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更多时候只是瞧见大哥默默地奉献、单方面地付出罢了。
所以,陆珍珍就想再替大哥美言几句,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但当目光触及纪安然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庞时,所有话语都被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去了——
因为她实在无法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任何情绪波动或情感流露迹象。
按照常理来讲,伦理纲常不能乱,而且从二哥刚刚的言谈举止间,似乎他已然选择了放手……
这一切令陆珍珍感到既为二哥深感遗憾可惜不已,同时也不禁为大哥暗暗焦急万分。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如果让母亲知道了,恐怕陆家日后的日子会变得鸡犬不宁、喧闹异常起来哟!
念及此处,陆珍珍心中不由得一惊,赶忙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可怕念头统统甩出脑外。
陆珍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纪安然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侧过身子,伸出手轻轻敲击着陆珍珍的额头,责备道:“你呀,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陆珍珍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羞涩的笑容,她连忙解释道:“我什么都没有想啊……”
然而,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纪安然自然明白其中缘由,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哦?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朝着小院里走去,只是两人刚走进小院。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原来是陆母站在那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刻的陆母,满脸都是傲慢之色,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纪安然,表情异常严肃。
陆珍珍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一向很难对付。
她不仅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而且还是个极其不讲道理的人。
再加上如今大哥并不在家中,二婶也已经离去,单看母亲这个阵仗,便知晓她此番前来定是要找嫂子的麻烦。
陆珍珍想要说些什么,被陆母打断:“珍珍,明天离开这里,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现在赶紧去收拾吧。”
在陆母淡定的眼神下,陆珍珍欲言又止,看看母亲,又看看纪安然:“那我一会再过来。”
“嗯。”
等人都走光之后,纪安然才将目光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婆婆。
眼前之人与往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原本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面容如今变得黯淡无光;
身上所穿衣物更是朴素至极——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汗衫搭配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裤;
一头齐耳短发此刻显得异常杂乱无章,仿佛被人用力揉过一般。
总之,此时的陆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看到这一幕,纪安然不由得挑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因为据她所知,一向心高气傲的陆母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一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模样,绝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现出丝毫软弱或无助。
毕竟,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就如同坚不可摧的铠甲一样,一直守护着陆母那颗看似强大却又无比敏感的心。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妇竟然毫不掩饰地在纪安然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这着实令后者感到十分诧异。
思来想去,纪安然觉得其中必定大有深意,或许......陆母此番前来正是怀揣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企图呢!
想到这里,纪安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伯母,您特意把我留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说呀?
话音刚落,便见陆母缓缓抬起头来,并轻轻点了一下下巴。
尽管面色苍白如纸且明显缺乏睡眠导致双眼布满血丝,但那张脸庞上依然保留着昔日独有的傲慢神情,没有丝毫减退之意。
显然,即便身处困境之中,陆母依旧不愿放下身段去乞求他人的同情或帮助。
而之所以选择向纪安然透露心声并寻求支持,无非只是想借助对方之手达成某个既定目标罢了。
陆母并没有看向纪安然,而是优雅地转过身,缓缓地坐下在大树底下那张略显破旧的木凳上。
她面色阴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仿佛能够将人冻结一般。
当她微微抬起眼帘时,那股刻薄之意更是表露无遗:
虽说我打心眼里不愿承认你这个儿媳,但既然你与淮州已然成婚,生米煮成了熟饭,事到如今,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分道扬镳?
传扬出去,旁人岂不会误以为我是一个心肠歹毒、容不得烈士遗孤的恶婆婆?
面对陆母番话,纪安然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脸上流露出一种顺从温顺的神情。
然而,正是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表现,反而使得陆母愈发生气。
她仅仅只是轻蔑地斜睨了纪安然一眼,便接着开口呵斥道:身为陆家媳妇,洗衣,做饭,照顾好自己的丈夫是基本的规矩,也是你应尽的本分。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做不好,我很怀疑,你能不能当好淮州的妻子!
眼看着纪安然依旧保持着一脸淡然自若的神态,丝毫不见预想之中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陆母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熊熊怒焰。
她实在厌恶极了纪安然这种故作清高的姿态——分明一无所有,却偏偏摆出一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傲慢架势,究竟是谁给她这般狂妄自大的资本?
冷声道:“淮州是我们陆家的骄傲,如果你担不起陆家的责任,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纪安然轻笑,脸颊露出个浅浅的酒窝,“不是我不想干,是淮州不让。”
陆母脸一沉:“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纪安然,你还真是有恃无恐!”
纪安然眼神无辜,“淮州知道你不喜欢我,又怕我做的不好,惹你生气,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明明是在夸你们母子情深,怎么就变成了挑拨离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