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走到四个红袍僧人面前,停下脚步,嘴唇动了动,犹豫了半天,才终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恐惧,问:“大、大师,刚才那位金国使者,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说要是咱们不停止‘净化’流民,不仅不跟咱们合作,还要禀报金国的陛下,派军队来收拾咱们。咱们…… 咱们真的挡得住金国的铁蹄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里满是不安。去年扶苏统一草原的场景,他虽然没亲眼见过,却听不少部落首领说过 ,金国的骑兵,个个勇猛善战,那些反抗的部落,根本不堪一击,要么被灭族,要么被迫归降,下场都极为凄惨,所以那时才第一时间选择投靠,他真的怕,要是金国真的派骑兵来,他们藏人部落,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四个红袍僧人依旧站成一排,手里的念珠不停地拨动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听到巴的话,其中一个身材最高的僧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的脸,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眼睛深陷在眼眶里,眼神冷得像冰。他张开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慢悠悠地说:“放心,有我们在,匈奴骑兵再强,也攻不进来。”
“可、可金国的骑兵真的很厉害啊!还有他们的武器,听说能轻易砍断咱们的弯刀,能一下子杀死很多人。”巴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大师,你们的法术,真的能挡住他们吗?上次部落里的牛羊死了一大片,您也没保住……”
“那是因为,那些牛羊的污浊之气,超出了贫僧的预料,且当时贫僧的法术,正处于关键时刻,不便轻易动用。”高个僧人打断了巴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次不同,若是金国骑兵真的来犯,贫僧三十六人会联手施展‘诸天坚壁大阵’,不仅能挡住他们的骑兵,还能净化他们身上的‘污浊之气’,让他们变成温顺的羔羊,再也不敢与咱们为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巴的脸上,眼神里带着几分诱导:“巴首领,你忘了贫僧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这些流民的灵魂,是最好的‘祭品’,每净化一个,你的‘功德’就会多一分,等你积累足够的功德,不仅能保住部落,还能在死后投个好胎,成为富贵之人,甚至能修成正果,长生不老。”
“修成正果?”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贪婪。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生在了这么一个野蛮落后的地方,要是真能长生不老,就算得罪金国,就算跟大秦为敌,他也愿意!
“没错,修成正果。” 高个僧人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几分蛊惑,“只要你继续按贫僧说的做,好好‘净化’那些流民,积累功德,总有一天,你会实现这个愿望的。至于金国的使者,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回去禀报之后,他们的陛下未必会真的派军队来,金国疆域辽阔,自己内部就麻烦不断,南边要对付大秦,根本没那么多精力来管咱们藏人部落的小事。”
巴想了想,觉得高个僧人说得有道理。金国确实疆域辽阔,到处都需要用兵,说不定真的不会因为这点 “小事”,就派军队来收拾他们。而且,还有大师在,就算金国真的派兵来,也有大师挡着,他怕什么?
想到这里,巴心里的不安终于消失了,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对着四位僧人拱了拱手,恭敬地说:“多谢大师指点!是我太胆小了,以后我一定按大师说的做,好好‘净化’流民,积累功德,绝不让大师失望!”
“嗯。” 高个僧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又低下头,闭上眼睛,手指继续拨动着念珠,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他三位僧人,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面无表情,像是四尊冰冷的雕像。
巴见僧人不再说话,也不敢再多打扰,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吩咐手下人:“快去,给大师们煮些奶茶,再准备些上好的肉干,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师们!另外,让外面的人,继续‘净化’那些流民,别因为刚才使者来了,就停下了!”
“是,巴大人!” 手下人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屋子。
一个年轻的士卒,一边搓着手,语气里满是不满,“刚才使者大人还生气了,要是真不跟咱们合作,今年冬天的粮食和棉衣,可就没着落了,咱们说不定真的要冻饿死了。”
“别瞎嚷嚷!”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士卒,瞪了他一眼,咬了一口肉干,含糊不清地说,“有四位大师在,怕什么?大师说了,他们有厉害的法术,就算金国不跟咱们合作,也能保佑咱们度过今年的冬天。再说了,巴大人都信大师,你还不信?”
“可大师的法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上次我家的牛病了,我去找大师帮忙,大师连理都没理我,最后我家的牛还是死了。”年轻士卒小声嘀咕。
“那是因为你没诚意!”年纪大的士卒说,“大师要的是‘功德’,你连只羊都舍不得献给大师,大师怎么会帮你?要是你能献上一个流民,让大师‘净化’,别说你的牛了,就算你想让家里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大师也能帮你做到。”
年轻士卒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可不敢献流民,刚才使者大人都说了,虐杀流民是不对的,要是被使者大人知道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你就是胆小!” 年纪大的士卒嗤笑了一声,不再理他,继续埋头啃着肉干。
年轻士卒也不敢再多说,眼神里满是迷茫,他不知道,到底是使者大人说得对,还是大师说得对。
而此刻,狗子一行已经走出了藏人部落的营地,狗子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目光坚定地盯着前方,他回头看了一眼藏人部落营地的方向。
“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狗子在心里默念,眼神里满是决心,“我一定会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公子,让公子派人手来,救了所有奴隶,收拾那些虐奴的家伙,还有那些孔雀王国的僧人,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底细,不让他们再害人!”