目光在简单陈设上扫过，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
“青阳道友有何指教？”韩立没有起身，淡淡问道。
“指教不敢。”青阳子在对面坐下，直视韩立，“今日拍卖会上，韩道友夺我所好，此事总该有个说法。”
“拍卖竞价，价高者得，何来夺人所好之说？”
青阳子冷笑：“明人不说暗话。韩道友，九天息壤对我修炼‘九转玄土诀’至关重要，你若肯转让，我可出三千万仙元石，比你拍价高出五百万。”
韩立摇头：“此物对我亦有用处，恕难从命。”
气氛骤然凝固。青阳子身后两名弟子面露怒色，气息隐隐锁定韩立。
“韩道友，散修不易。”青阳子缓缓道，“为了一件外物得罪璇玑宫，是否值得，还望三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韩立神色渐冷：“青阳道友是在威胁韩某？”
“只是提醒。”青阳子站起身，“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千万仙元石，或者——后果自负。”
说罢，他转身离去，两名弟子紧随其后。
洞府恢复寂静。韩立坐在原地，眼神幽深。
他本不想惹事，但麻烦总找上门来。青阳子这般行径，显然是仗着宗门势大，欺压散修惯了。
“璇玑宫……”韩立轻哼一声。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暂避锋芒。但如今他已踏入金仙境，实力大增，更有诸多底牌在手，岂会畏惧一个金仙初期的宗门弟子？
不过，此处毕竟是太虚殿地界，不宜动手。且看三天后对方有何动作。
接下来的两天，韩立闭门不出，仔细研究天墟秘境资料。其间赵明德曾来访，隐晦提及青阳子正在联络其他宗门弟子，似乎有所图谋。
“韩道友，要不你暂时离开天琅山避避风头？”赵明德劝道，“青阳子此人睚眦必报，且璇玑宫势大，本殿虽能提供庇护，却也不好太过干涉宗门与散修之间的恩怨。”
“无妨。”韩立淡然道，“韩某自有分寸。”
第三天清晨，韩立如约前往李玄风庭院。行至半途，却被五人拦住了去路。
除了青阳子和他的两名同门外，又多了一男一女。男子面容阴鸷，身着黑袍，周身有淡淡黑气缭绕；女子则是一身红裙，容貌妖艳，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韩道友，考虑得如何了？”青阳子负手而立，神情倨傲。
韩立扫视五人，目光在黑袍男子身上略作停留。此人气息诡异，似乎是魔道修士，修为竟也达到了金仙初期。
“考虑好了。”韩立平静道，“九天息壤不卖。”
青阳子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红裙女子娇笑：“青阳师兄何必动怒，让小妹来劝劝这位韩道友。”
她扭动腰肢上前，眼波如丝：“韩道友，散修修行不易，何苦为了一件外物与璇玑宫结怨？不如交出九天息壤，小妹愿作保，让青阳师兄不再追究。而且……”她媚眼如丝，“小妹对道友这样的英才也颇为欣赏呢。”
声音娇柔，带着某种魅惑之力，显然是一种精神秘术。
韩立不为所动：“让开。”
红裙女子脸色一僵，她对自己的媚术颇有信心，没想到对方竟毫无反应。
黑袍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九天息壤，自断一臂，可饶你不死。”
韩立笑了，笑容中带着冷意：“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消失！
“小心！”黑袍男子反应最快，周身黑气暴涨，化作一面盾牌挡在身前。
然而韩立的目标并非他。只听“砰砰”两声闷响，青阳子身后的两名真仙巅峰弟子倒飞而出，撞在山壁上，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青阳子又惊又怒，他竟没看清韩立如何出手！
“好胆！”他厉喝一声，双手结印，周身金色仙光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手掌拍向韩立。
金色巨掌威势惊人，所过之处空间泛起涟漪，显然是一门高深神通。
韩立不闪不避，抬手一拳轰出。这一拳平平无奇，没有绚烂仙光，没有浩大声势，却蕴含恐怖巨力。
拳掌相撞！
轰——！！！
金色巨掌应声破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青阳子闷哼一声，倒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黑袍男子和红裙女子面色大变。青阳子虽只是金仙初期，但修炼的是璇玑宫镇宗功法“九天玄功”，同阶中罕有敌手，竟被对方一拳击退！
“一起上！”黑袍男子低喝，袖中飞出九柄黑色小旗，迎风便长，化作九杆三丈大旗，布成阵法将韩立困在其中。
阵法中黑气翻涌，无数鬼影若隐若现，发出凄厉嘶吼。这是他的本命法宝“九幽炼魂旗”，曾炼化过上万生魂，凶戾无比。
红裙女子也出手了，她取下头上玉簪，化作一条红绫，如毒蛇般袭向韩立。红绫上闪烁着妖异红光，显然附有剧毒。
面对两人围攻，韩立神色不变。他身影晃动，竟在九幽炼魂阵中幻化出三道残影，真身已出现在红裙女子身侧。
“什么？！”红裙女子大惊，正要变招，韩立已一掌拍在她肩头。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蕴含恐怖力道。红裙女子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塌了数块山石，气息萎靡。
黑袍男子见状，眼中凶光一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九幽炼魂旗血光大盛，阵中鬼影凝实，化作九头狰狞鬼王扑向韩立。
韩立终于动了真格。他双手结印，口中低喝：“破！”
周身金光大放，梵音阵阵，一尊模糊的金色虚影在身后浮现。那虚影三头六臂，宝相庄严，正是梵圣真魔功修炼到一定境界显化的法相！
金色虚影六臂齐挥，九头鬼王如冰雪遇阳，惨叫着消散。九幽炼魂旗“咔嚓”碎裂，黑袍男子遭到反噬，狂喷鲜血，倒飞出去。
从交手到结束，不过十息时间。三名金仙级修士，两重伤一轻伤！
青阳子脸色惨白，他这才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眼前这散修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你……你到底是谁？！”青阳子颤声问道。
韩立缓步上前，每走一步，气势便强上一分。真仙后期、真仙巅峰、金仙初期、金仙中期！
当金仙中期的气息完全展露时，青阳子彻底绝望。他本以为对方顶多是金仙初期，没想到竟是金仙中期！而且看其实力，恐怕在同阶中也属顶尖！
“滚。”韩立吐出冷冷一字。
青阳子如蒙大赦，慌忙扶起两名同门，又看了眼重伤的黑袍男子和红裙女子，咬牙道：“今日之事，璇玑宫记下了！”
说罢，他带着几人狼狈离去。
韩立收敛气息，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整了整衣袖，继续朝李玄风庭院走去。
远处，数道神识悄然退去。这些是关注此战的太虚殿长老和其他势力修士，此刻心中都掀起波澜。
“金仙中期！这韩立隐藏得好深！”
“以一敌三，轻描淡写，此人实力恐怕不在老牌金仙中期之下。”
“璇玑宫这次踢到铁板了。”
“散修中竟有这等人物，北寒仙域要热闹了。”
消息如风般传开。不到半日，太虚殿内几乎所有修士都知道，有个名叫韩立的散修，以一己之力击败璇玑宫青阳子及两名金仙帮手。
韩立之名，开始在北寒仙域流传。
庭院中，李玄风早已等候多时。见韩立到来，他眼中闪过异色，起身笑道：“韩道友真是深藏不露。方才那一战，老朽虽未亲见，却也听说了。”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韩立平静道，“关于天墟秘境之事，韩某答应了。”
“好！”李玄风大喜，“有韩道友加入，此行把握大增！”
两人详细商议了行程安排、职责分工等细节，约定半月后出发。
离开庭院时，赵明德匆匆赶来，神色复杂：“韩道友，方才那一战……现在整个天琅山都传遍了。璇玑宫那边虽然暂时退去，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韩立淡淡道。
回到洞府，韩立开启所有禁制，盘膝坐下。今日一战虽胜，却也暴露了部分实力，日后麻烦不会少。不过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一味隐忍退让，反倒失了本心。
“实力，终究才是根本。”他闭目调息，开始修炼。
与此同时，天琅山各处，关于“韩立”的议论仍在继续。这个突然冒出的散修高手，成了太虚盛会最引人注目的话题。
而在璇玑宫驻地，青阳子正脸色铁青地跪在一名白发老者面前。
“师叔，弟子给宗门丢脸了。”青阳子咬牙道。
白发老者缓缓睁眼，眼中神光如电：“将经过详细道来。”
青阳子不敢隐瞒，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
听完叙述，白发老者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此人能以金仙中期修为，轻描淡写击败你们三人，实力确实不凡。恐怕修炼的功法、神通都非寻常。”
“师叔，难道就这么算了？”青阳子不甘道。
“自然不能。”白发老者眼中寒光一闪，“璇玑宫的威严不容挑衅。不过此人在太虚殿地界，暂时不好动手。等太虚盛会结束，他离开天琅山……”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很明显。
青阳子眼中露出喜色：“弟子明白！”
夜色渐深，天琅山笼罩在朦胧月华之中。韩立站在洞府窗前，望向远处连绵仙山，目光深邃。
仙界浩瀚，强者如云。今日虽小胜一场，但前路依旧漫长。璇玑宫这等势力，绝不会轻易罢休。
不过，那又如何？
他韩立从人界飞升，历经无数生死，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退让隐忍。既然麻烦找上门，那便坦然面对。
“天墟秘境……”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那里或许有机缘，也有危险。但修仙之路，本就如此。
月色如水，洒落在他身上，映出一身清冷。洞府外，山风呼啸，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在太虚殿深处，李玄风正与几名长老商议。
“韩立此人实力超乎预估，有他同行，取太虚真灵水的把握大了不少。”
“但他得罪了璇玑宫，会不会给本殿带来麻烦？”
“璇玑宫虽势大，我太虚殿也不是好惹的。况且秘境之中，生死各安天命。”
“那就这么定了。半月后出发。”
决议已定，太虚殿开始为秘境之行做准备。而韩立之名，已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北寒仙域激起层层涟漪。
谁也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更大的波澜，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